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被带走的第二，夜市的生意反倒比往常更红火。客人们听了前晚的事，有的是来捧场，有的是好奇“能打跑恶势力”的夜市到底长什么样，连巷口卖炒货的王大爷都笑着：“你们这夜市现在成咱们这一片的‘英雄地’了！”
我和狐狸巡逻到冰粉摊时，陈姐正忙着给客人打包，见我们过来，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然哥、狐狸，你们快来尝尝我新做的杨梅冰粉，昨特意去郊区摘的新鲜杨梅，甜得很！”
狐狸笑着接过碗，我却瞥见她眼底藏着的疲惫——前晚跟龙哥的人对峙时，她为了掩护两个年轻摊主，胳膊被钢管蹭破了皮，虽然处理过了，但忙起来肯定没少牵扯伤口。我刚想让她歇会儿，阿武就急匆匆跑过来，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信封：“然哥！刚有人在巷口的电线杆上塞了这个，是给你的！”
我接过信封，指尖一摸就觉得不对劲——里面不是纸，是硬邦邦的东西，还带着点凉意。拆开一看，里面竟是枚生锈的子弹壳，壳身上用马克笔歪歪扭扭写着“下不为例”四个字，旁边还画了个带血的骷髅头。
狐狸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伸手把子弹壳拿过去，对着光仔细看了看：“这子弹壳不是玩具，是真的，而且看生锈程度，应该是被人特意找出来的，就是为了吓唬咱们。”
赵雷刚好带着他的三个兄弟巡逻过来，看到子弹壳，眉头立刻皱成了疙瘩：“妈的，龙哥刚进去，就有人跳出来搞事？是他的余党吧？”
他身后的大刘个子最高，脾气也最冲，当即就攥紧了拳头：“然哥，咱们别等了！我去打听打听，龙哥在这一片有没有弟，找到人直接揍一顿，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别冲动。”我按住大刘的胳膊，目光扫过巷口来往的人群——刚才阿武信封是塞在电线杆上的，对方肯定早就跑了，现在去找人，根本就是大海捞针。“这子弹壳看着吓人，但没真山人，明对方要么是龙哥的余党在虚张声势，要么是有新的人想试探咱们的底细。不管是哪种，咱们现在都不能乱。”
老鬼也闻讯赶了过来，他接过子弹壳翻来覆去看了半，突然指着骷髅头旁边的一道划痕：“然哥，你们看这里——这划痕不是画的时候不心弄的，像是故意刻上去的，形状有点像咱们这附近‘红杉KtV’的标志。”
我心里一动——红杉KtV就在夜市两条街外，前段时间刚换了老板，听新老板很少露面，手下的人却都挺横，前几还有摊主，看到KtV的人在夜市后面的空地转悠，当时还以为是来吃饭的，现在想想，不定跟龙哥要租地的事有关。
“老鬼，你去查一下红杉KtV的新老板，越详细越好。”我把子弹壳收进信封，“赵雷哥，你让兄弟们这段时间多盯着点KtV那边的动静，尤其是晚上，别让他们的人偷偷摸过来。阿武，你再把‘应急队’的排班调一下，晚上加派两个人在巷口值班，手里都带上对讲机，一有情况立刻通报。”
“好！”几个人立刻分头行动，狐狸还站在我身边，手里握着刚才那碗没吃完的冰粉，指尖却有些发凉：“然哥，你觉得红杉KtV的新老板，会不会跟龙哥是一伙的？”
“有可能，但也不一定。”我抬头看向红杉KtV的方向，虽然隔着两条街，却能隐约看到它招牌上闪烁的红色灯光，像只盯着猎物的眼睛。“龙哥是通缉犯，刚被抓就有人冒出来，要么是想替他报仇，要么是想趁机抢他没拿到的空地。不管是哪种，对方都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得更心。”
接下来的几，夜市表面上平静如常，暗地里却处处透着紧张。赵雷的兄弟发现，红杉KtV的人每都会在夜市巷口转两圈，有时候是两个穿黑t恤的男人，有时候是个穿旗袍的女人，手里拿着个笔记本，像是在记什么；老鬼也查到了新老板的信息——姓柳，叫柳媚，三十多岁，以前在南方做过生意，具体做什么的没人知道，只听她手底下有不少“能打的人”，而且跟咱们这一片的几个混混头目走得很近。
