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因为这个！”林清妍别过头，声音带着哭腔，“是因为你从来不懂尊重！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管我愿不愿意！你以为给我夹菜、替我做决定就是对我好吗？不是的，顾乘景，这不是我想要的！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早点分开，对谁都好。”
“对谁都好？”
顾乘景上前一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他的指尖冰凉，眼神却烫得惊人，“林清妍，你看着我，告诉我，你的是真心话？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顾乘景的眼神太凶，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看得林清妍心头一颤。
心里动摇，有过不舍，可想到刚才饭桌上的窒息感，还有顾乘景以往相处的强势，还是硬起心肠：“是，我不在乎。”
“我们分开吧，顾乘景，这对谁都好。”
“什么分开，你想都不要想。”
顾乘景的眼神骤然变得狠戾，像被触到逆鳞的兽，捏着她下巴的力道陡然加重，带着不容错辨的疯狂。
他低笑一声，那笑声里裹着冰碴子，刮得人耳膜生疼，“林清妍，你把我顾乘景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
不等林清妍反应，他猛地低头，温热的呼吸喷在林清妍颈间，下一秒，林清妍只感觉到尖锐的痛感就从锁骨处炸开。
顾乘景居然咬她！
“唔！”林清妍疼得浑身一颤，下意识想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按住后颈，动弹不得。
那痛感混着他灼热的呼吸，还有他身上清冽又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直到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顾乘景才松开嘴，抬起头时，眼底翻涌着浓重的红血丝，嘴角还沾着她的体温，语气是淬了毒般的决绝：“分手？除非我死了。”
他松开手，力道之大让林清妍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锁骨处的痛感还在蔓延，带着火烧火燎的灼热，林清妍不适的蹙起黛眉。
顾乘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人心头发紧，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绝望的偏执。
他没再一个字，转身就走，脚步声沉重地砸在楼梯上。
等脚步声越来越远，林清妍也脱了力，捂着锁骨缓缓滑坐在地，指尖触到那片濡湿的肌肤，带来一阵尖锐的疼。
她抬起手，借着走廊微弱的光线一看，指腹上竟沾着一点暗红的血。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疼又麻。
她从没想过顾乘景会失控到这种地步，那凶狠的眼神，还有那句“除非我死了”，像魔咒一样在她耳边盘旋，让她浑身发冷。
随之就被更深的恐慌取代。
她知道顾乘景性子执拗，却从不知道他偏执到这种地步，怎么也到不了分手就死聊地步吧。
锁骨处的疼还在持续，可远不及心里的混乱。
抬手摸了摸那片被咬赡地方，眼眶一点点红了，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晕开一片水渍。
走廊里静得可怕，只有林清妍压抑的啜泣声。
……
即使没刻意去听，楼上动静也能传入底下客厅内三饶耳朵。
顾有军眉头现在可以能夹住苍蝇了。
对着顾胜文发号施令道：“你去把乘景浩下来！”
“不用了，爸，我已经下来了。”
顾乘景的声音传来，低沉得像是从喉咙里碾出来的。
他站在楼梯口，衬衫领口被扯得有些歪，侧脸冷硬如雕塑，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刚才眼底的疯狂褪去大半，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寒意。
顾有军猛地一拍桌子，搪瓷缸子在桌上震得哐当响：“顾乘景！你给我滚过来！”
顾乘景没动，只是垂着眼帘，声音听不出情绪：“爸，有事事。”
“有事事？”顾有军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拄着拐杖站起身，“楼上怎么回事？你跟清妍丫头吵什么？我警告你，清妍是个好姑娘，你要是敢欺负她，我打断你的腿！”
陈利和顾胜文赶紧起身劝：“爸，您别气，有话好好。”
“乘景，快跟爸认个错。”
顾乘景抬眼，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我没欺负她。”
“没欺负？”顾有军指着楼梯口，“刚才那动静，当我耳朵聋了？你是不是跟她耍你的臭脾气了？我跟你过多少次，对姑娘家要温柔，要懂得尊重，你全当耳旁风了？”
顾乘景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辩解。
有些事，解释不清，也没必要解释。他和清妍之间的纠葛，不是一句“温柔”就能抹平的。
“爸，现在我们谈谈吧。”顾乘景开口，声音依旧沙哑。
他扫了一眼大哥大嫂，随后重新落到顾有军身上。
“就我们两个人。”
“走吧。”
顾有军长叹了一口气，杵着拐杖先走一步，腰比以前更加佝偻了一些。
吃饭的时候，李嫂和黄师傅是在外面的院子里吃，看到顾乘景在顾有军身后跟着，也不奇怪。
“老黄，今你做的饭菜不合首长胃口啊，这么快他们就吃完了。”李嫂探头伸出，扫了一眼客厅里面。
人都走没了，就他们这群人还在外面吃着。
“这…这不应该啊——”黄师傅胃口突然减半，嘴里的饭菜都不香了。
重新用筷子夹了糖醋鱼的汁水，放在舌头上仔细品尝，辗转品味了之后，黄师傅眉头都能夹得一只苍蝇了。
“这味道不错啊，怎么就不喜欢吃呢。”
房门合上，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父子俩，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顾有军杵着拐杖坐回椅子上，端起搪瓷缸子喝了口茶，才沉声道：“吧，到底怎么回事。”
顾乘景走到他面前，微微垂眸，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声音低沉得近乎艰涩：“爸，我要娶清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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