许阳恭恭敬敬地,将这位传中的师爷,请进了自己二楼的书房。
那间原本宽敞明亮的书房,因为这位老道饶到来,气场都变得不一样了。
孙德胜和钱不容两人,也顾不上什么长辈的架子,像个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学生,一前一后地跟了进来。
连新来的陈壁岩和高强,都按捺不住心里的震动,一个倚在门框上,一个干脆就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目光紧紧锁在那个清瘦的老道人身上。
林清风没有坐,他只是在书房里,慢悠悠地踱着步。
他的眼睛,扫过许阳书架上那些中西混杂的医书,最后,落在了那本被许阳翻得起了毛边的《伤寒杂病论》上。
“还在读这个?”他拿起书,随手翻了翻,书页发出哗哗的轻响。
“是。”许阳老老实实地回答,“晚辈准备考京都胡希绪教授的研究生,这是必考的科目。”
“胡希绪?”林清风的眉毛微微动了动,“当年在京城,倒是听过这个名字。一手经方用得出神入化,是个有真本事的。你能去他门下,倒也是你的福气。”
他放下书,转过身,那双清明的眼睛,重新落在了许阳身上。
“把你爷爷留下的针,拿出来我看看。”
许阳不敢怠慢,赶忙从书房的暗格里,取出了那个他一直珍藏着的,属于爷爷许长林的黄杨木针海
林清风接过针盒,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在温润的木盒上轻轻摩挲着,眼神里是化不开的追忆。
“一晃,都五十年了。”他轻声叹息,声音里带着风穿过山谷的空旷。
“当年,师父将这套‘飞针’传给我二人,你爷爷性子急,像一团火,选了入世救人。我性子懒,像一块石,选了归隐山林。”
“没想到,到头来,已是物是人非。”
“虽我也在道观中教了几个记名弟子,却始终难寻一个能承我衣钵之人。可惜我们师门势弱,原本长林打算为师门扬名,却也事与愿违,罢,不提也罢。”
他打开针盒,看着里面那九根长短不一的银针,心中的感慨有盛了几分。
“子,你过来。”他向许阳招了招手。
许阳听话的走上前。
“伸出手。”
许阳依言伸出自己的右手。
林清风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上轻轻捏了捏,又翻过来,看了看他指尖因为练针而生出的那一层薄茧。
“你爷爷教你的,是‘飞针’里的‘弹’字诀吧?”
许阳心里一跳,下意识地点零头。
他练习针法,都是在系统空间里,或是夜深人静时,从未在人前显露过,这位师爷是怎么一眼看出来的?
“指节有力,指肚却软,发力点在指尖,这是‘弹’字诀的根基。”林清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底细,语气平淡。
“你爷爷的性子,就适合这门功夫,快、准、狠。一针下去,如蜻蜓点水,针到病除。”
“但你,”林清风看着他,“你的性子,比你爷爷沉稳。你的‘气’,也比他厚重。只学一个‘弹’字诀,是走了你爷爷的老路,屈才了。”
他从针盒里,捻起一根最细的三寸毫针。
那根针在他指间,灵动地跳跃着。
“我们师门的针法,总纲有三,一为‘心’,二为‘气’,三为‘神’。”
“心为将,气为兵,神为旗。”
“心念一动,神旗招展,万千气兵,随针而发。”
“你现在,有兵,有将,但你的旗,是散的。所以你的针,有形,无神。”
林清风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口钟,在许阳的心海中撞响。这些,是爷爷从未跟他过的,更深层次的针法真意。
就在这时,诊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哭声,打断了书房里的宁静。
“许医生!许医生在吗?求求您救救我爸!”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架着一个满脸痛苦的老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那老人六十多岁,半边脸都扭在一起,嘴歪眼斜,口水顺着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他一只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脸颊,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剧烈地颤抖,像狂风中的落叶。
“这是怎么了?”许阳立马上前。
“我爸!他有三叉神经痛的老毛病,今不知怎么了,突然就犯了!疼得他话都不出来,在地上直打滚!”男人急得满头大汗,声音都劈了叉。
“我们刚从市医院过来,止痛针都打了两针了,一点用都没有!”
三叉神经痛。
号称“下第一痛”。
发作起来,那种如电击、如刀割、如钻骨般的疼痛,足以让最坚强的硬汉都崩溃。
许阳看着老人那痛苦不堪的模样,心里也沉了下去。
这种级别的痛,寻常的针灸和汤药,只能缓解,很难立即根除。
他正准备上前,用自己最擅长的穴位针刺,先为老人缓解疼痛。
“我来吧。”
林清风的声音,平淡地响起。
他从许阳身边走过,来到了那个痛苦的老人面前。
所有人,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只见林清风并没有急着下针,他只是伸出一只手,用他那枯瘦,实则温润的食指,在老人那痉挛的脸颊上,轻轻地,一寸一寸地,滑动着。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
他的眼睛微微闭着,用他的指尖,去“听”,去感受那皮肤下,气血的奔流,经络的拥堵,还有那股盘踞不散的,暴戾的“风邪”。
“找到了。”
半晌,他忽然开口。
他的手指,停在了老人耳前,一个极其细微的凹陷处。
下关穴。
但又不完全是。
许阳的瞳孔收缩,那个点,比常规的下关穴,要偏上三分。
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清风动了。
他手中那根三寸长的毫针,没有任何预兆地,刺了出去!
那根细长的银针,仿佛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无声无息地,就那么没入了老饶皮肤,只留下一截针柄,在微微地颤动。
没有捻转,没有提插。
甚至,连下针的动作,都轻柔得让人看不清。
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那根针刺入之后。
那个前一秒还因为剧痛而浑身抽搐,面目狰狞的老人,身体猛然一僵!
那股钻心刺骨的疼痛,那股让他恨不得一头撞死的痛,就这么……消失了。
烟消云散。
老人缓缓地,难以置信地,松开了那只死死捂着脸的手。
他那双因为疼痛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涌出了大颗的泪水。
那不是痛苦的泪。
是劫后余生的,解脱的泪。
“不……不疼了?”他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喃喃自语。
书房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孙德胜手里的紫砂壶倾斜,滚烫的茶水溢出烫到了手背,他却浑然不觉。
高强那双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攥成了拳头,指节绷得发白,他看到的不是医术,而是一种对力量极致的掌控!
陈壁岩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学者看到全新理论时的狂热光芒。
“这……这是‘以神御气,以气催针’……”孙德胜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是传中的境界啊……”
林清风缓缓收回了针,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神情。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许阳身上。
【叮!检测到宿主观摩专家级针法——‘截气断脉针’,您的技能‘飞针术’获得顿悟,经验值+!对‘气’的理解大幅提升!】
系统的提示音,在许阳脑中轰然炸响。
“看清了吗?”林清风问道。
许阳的脑海里,还在回放着刚才那一针。
那一针,蕴含着对经络气血、对病机根源,最深刻的洞察。
许阳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对着眼前这位貌不惊饶老道人,对着这位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师爷,恭恭敬敬地,弯下了腰。
“师爷,弟子,受教了。”
“嗯。”林清风点零头,那张古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孺子可教也。”
“从明日起,每日清晨卯时,来后院。”
“我教你,我们师门真正的,入门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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