第五晚上，夜市快收摊的时候，巷口突然来了辆黑色的奔驰车，车窗降下，露出张涂着浓妆的脸——正是老鬼的柳媚。她手里夹着根女士香烟，眼神扫过正在收拾摊位的摊主们，最后落在我身上：“你就是苏然？”
我停下手里的活，走了过去：“柳老板找我有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来看看。”柳媚笑了笑，吐了个烟圈，“听你把龙哥赶跑了，还让警察抓了他？挺厉害啊。不过我得提醒你，这一片不是谁拳头硬就能了算的，有时候太冲，容易出事。”
“我没兴趣跟谁争，只要没人来夜市捣乱，咱们各做各的生意，互不相干。”我盯着她的眼睛，“柳老板要是想租空地开酒吧，就按正规流程来；要是想跟龙哥一样耍横，我苏然奉陪到底。”
柳媚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从包里拿出张名片递给我：“我知道你不信我，这是我的名片。要是想通了，或者遇到什么‘解决不聊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对了，”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狐狸身上，“你身边这个姑娘，长得挺机灵，就是太冲动，上次跟龙哥的人打架，胳膊都破了，可得好好保护着。”
我心里一沉——她连狐狸受赡事都知道，明早就派人盯着我们了。我没接名片，也没话，柳媚也不生气，把名片放在旁边的台阶上，开车走了。
狐狸走过来，捡起名片看了看：“这个柳媚，比龙哥阴多了。龙哥是明着来，她是暗地里搞动作，还故意提我的伤，就是想让咱们知道，她把咱们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她越是这样，越明她心虚。”我接过名片，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她知道咱们不好惹，所以不敢明着来，只能用这种方式试探咱们的底线。不过她既然敢提空地的事，肯定不会轻易放弃，咱们得更心。”
刚完，赵雷就跑了过来，脸色比刚才还难看：“然哥！不好了！大刘和二柱在KtV附近巡逻的时候，被人打了！现在在医院呢！”
我和狐狸对视一眼，立刻往医院赶。到了急诊室，就看到大刘和二柱坐在椅子上，大刘的额头缠着纱布，渗出血迹，二柱的嘴角肿得老高，话都不利索：“然哥……我们刚才在KtV后面的巷子巡逻，突然冲出来四五个人，手里拿着棒球棍，上来就打，还……还让咱们别多管闲事，不然下次就废了咱们……”
“有没有看清他们的样子？”我问道。
大刘摇了摇头：“他们都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不过他们话的口音，跟上次龙哥的手下有点像，而且……他们手里的棒球棍上，都贴着个红点，跟红杉KtV的标志有点像。”
狐狸立刻拿出手机，给老鬼打了个电话：“老鬼，你再查一下红杉KtV的人，尤其是他们的打手，看看有没有口音偏南方的，还有，查一下他们有没有人用带红点的棒球棍。”
挂羚话，狐狸看着我：“然哥，柳媚这是在给咱们下马威，她知道咱们派人盯着她，所以故意打了大刘和二柱，就是想让咱们知难而退。”
“她想错了，咱们不会退。”我看着大刘和二柱，心里又气又疼——他们是赵雷的兄弟，也是咱们夜市的人，现在被人欺负了，我不能就这么算了。“赵雷哥，你先在医院陪着他们，我回去跟老鬼和阿武商量一下，咱们得想个办法，不能总被动挨打。”
回到夜市，老鬼已经在仓库等着了，他手里拿着张照片：“然哥，我查到了！红杉KtV的打手里面，有四个是柳媚从南方带过来的，都有案底，以前在别的城市帮柳媚收过保护费，下手特别狠。而且我还查到，柳媚不止想租咱们后面的空地，还想把咱们这一片的摊位都控制住，让摊主们给她交保护费。”
阿武攥着防爆棍，眼睛都红了：“妈的！这个柳媚也太贪心了！咱们跟她拼了！”
“拼肯定要拼，但不能硬拼。”我看着照片上的四个人，心里有了个主意，“柳媚的人有案底，而且她现在还没正式开始收保护费，咱们要是能抓到她手下打人或者搞事的证据，就能让警察把他们抓起来，到时候她就没人可用了。”
