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雅一句“你稳了”,比任何考前动员都让许阳心安。
但他自己清楚,越到最后,心越要沉。
最后一,他没再碰那些厚厚的资料。
他将那几本被爷爷翻得起了毛边的中医经典,重新搬了出来。
《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神农本草经》。
不记,不背。
他就那么静静坐着,一页一页地翻。
指尖拂过书页上那些隽秀的批注,他仿佛能看到几十年前,爷爷也是在这间屋子里,就着一盏孤灯,反复研读的场景。
他试图去感受,医圣张仲景写下“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时的严谨。
也试图去体会,药王孙思邈写下“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时的慈悲。
这不再是备考。
这是一场跨越时空的,与先贤和祖辈的心灵对话。
他的心,在书页的翻动间,愈发沉静,愈发通透。
傍晚,诊所打烊。
秦诗雅没有开会。
她只是默默将许阳的准考证、身份证,以及削好的铅笔、橡皮,一一清点,放进一个透明文件袋。
“考场在市一中,不远。我已经在对面汉庭订好了房间,今晚住过去,免得明早堵车。”
“房间窗户朝南,不临街,很安静。”
“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已经让铁柱送过去了。”
她交代着,每个细节都安排妥当,让人心头一暖。
“辛苦了。”许阳看着她,由衷地。
“分内之事。”秦诗雅推了推眼镜,“老板上战场,后勤必须跟上。”
饭桌上,钱不容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老人今没喝酒,而是给许阳倒了杯他亲手调配的药茶。
“放零远志、茯神,还有炒枣仁。”老人将茶杯推到他面前,声音沉稳。
“安神的,不是补脑的。”
“今晚什么都别想,也别看书了,踏踏实实睡一觉。”
“你这几个月学的东西够多了。知识是地里的庄稼,不是仓里的货,临阵磨枪,反而乱了心神。”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足精神。明,把地里长出来的东西,收回来就校”
赵铁柱嘴笨,不知道该什么。
他只是一个劲儿给许阳碗里夹菜,把那碗堆成了一座山。
“老板,多吃点!吃饱了,有力气!”
他从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迷彩服口袋里,掏了半,摸出一个红布包,有些不好意思地递了过来。
“老板,这个给你。”
许阳打开。
那是一枚的,用黄铜子弹壳打磨成的平安符,上面还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胜”字。
“俺们老家的习俗,上战场前都带这个,图个吉利。”赵铁柱挠着头,憨憨地笑,“俺没文化,就知道,老板你肯定能行!”
许阳看着手心里那枚还带着体温的平安符。
他再看看眼前这三个神情各异,却都透着真切关心的人。
他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这间的诊所,这三个半路相逢的人,已经成了他最坚实的后盾。
一个严厉又慈祥的长辈。
一个冷静又可靠的战友。
一个憨厚又忠诚的兄长。
这里,是医馆,更是家。
“钱大爷,秦总监,铁柱大哥。”
许阳站起身,端起那杯安神的药茶,对着三人,郑重举起。
“谢谢。”
他仰起头,将那杯温热的药茶,一饮而尽。
茶汤微苦,回甘悠长,一股暖意,从胃里,一直流到心底。
当晚,秦诗雅开车,将许阳送到考场对面的酒店。
房间确实如她所,干净,整洁,而且异常安静。
许阳洗了个热水澡,没再碰任何书本。
他站在窗前,望着对面市一中那片在夜色中静谧的教学楼。
那里,就是他明的战场。
不紧张,也不激动。
他的心,平静得像一汪深潭。
他想起爷爷医案扉页上,用毛笔写下的那句话。
“为医者,当具菩萨心肠,霹雳手段。”
菩萨心肠,他一直在学。
而明,就是检验他“霹雳手段”的时候了。
他拉上窗帘,躺在床上。
很快,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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