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袖口一空，那封粉色信笺竟凭空消失。他皱眉四顾，地上树上都没有踪影。宋初涵也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自己袖口飘出的一角纸片上。
纸片落地，正是那封信的残页。她弯腰捡起，脸色微变。上面多了几行字，墨迹鲜红，像是用血写成：“莫信眼前人，心枕边刀。”
叶辰接过一看，眉头紧锁。“这是警告？还是挑拨？”
“不管是谁写的。”宋初涵声音冷了几分，“都明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
“盯就盯呗。”叶辰把纸片收进怀里，“反正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饶事。”
宋初涵看了他一眼，没话。两人并肩走向双修殿。晨光洒在石阶上，脚步声很轻。
殿门半开，阵法未熄。他们走进去，叶辰回身关上门，掐诀引灵，双修阵再次亮起。
“刚才那血字来得蹊跷。”他，“我总觉得心神不稳，像是被人窥了魂。”
宋初涵点头。“我也察觉异常。刚才走路时，耳边有细微杂音，像有韧语。”
“那就查。”叶辰盘坐在阵眼一侧，“你我灵力相连，若真有心魔入侵，必会显现波动。”
她坐到对面，背靠背贴紧。阵法启动，灵力如丝缠绕手腕，额间微光流转，呼吸渐渐同步。
殿外，一道身影缓缓靠近。
宋茜提着药篮，沿着青石路走来。她是来找姐姐的，听昨夜雷劫后需调息，特地带了安神草。走到门口，她抬手想敲门，却发现门没关严。
她推开门缝，往里看了一眼。
下一秒，手指僵住。
只见阵中光芒缭绕，叶辰与宋初涵背靠而坐，发丝轻扬，灵力交织如网，两人姿态亲近，气息交融，仿佛一体。
宋茜脸一下子红了。心跳快得不校她下意识后退半步，脚跟撞上门板，发出轻响。
叶辰睁眼，立刻察觉外界扰动。他掐诀中断阵法，灵光收敛，两人分开。
“谁在外面？”他起身问。
门被推开一条缝，宋茜站在那里，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篮子边缘。
“是我……打扰了吗？”
“宋姑娘？”叶辰认出她，连忙拱手，“没有打扰。只是刚才在查一点事情。”
宋茜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头。“我……我是来找姐姐的。带了些安神草。”
宋初涵站起身，语气平静：“进来吧。你的事，等会再。”
宋茜没动。她看着叶辰，又看看姐姐，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一幕——两人闭目相依，光晕缠绕，像极了话本里写的双修秘境。
她耳朵都红了。
“我不进去了。”她声音发颤，“你们……你们忙，我改再来。”
完转身就走，脚步急促，裙裾翻飞。
叶辰望着她的背影，有些不解。“她怎么了？”
宋初涵淡淡道：“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
“你以为呢？”宋初涵瞥他一眼，“外人看我们这样，能想到别的？”
叶辰挠头。“可我们是正经查心魔啊。”
“道理你懂，她未必明白。”宋初涵走到阵边检查灵纹，“尤其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的人。”
叶辰回想宋茜的表情，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她该不会以为我们在……那个吧？”
“哪个？”
“就是……男女那种事。”
宋初涵轻哼一声。“你倒是敢想。”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辰急忙摆手，“我是，她可能误解了双修的意思。”
“解释也没用。”宋初涵收起阵盘，“第一眼看到的画面，比什么都真实。”
叶辰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不过话回来，她跑那么快，是不是对我有点意思？”
“你少得意。”宋初涵瞪他一眼，“人家是害羞，不是心动。”
“害羞和心动有时候是一回事。”叶辰咧嘴，“你看她都不敢看我眼睛。”
“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叶辰一本正经地，“我在研究人性。”
宋初涵懒得理他，转身去整理阵法残留的灵流。叶辰站在原地，摸了摸下巴。
“你她会不会以后躲着我？”
“如果你不多嘴，也许不会。”
“那我得找机会解释一下。”
“不用。”宋初涵打断他，“清者自清。她迟早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叶辰耸肩。“也是。反正我又没做亏心事。”
两人走出大殿，阳光照在脸上。远处桃林风起，花瓣飘落。
另一边，宋茜一路狂奔，直到跑进桃林深处才停下。她扶着树干喘气，脸颊滚烫。
“我只是来送药的……怎么会看见那种画面……”
她闭上眼，脑海里却是叶辰睁开眼看向她的那一瞬——目光清明，没有躲闪，也没有轻佻，只有关牵
“他为什么要解释？明明可以不的……”
她咬唇，心跳越来越乱。
“难道……他也注意到我了？”
她伸手摸了摸胸口，从袖中取出一枚的护身符，是时候姐姐给的，一直随身带着。她低头看了很久，最后轻轻放进最里面的衣袋，贴着心口放好。
“以后不能再那样看他了……太失礼了……”
可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同一时间，叶辰走在回廊上，忽然感觉胸口一热。
他停下脚步，掀开衣领看了看。
皮肤上浮现一道淡淡粉痕，形状像桃花瓣。
“又来了？”他嘀咕，“这破印记怎么老在这种时候冒出来。”
他拍了两下，痕迹慢慢淡去。
“看来桃花运是真的甩不掉了。”他自言自语，“希望下一个别再误会我了。”
他继续往前走，拐过回廊，迎面撞见一名扫地弟子。
“叶师兄。”那人打招呼，“宗主让你去一趟藏书阁，是有新录的功法要你过目。”
“现在？”
“是越快越好。”
叶辰应了一声，转身朝藏书阁走去。路过一片竹林时，听见里面有琴声响起。
他脚步顿了一下。
琴音清越，却不稳定，断断续续，像是弹琴的人心绪不宁。
他没多想，加快脚步离开。
竹林深处，邱淑珍坐在石台旁，指尖按在琴弦上，迟迟无法继续。
她刚才分明看见叶辰走过，却不敢出声招呼。
“姐姐他最近和宋初涵走得很近……”她低声喃喃，“可为什么我一看见他，手就抖？”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拨弦。
第一个音刚起，指尖滑了一下，琴弦崩断，划破食指。
血珠渗出，滴在琴面上，晕开一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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