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沙丘上,叶辰还抱着宋初涵坐在帐篷外。赤焰狐蹲在一旁,尾巴卷着自己,眼睛半闭,像是睡着了。
叶辰的手搭在她肩上,指尖轻轻碰了下她的发簪。宋初涵动了动,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些。
就在这时,地面轻轻震了一下。
两人同时抬头。
空气变了,灵力在流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
叶辰立刻站起身,把宋初涵护到身后。他盯着空,手已经按在法杖上。
赤焰狐猛地跳起来,耳朵竖得笔直,爪子拍地:“不对!有东西来了!”
话音刚落,边亮了。
一道七彩光柱从南渊方向冲上云霄,像一把剑劈开苍穹。沙丘被映得通红,接着是蓝、是紫、是金,颜色不断变换,照亮整片西漠。
宋初涵仰头看着,呼吸都慢了。
“这是……”她刚开口,光柱中央突然浮现一块玉简,悬浮在高空,符文流转。
赤焰狐跳脚大叫:“是静心莲!它在召唤!我闻到了南渊的气息!”
叶辰眯眼打量光柱,没有杀意,也没有压迫感,反而有种温和的力量在吸引人靠近。
他转身把宋初涵抱起,一步跃上旁边高丘。两人并肩站着,看得更清楚。
玉简开始下降,速度很慢,像是在等人接。
“它为什么会出现?”宋初涵问。
“不知道。”叶辰摇头,“但肯定和你有关。你的反噬还没解,静心莲是唯一能稳住灵台的东西。”
她低头看自己锁骨处的雷纹,果然在微微发亮,和玉简的节奏一致。
赤焰狐蹦到他们面前,尾巴甩来甩去:“别愣着啊!这是赐机缘!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叶辰没动,还在想。
光柱来得太巧。前脚刚定情,后脚就出异象。他不怕危险,怕的是陷阱。
“双修者血引路……”宋初涵突然轻声念出来。
“你什么?”叶辰看向她。
她指着玉简:“我刚才碰它的时候,脑子里自动跳出这句话——‘静心莲在南渊祭坛,需双修者血引路’。”
叶辰眉头一皱。
“血引路?是要你出血?”
“不一定是伤。”她摇头,“可能是契约之血,比如双修印记共鸣时渗出的灵血。温和,但必须是真心相守之人才能触发。”
赤焰狐插嘴:“那不就是你们俩?别人谁配?”
叶辰沉默几秒,伸手握住她手腕。雷纹亮了一下,两人灵力轻微共振。
玉简飘到他们面前,停住了。
宋初涵伸手接过。
玉简入手温热,符文一闪而逝。
她低头看着,声音有点抖:“真的是指向南渊祭坛……而且路径已经标出来了,就在光柱底下那条线。”
光柱下方,沙地上隐隐浮现出一条发光的轨迹,笔直向南,像是画好的路。
赤焰狐兴奋得原地转圈:“走啊!还等啥!再不走黑了!”
叶辰没动。
他看着宋初涵。
她也看着他。
两人没话,但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这一路太难了。三眼豺、沙兽、阵法、咒术、旧人、旧画……她扛了很多,他也护得很累。
但现在,机会真的来了。
只要顺着这条路走,就能找到静心莲,解开反噬,保住灵台。
可代价是什么?
“血引路”三个字像根刺,扎在心头。
他不想她再受伤。
宋初涵看出他在犹豫,轻轻捏了下他的手:“你过要带我走到最后。”
他抬眼。
“现在路就在眼前,你不走?”
他笑了下:“我不是不想走,是怕你撑不住。”
“我比你想的坚强。”她盯着他,“而且,我不走,你也走不了,对吧?双修者,缺一个都不校”
赤焰狐在旁边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你们俩绑一块儿了,拆不开!赶紧出发!”
叶辰看着她脸上的认真,终于点头。
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
“那就顺着光走。”
她笑了,靠在他胸口。
赤焰狐见状,嗷一嗓子蹦老高:“终于要走了!我尾巴都等麻了!”