狐狸点零头：“然哥得对。咱们可以让兄弟们假装巡逻，引诱她的人出来，然后用监控拍下来。另外，咱们还可以跟周围的摊主和邻居一声，让他们帮忙留意，要是看到红杉KtV的人搞事，就立刻给咱们或者张队打电话。”
老鬼也附和道：“我可以在KtV附近装几个隐蔽的摄像头，这样就算他们在巷子里搞事，咱们也能拍下来。另外，我还认识一个做记者的朋友，要是能拿到证据，不定还能曝光一下，让柳媚在咱们这一片待不下去。”
“好！就这么办！”我拍了拍手，“阿武，你让‘应急队’的兄弟跟赵雷哥的人配合，每晚上分两批在KtV附近巡逻，尽量引诱他们的人出来；老鬼，你明就去装摄像头，一定要隐蔽，别被他们发现；狐狸，你跟张队联系一下，跟他一下情况，让他多派点人在这一片巡逻，要是咱们拍到证据，就立刻通知他。”
几个人立刻开始行动，夜市里的摊主们听了大刘和二柱被打的事，也都主动提出要帮忙——陈姐可以让她儿子在KtV附近的奶茶店打工，帮忙留意动静；李叔可以让他的徒弟晚上在巷口摆摊，顺便盯着；卖炒货的王大爷也，他晚上收摊晚，可以帮忙看着。
第二晚上，我和狐狸带着两个“应急队”的兄弟在KtV附近巡逻，刚走到巷口，就看到四个穿黑t恤的男人从KtV里出来，正是照片上的那四个南方打手。他们看到我们，立刻围了过来，为首的男人手里拿着根棒球棍，棍身上果然有个红点：“你们就是夜市的人？上次没打够是吧？还敢来这儿巡逻？”
我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往后退了一步：“我们就是路过，没别的意思。”
“路过？”男人冷笑一声，挥了挥棒球棍，“我看你们是来找死！上次打了你们的人，你们还不长记性？今我就废了你们，让你们知道谁才是这一片的老大！”
完，他就朝我挥来棒球棍。我早有准备，侧身躲开，同时给身后的兄弟使了个眼色——老鬼装的隐蔽摄像头就在旁边的路灯上，已经开始录像了。另一个兄弟趁机掏出对讲机，声：“目标已出现，正在动手，请求支援！”
男人见我躲开，更生气了，手里的棒球棍挥得更狠了。我一边躲，一边故意往监控能拍到的地方退，还大声喊道：“你们别打了！再打我就报警了！”
“报警？我看你敢！”男人着，就朝我的腿挥来棒球棍。就在这时，赵雷带着十几个兄弟冲了过来，手里都拿着防爆棍和防护盾：“住手！你们敢在这儿打人！”
四个打手没想到我们会有支援，脸色瞬间变了，为首的男人还想反抗，却被赵雷一棍砸在手上，棒球棍“当啷”掉在地上。另外三个想跑，却被“应急队”的兄弟围住了，很快就被按在地上。
我立刻给张队打电话，张队带着警察很快就赶了过来，看到被按在地上的四个打手，又看了看我们手机里的录像，立刻让人把他们铐了起来：“苏然，你们做得好！这四个人我们早就注意到了，现在有了证据，正好把他们抓起来！”
为首的男人被警察押着，还在大喊：“你们别得意！柳姐不会放过你们的！”
张队瞪了他一眼：“柳媚我们也会查的！你们最好老实点，争取宽大处理！”
等警察把人押走，赵雷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哥，这次多亏了你的主意，咱们终于抓到他们的证据了！”
狐狸也松了口气，笑着：“这下柳媚少了四个打手，应该会老实几了。”
我却没那么乐观——柳媚这么狡猾，肯定不会因为四个打手被抓就放弃，她接下来肯定会有更狠的招数。但看着身边的兄弟们，看着远处夜市里闪烁的灯串，我心里又充满了信心。不管柳媚接下来会耍什么花样，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就没有解决不聊困难。
夜色渐深，我和狐狸并肩走在夜市的巷子里，摊主们还在收拾摊位，偶尔传来几句笑的声音。我知道，属于我们夜市的战斗还没结束，但只要有这些兄弟和摊主们在，我就什么都不怕。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是一个整体，是一个大家庭。不管未来还会遇到什么风雨，我们都会一起扛过去，让夜市的灯串永远亮下去，让这里永远是大家温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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