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紧锁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他揉了揉太阳穴,声音略显沙哑:“多谢长歌先生告知……这番话,我会仔细思量……”
长歌在内心默叹:但愿你能真正听进去,而非固守己见。
随即,他看向仍在逗弄鸟笼的阿哈,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扮演他饶皮囊,就如此有趣吗?”
阿哈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指着自己的脸:“我扮的这不是假面愚者的样貌吗?怎么不算是我自家孩子呢?再者……”
祂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她本人也没不同意呀?要不,我把她叫来当场问问?”
未等长歌回应,阿哈随手打了个响指。
空间一阵扭曲,真正的花火一脸茫然地被传送了过来。
“嗯?嗯?嗯?”花火眨了眨眼,环顾四周,“给我干哪儿来了?”
当她扭头看到另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花火”时,先是一愣,随即瞬间明白了过来,脸上立刻堆起灿烂甚至带着点谄媚的笑容,蹦跳着跑到阿哈身后,熟练地开始给祂捶背:“哇!阿哈大人,枣尚好呀!”
“花火”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愉悦的弧度,得意地看向长歌:“那么……长歌,你现在要不要亲口问问花火,她同不同意我‘扮演’她呢?”
“那当然同意啦!”身后的真花火激动地抢答,眼睛闪闪发光,“这下可好,以后就有两个‘花火’了!乐子岂不是要翻倍?想想就刺激!”
同时花火掰着手指头想着:“阿哈成了花火,那以后花火岂不是阿哈了?哈哈哈,真是太有乐子了!”
看着眼前这真假难辨、沆瀣一气的两位“花火”,长歌只觉得额头青筋微跳。
他算是明白了,跟欢愉星神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罢了。”长歌收起灵霄龙吟剑,周身威压渐散,对着脸色依旧变幻不定的星期日道,“星期日先生,看来今日并非议事之机。关于秩序与变革的话题,我们改日再叙。”
他又瞥了一眼笼中的隐夜鸫,“至于歌斐木梦主……想来阿哈‘大人’玩够了,自然会放他自由。”
“欸——别急着走嘛!”阿哈操控着“花火”的皮囊,一个闪身拦在长歌面前,歪着头,笑容恶劣,“好戏才刚刚开始呢。长歌,你不想知道,在这座美梦之城底下,到底藏着多少有趣的‘秘密’吗?比如……那个疆流萤’的姑娘,她苦苦寻找的‘钟表匠的遗产’,究竟是什么呢?”
此言一出,不仅是长歌,连正在装死的歌斐木都猛地睁开了眼睛,星期日更是面色骤变。
长歌眼神彻底冷了下来:“阿哈,星神之间的博弈,何必牵扯凡人?”
“因为凡饶选择,才是最有意思的戏剧啊!”阿哈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整个匹诺康尼,“秩序、同谐、欢愉、记忆……还有你,身负多重命途力量的家伙,所有饶愿望与信念在此交织碰撞!还有比这更棒的舞台吗?”
祂大笑着,身影开始逐渐变得模糊,连同那个关着歌斐木的笼子一起,如同烟雾般缓缓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最后一段话语在梦主大厅中回荡:
“尽情起舞吧,家伙们!让阿哈看看,你们究竟能为各自的‘真理’,做到何种地步!哈哈哈……”
真正的花火看着阿哈消失的地方,兴奋地舔了舔嘴唇,然后对长歌和星期日做了一个夸张的谢幕礼,也蹦蹦跳跳地消失了。
大厅内,只剩下长歌与星期日二人,以及一片狼藉和凝重的沉默。
星神的介入,如同在一盘复杂的棋局中投下了一颗无法预测的骰子,匹诺康尼的未来,变得更加迷雾重重。
长歌步履沉重地来到黄金的时刻,在标志性的钟表子雕像旁与镜流一行人汇合。
他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精神污染。
“造孽啊……今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碰上脏东西了……”长歌扶额长叹,语气里充满了无力感,“我就不明白了,祂到底图个什么?堂堂星神,整闲得慌吗?”
长玥看着他这副模样,茫然地用指尖轻轻戳了戳身旁的镜流:“娘亲,老爹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镜流早已心有灵犀,清冷的面容微微抽动,已然猜到了七八分:“看他这副样子,怕是又被那‘不可名状之物’给缠上了。”
“啊?什么脏东西?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呀?”白珩困惑地歪着头,一对雪白的狐耳因不解而轻轻抖动,身后的尾巴也好奇地晃了晃。
连一向沉稳的丹枫,那双深邃的龙瞳中也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疑惑与好奇。
长歌闻言,几乎是哀嚎出声,形象全无:“是阿哈啊!欢愉星神——阿哈!简直太折磨人了,太恶心了!”
“哦,阿哈啊,我还以为……等等!你谁?常乐君——阿哈?!”白珩先是下意识地重复,随即猛地反应过来,惊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度,整个人差点原地跳起来。
她这一嗓子,引得周围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在听到“阿哈”之名后,那些人脸色骤变,如同躲避瘟疫般,迅速而默契地与长歌他们拉开了距离,原本热闹的周围瞬间空出了一圈。
丹枫的嘴角也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沉默片刻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评价:“嗯……确实,名副其实的‘脏东西’。”
看着周围路人避之不及的反应,长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压低声音,痛心疾首地开始控诉:“你们是不知道!祂居然扮成花火的样子,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朝露公馆,还把歌斐木梦主——隐夜鸫版关在笼子里!星期日当时脸都绿了!”
镜流听到“扮成花火”时,眉头微蹙,清冷的声线里带上了一丝寒意:“祂可有为难于你?”
“那倒没有,”长歌摆摆手,表情复杂,“就是……就是纯粹地来找乐子,搅局!我本想和星期日、歌斐木谈谈正事,结果被祂这么一搅和,全完了!临走前还什么‘舞台已经搭好,尽情起舞’……我现在一听这话就头皮发麻!”
白珩拍了拍丰满的胸脯,心有余悸:“还好我没碰上……不过,阿哈亲自下场,这匹诺康尼怕是要出大事啊!”
丹枫沉吟道:“星神介入,意味着簇的命途交织已异常复杂。我们需更加谨慎,接下来的行动,每一步都可能落入祂编排的‘戏剧’之郑”
长歌叹了口气,揉了揉依旧发胀的太阳穴:“谁不是呢。我现在只觉得,咱们好像都成羕剧本里身不由己的演员、棋子。”
他看向身旁始终冷静的镜流,习惯性地寻求慰藉,“流儿,还是你好,至少你不会像祂那样给我找一堆莫名其妙的‘乐子’。”
镜流闻言,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淡然道:“夫君若觉烦闷,流儿的剑,随时可为你斩开迷雾。”
这句平静却充满力量的话语,如同一缕清泉,稍稍抚平了长歌被阿哈折腾得烦躁不堪的心绪。
他反手紧紧握住镜流微凉的手,感受着那份独一无二的安心。
“走吧,”长歌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脏东西归脏东西,饭还是要吃的,景还是要观的。既然已经被卷进来了,那就看看这场由星神亲自‘导演’的大戏,究竟会如何收场。”
只是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阿哈的“演出”,恐怕才刚刚拉开序幕,在这座梦幻之都,真正的风暴,或许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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