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上龙师被逮捕后,又揪出来了一些药王秘传,然后再次平静了下来,生活回到了日常。
元铭来到了剑首府看望长歌。
长歌面露鄙夷:“我哪有那么脆弱?至于劳烦将军来看我。”
元铭拍着长歌的肩膀笑道:
“好了,不闹了,我这些正事。我呢任期也怪久了,你也看出来了腾骁已经有能力担任此位。”
他喝了一口茶,继续道:
“整个仙舟有你在,这多出来一个巡猎令使可不简单,所以暂时往后也不会有什么令使以上高阶战力会出战与联盟相对。”
“所以,接下来战事交给辈们即可,用不上咱了,我也能安然退休。”
长歌听出来了元铭的意思,面色凝重:“还能撑多少年?”
元铭摇了摇头道:
“你知道,当将军都比较短命,也就元帅和怀炎将军是个例外,也许他们心态好吧。我…两三百年吧,我的辞令联盟应该是不会同意。”
完后,两人就只是喝茶,不再言语,的确,魔阴身对于长生种来过于沉重。
许久,元铭肘了一下长歌道:“不早了,该回去批公文了。回头再来你这里喝茶。”
长歌点零头,未再言语。
元铭走后不久,镜流回来了。
“夫君,我回家了!”
长歌听到分外熟悉的声音,不再想元铭的事,微笑着点头。
镜流扑在长歌的怀里,长歌在她额间一吻:“剑仙卫都处理好了?”
镜流点零头,拿起长歌的茶杯喝了下去。
“夫君,我在路上看到了心事重重的元铭叔,他怎么了?”
长歌叹了口气:“唉!他在位时间很久了,辞令联盟怕是不会同意,要两三百年后腾骁才能继位。”
镜流听出来了长歌隐晦的话语,面色暗淡了下来。
长歌见状,趁镜流未注意,直接抱起,走进屋内:
“好了,这是联盟与十王的考虑,我插手也没用。只能听从安排了,既然这样,倒不如过好每一。”
镜流吓了一跳,面色红润,惊呼道:“夫君,你…!”
长歌轻轻的将镜流放到沙发上,然后给她揉捏肩膀:“想什么呢?我这在玉兆上新学的,你看看舒不舒服吧!”
镜流知道自己想多了,害羞起来:“夫君的手法确实好。”
镜流享受着长歌恰到好处的揉捏,紧绷的肩颈肌肉渐渐放松下来,舒服得几乎要喟叹出声。
夫君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将元铭带来的沉重消息暂时驱散了一些。
“嗯…舒服…”她含糊地应着,微微侧头,将脸颊贴在长歌温暖的手背上,像只寻求抚慰的猫儿,“夫君的手艺,比玉兆上教的还好呢。”
长歌轻笑,指下的力道更柔和了几分:“夫人满意就好。今日剑仙卫那边可还顺利?”
“嗯,不过是些日常巡视和训练新兵。”
镜流闭着眼,声音慵懒,“罗浮最近是难得的平静,连星槎海的商贩都多了起来。只是……”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看到元铭叔那样子,心里总归不是滋味。他那样豁达的人,背影都显得有些萧索了。”
长歌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又继续。
他没有立刻接话,只是指腹沿着镜流的肩胛骨缓缓按压,仿佛要将那无形的忧虑也一同按散。
“腾骁,”镜流睁开眼,转头看向长歌,眼中带着一丝探询,“他……知道元铭叔的情况吗?”
“应当有所察觉。”长歌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平静,
“元铭今日来找我,除了告知他自己的状况,也是想让我在必要的时候,能在背后支撑腾骁一把。那孩子有潜力,但经验尚浅,骤然接手如此重担,压力可想而知。元铭他……是在安排身后事了。”
“身后事”三个字像一块冰投入平静的湖面,让镜流的心猛地一沉。
即使知道这是长生种无法回避的宿命,真正面对亲近之人步入魔阴身的倒计时,那份钝痛依然清晰。
她想起元铭平日里爽朗的笑声,想起他每次来剑首府蹭茶喝时那副理所当然的厚脸皮模样,再想到他平静地出“两三百年”时的神情……眼眶不由得有些发热。
她转过身,伸出手臂环住长歌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声音闷闷地传来:“夫君…我…也会迎…”后面的话她不下去了。
长歌收拢手臂,将她紧紧抱住,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
怀中温软的身躯带着轻微的颤抖,他能感受到那份源自对未知终局的恐惧和对眼前人深切的不舍。
“镜流,”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生老病死,成住坏空,这是宇宙的法则,即使是巡猎的令使,亦或是剑首,都无法真正超脱。魔阴身是仙舟人挥之不去的阴影,是长生必须支付的代价。”
他微微停顿,指尖温柔地梳理着她的长发,继续道:
“元铭的选择,是尽他作为将军最后一份职责,安排好罗浮的未来。而我们…”
他稍稍拉开一点距离,捧起镜流微湿的脸颊,迫使她看向自己深邃的眼眸,“我们能做的,便是像你刚才的那样——‘过好每一’。”
他的拇指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湿意,眼神温柔得像能融化坚冰:
“珍惜此刻的相拥,珍惜每一次日落月升,珍惜你在我身边‘夫君,我回家了’的瞬间。联媚安排,十王司的规则,未来的离别…这些都很沉重,但正因为沉重,我们才更要用力地抓住眼前的幸福,让每一个‘现在’都充满意义。”
长歌的额头轻轻贴上镜流的额头,鼻尖相触,气息交融:
“我向你保证,在命运之轮无可避免地转动之前,我会用尽全力守护你,守护我们的家,守护罗浮的安宁。每一,我都会努力让你展露笑容,就像你照亮我的生命一样。至于那遥远的终点…”
他微微退开,直视着她渐渐平静下来的眼眸,嘴角勾起一抹温柔又带着点促狭的笑意,
“与其忧心百年后,不如想想,今晚夫人想吃什么?我可是在玉兆上新收藏了百部映画,足够陪夫人消磨许多个‘现在’了。”
镜流被他最后那句“消磨许多个现在”逗得破涕为笑,又羞又恼地捶了他胸口一下:
“谁要跟你消磨!…不过…”
她吸了吸鼻子,将脸重新埋回他温暖的颈窝,声音带着浓浓的依赖和一丝释然,
“今晚…想吃你上次做的那道金丝玉笋羹,要放很多瑶柱的那种。”
“遵命,夫人。”长歌含笑应下,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郑
然而长歌心里却想:迟早,我要把镜流的魔阴身隐患给消除掉。
窗外,罗浮仙舟的人造幕正缓缓模拟着黄昏的暖橙色,霞光透过窗棂,为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屋内的茶香尚未完全散去,与此刻无声流淌的温情交织在一起,暂时隔绝了门外世界的沉重与未来的阴霾。
镜流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怀抱的坚实,那些关于魔阴身、关于离别的恐惧,似乎真的被这温暖的“现在”熨帖抚平了一些。
是啊,过好每一。她闭上眼,在心中默默重复着这句话。
只要此刻他在身边,只要还能听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他的温度,未来再沉重的阴影,也总有勇气携手去面对。
这份在漫长岁月中沉淀下来的爱意与陪伴,本身就是对抗宿命最强大的力量。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依偎着,任凭窗外的“夕阳”将两饶影子拉长,融合在一起,仿佛要凝固成时光长河中一道永恒温暖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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