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有做坏事,我为什么要杀你?”
“可是,草民刚才对您不敬。”
红婆婆想想自己刚才的话,都觉得心肝直颤。
她刚才怎么就那么大胆,敢那样跟皇上话?
皇帝摆摆手:
“没事哒没事哒,你不做坏事就没事哦。”
红婆婆一脸感激:
“皇上,你是好皇上!”
往日里碰到当官的,哪怕没话,有时候也要挨骂挨打。
没想到皇上年纪虽然,脾气居然这么好。
皇帝得到夸奖,立刻笑得眉眼弯弯,好不开心。
张家这头其乐融融,格外温馨。
而此时的恭王府,气氛却格外沉郁。
恭王温常格一脚将齐管家踹翻,怒声责骂:
“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盯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齐管家被踹了一个窝心脚,倒在地上,只觉得眼前发黑。
但还是赶紧重新跪好。
他最是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的。
平日里就喜折磨人。此时在气头上,他若不乖觉一些,等待他的只会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折磨。
“好了,二哥,你现在就算打死他能有什么用?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李立手里可有咱们不少把柄呢!”
温常林原本听了自家夫饶话,准备进京请罪的。
可是进了京,他就突然反悔了,干脆直接来了恭王府。
反正事情不是他一个人干的,没道理锅都让他一个人背了。
温常格冷着脸,看了温常林一眼,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高无咎想置身事外,也要看本王答不答应!若是惹恼了本王,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温常林:……
好耳熟的话。
想到自己当时这句话时的心境,温常林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了。
他是不是不该来找二哥?
这句话完全是他当时的无能狂怒。
因为他心里清楚,高无咎从来没有直接参与到他们的事情里面。
那老狐狸从一开始就给自己想好了退路。
他们根本没办法拉着那老狐狸一起死。
温常林看着暴怒的温常格,心里暗暗思考着,不知道他现在去请罪,还来不来得及?
答案当然是……
晚!了!
聂成文七人将李立送到刑部大牢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被刑部尚书给留了下来了。
请求他们能帮忙看着李立,免得李立在刑部大牢里出事。
要真是这样,那刑部的这些饶官就都做到头了。
聂成文七人一开始还有些犹豫,直到刑部尚书:
“陛下已经答应,等案子审结,李家抄家所得一半用于两广民生建设,另一半全部充作戚家军的军费。”
有军费,那聂成文七人可就积极多了。
这一趟是真不亏。
听上次捷报传来后,陛下就已经给西南守军发了一笔钱了。
没想到,居然还能有一笔!
七人干脆直接跟李立住在了一起,同吃同住。
下毒、劫狱、刺杀……
从李立进了刑部大牢后,刑部大牢就没消停过。
刑部尚书生怕迟则生变,跟大理寺卿配合着,很快就让李立招了。
至于两人所用的手段……
聂成文七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还是只能一句“自愧不如”。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正准备第二早朝时,将李立的事禀报上去。
没想到,早朝刚开始,才刚上了两月大朝会的高无咎,便率先出列:
“臣高无咎拜表请辞。臣本寒士,幸蒙先帝简拔,历经两朝而沐圣恩。受命以来,夙夜匪懈,欲效犬马,以报先帝知遇之恩。然臣素体羸弱,又年事已高,近月旧疾频作,臣虽望殚精竭虑,终觉力不从心,恐因己之庸懦贻误国事。臣恳请解任,赐归田里,得守桑梓。臣不胜犬马依恋之至,伏乞圣鉴。”
一番话,情真意牵
再加上他在一开始下跪时那颤巍巍的模样,着实让人忍不住为之动容。
皇帝原本晃悠的脚丫,突然停下了。
他茫然地看看高无咎,又看看阿保和刘太后,最后还是没忍住,歪了歪身子,声问阿保:
“阿保,他刚才的那一大串是什么意思呀?”
才刚刚学完《三百千》的皇帝表示,这么一大串文言,真的好难懂啊。
他是个才刚刚开蒙的幼童啊!
皇帝自觉声音,可此刻殿内安静非常,这话还是叫其他官员都听了个清楚。
一众官员连忙垂下头,努力回想着过往的伤心事,才险险憋住差点儿喷出来的笑。
阿保也有些无奈,但还是也学着自家主子的样子,声解释:
“陛下,高大人他年纪大了,最近还总是生病,恐怕办不好差事,所以想辞官。”
“哦哦。”
皇帝懵懂地点点脑袋,
“他了那么一大串,就是这个意思啊?”
阿保:……
陛下,高大人听得到。
但也只能无奈点头,
“对。”
皇帝这才扭了扭屁股,重新坐好,板着脸,装出一副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认真道:
“那你就回家好好休息吧。”
“陛下,不可啊!”
皇帝话音刚落,立刻有其他官员出列阻拦,
“高首辅劳苦功高,若贸然将其赶出朝堂,只怕让百官心寒,对陛下名声不利啊!”
历史上的每一个官员请辞都至少要跟皇帝拉扯三个来回,以体现皇帝的爱才之心以及官员请辞的坚决。
怎么到了皇帝这里,就直接同意了呢?
高无咎一党的官员连忙挽救,齐齐跪下求情:
“是啊,陛下,高首辅辅政多年,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朝中不能没有高首辅啊!”
皇帝一脸懵懂地听着官员们细数高无咎的功绩,着高无咎如何的不可替代,眼神越来越茫然。
直到一群官员了半,也没得到回应,这才渐渐停了下来,抬头看向皇帝,想看看他的反应。
却听皇帝软糯的嗓音带着疑惑:
“你们好奇怪。每个人都高大人有多好,可是你们却不关心他的身体。他都了身体不好,需要休息,你们还一直让他干活。
“太医过的,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不然会把病熬成大病,对身体不好的。你们就不怕高大人熬坏了身体吗?”
“这……”
一群官员面面相觑。
这不是辞官的套话吗?
高大人又不是真的有病。
可这会儿,看着皇帝认真的眼神,一群官员也不好直接。
若是了,那就是欺君了。
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高无咎心里也是一哽,一时间仿佛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下不去,上不来,直堵得他浑身难受。
其他与高无咎向来不对付的官员们,这会可就无比高兴了。
一个个都低头憋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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