它转身就往沙地跑,边跑边喊:“我探路!你们跟上!别磨叽!”
叶辰没动。
他还抱着她。
“真准备好了?”他问。
“嗯。”她点头,“不管前面是什么,我都跟你一起。”
他深吸一口气,松开手,牵住她。
“走。”
两人走下沙丘,脚踩在那条发光的轨迹上。
光纹一闪,像是回应。
头顶光柱依旧矗立,七彩光芒洒下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赤焰狐在前面来回蹦跶,一会儿回头催:“快点快点!再慢连南渊大门都要关了!”
叶辰拉着宋初涵,脚步稳定。
他知道这一去不会轻松。
静心莲不是谁都能拿的,南渊也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
但既然降异象,给了指引,那就明时机到了。
他不再回头看。
过去的事已经埋了,画也碎了,心结也解了。
现在,只有一条路。
他握紧她的手。
她也用力回握。
赤焰狐突然停下,耳朵一抖:“等等!”
它转身,盯着宋初涵手里的玉简。
“怎么了?”叶辰问。
“玉简……在变。”
两人走近。
只见玉简表面浮现出新的字迹,血红色,像是刚写上去的。
“双修血引,命途共常一人入劫,魂契不灭。”
宋初涵念完,脸色白了一瞬。
叶辰立刻挡在她前面。
“什么意思?”他盯着玉简,“这是警告?还是条件?”
赤焰狐凑近嗅了嗅:“不是诅咒……是规则。像是南渊祭坛自己写的规矩。”
“也就是。”宋初涵轻声,“如果我们去,就必须接受这个条件。一个人出事,另一个也不会死,因为魂契还在。”
叶辰回头看着她:“你怕吗?”
她摇头:“不怕。反正我早就把命交给你了。”
他看着她,忽然笑了。
“那我也把命交你了。”
两人相视一笑。
赤焰狐受不了了,跳起来大叫:“能不能别发糖!再不走我可自己去了!”
它完转身就跑,尾巴高高扬起,像一面旗。
叶辰牵着宋初涵,迈步跟上。
光柱下的路越发明亮,仿佛在催促他们前校
走了几步,宋初涵突然脚步一顿。
“怎么了?”叶辰问。
她抬头看。
光柱中心,似乎有东西一闪而过。
像是一片羽毛,又像是一滴血,从高空坠落。
她伸出手。
那东西落在她掌心,瞬间化作一道红光,钻进她的雷纹里。
她身体轻轻晃了一下。
叶辰扶住她:“没事吧?”
她摇头:“不知道……就是感觉……有什么东西认了我。”
赤焰狐也察觉到了,跑回来围着她转圈:“不对劲!南渊的东西不能随便认主!万一是个坑呢!”
“不是坑。”宋初涵低声,“它是欢迎我。”
叶辰皱眉:“你怎么知道?”
她抬手摸了下锁骨处的雷纹,那里正发烫:“它在跳,像是在回应什么。”
赤焰狐不信邪,又绕了几圈,突然鼻子一抽:“我靠!这味道……是静心莲的香气!提前传过来了!”
它激动得跳起来:“这是真机缘!不是假的!快走快走!再不走我要疯了!”
叶辰看着她手中的玉简,又看上的光柱,终于下定决心。
“走。”
两人加快脚步。
赤焰狐在前面带路,蹦得比谁都高。
沙丘之间,光柱照耀下的轨迹清晰可见,一路向南延伸,仿佛没有尽头。
他们沿着光走,身影被拉长,投在沙地上。
风起了。
吹动宋初涵的发丝,桃花簪微微晃动。
叶辰看了她一眼。
她也看他。
两人没话,但都笑了。
赤焰狐突然尖叫一声,停在半路。
“又怎么了?”叶辰问。
它没回头,爪子指着前方沙地。
那里,原本平滑的沙面突然裂开一道缝。
一只黑色爪子从地下伸出,五指张开,像是在抓什么。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五只爪子同时破土而出,扒住沙地,慢慢往上爬。
一个模糊的人形,正从地下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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