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伟一边安抚村民,一边不停拨打马胜武占线的电话,满脸的无奈和焦急。
赵志彪则低着头,肩膀不受控地抖动着,那是拼命压抑狂喜导致的。
成功了!
太他妈的成功了!
陆云峰就这样,被自己完全架在了火上!
他悄悄将刚才录下的,孙二嘎子逼迫陆云峰,村民群情激愤的音频暂停,迅速通过微信发给了石健,附言:
“石主任,火已点旺,看这子怎么自焚!”
发完,他若无其事地抬头四顾,见大家的注意力,还在陆云峰身上。
就低下头,嘴角那抹得意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手指在桌下又悄悄按下了录音键。
他要录下陆云峰被逼到墙角、哑口无言的窘态,这可是将来扳倒他的绝佳材料。
会议室内的空气灼热而窒息,
窗外的云层已经消散,太阳升到中,人群的愤怒也随之鼎罚
无数道目光,如同带着倒钩,死死钉在陆云峰身上。
风暴中心,陆云峰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镇定神情。
每临大事有静气,是他从受的家教。
他先是对着身前面色铁青、肌肉紧绷的安魁星,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动作舒缓,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安魁星浑身一震,疑惑地侧头看向陆云峰,
只见陆云峰对他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眼神平静。
安魁星立刻理解——老大不让动手。
虽然不甘,但长期形成的服从习惯,让他紧绷的肌肉稍微松弛了半分,
只是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的姿势,像一头随时会扑出去的猎豹。
然后,陆云峰抬起头,目光越过孙二嘎子,扫视激动的人群,平静地迎向那些愤怒、怀疑、逼迫的视线。
他的脸上没有惊慌失措,没有急于辩解的焦躁,甚至没有一丝被冤枉的委屈。
只有一种深潭般的沉静,和一种洞悉了某种本质后的了然。
他等到又一波声浪稍稍平息,才开口,
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嘈杂的清晰质感:
“孙二嘎子同志,各位乡亲。”
他没有称呼“大家”,而是用了“同志”和“乡亲”,无形中拉近了距离,也定下了基调。
这是同志之间、乡亲内部的对话,不是敌我对峙。
“我刚才了,承诺我认。我要解决问题,也绝不是空话。”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稍稍安静下来的众人,语气诚恳:
“但解决问题,需要时间,需要步骤,也需要大家的配合。”
“就像生病了要找病因、开方子、吃药,不能指望大夫看一眼病就好,对不对?”
陆云峰这个朴素的比喻,让一些村民愣了愣。
有几个人下意识地点零头。
“我现在需要做的第一步,”
陆云峰继续着,语速平稳,
“就是弄清楚,鑫盛公司到底是不是真撤资?为什么撤资?撤资后留下的这个烂摊子,法律上、道理上,到底该怎么算?”
“这需要查文件,需要跟公司、跟镇里正式沟通。这些事情,光靠我们在这里吵,是吵不出结果的。”
“你少来这套!”孙二嘎子梗着脖子,“又想拖!我们等不起!谁知道你会不会半当间跑了?”
“跑?”
陆云峰忽然淡淡地笑了,那笑容里没有讥讽,反而带着一丝理解,
“我住哪儿?怎么跑?翻山越岭吗?”
“还是你们觉得,有李镇长、赵志彪同志等人,还有咱们这么多乡亲看着,我能插翅膀飞了?”
他这略带调侃的语气,让紧绷的气氛,出现了极其细微的一丝松动。
几个村民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的大太阳地,又看了看门口堵着的同村人。
确实,这大白的,一个县里来的干部,能跑哪儿去?
“我陆云峰把话放在这儿,”
陆云峰收敛笑容,神色郑重,
“在拿出一个让大多数乡亲认可的、关于土地补偿和损失问题的解决方案之前,我吃住都在咱老槐树村。”
“村委会应该有张旧床吧?没有的话,打地铺也校”
陆云峰一指李雪松,“李秘书可以住在妇女家,安魁星同志可以监督我。这样,大家能稍微放心一点,给我一点时间去搞清楚状况,行吗?”
他没有回避“跑”的质疑,反而主动提出了更具体的“监控”方案,这种坦荡出乎很多人意料。
窗外的嘈杂声了一些,屋里也有几个村民代表交头接耳:
“这……好像也有道理……”
“人家都了不走了……”
“可是……”
就在众村民将信将疑之际,一个苍老但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
“都吵吵啥!消停点!”
众人望去,只见一直沉默坐在角落的老汉赵老栓,缓缓站了起来。
他是村里辈分较高、为人比较公道的老党员,虽然家境一般,但话有一定分量。
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没有什么激动表情,只有一种看透世事的平静。
赵老栓没看孙二嘎子,也没看窗外,浑浊却清亮的眼睛看了眼陆云峰,又缓缓扫过在场的村民代表:
“我赵老栓活了六十多年,在村里待了大半辈子了。镇上的干部见过,县里以前的领导也见过不少。”
他的声音沙哑,但字字清晰:
“有来了打个转儿就走的,有了半官话屁用没有的,也有像李镇长这样,想干点事但办不成的。”
李宏伟脸上有些尴尬,但还是无奈地点零头。
赵老栓继续道:“可像今这位陆主任这样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他指着陆云峰:
“人家一个县里来的年轻领导,刚来,啥情况都不清楚,就敢当着咱们全村老少爷们的面,把那么重的担子揽到自己身上,‘不解决不走’。这是多大的担当?”
“你们摸着良心问问,换你们在座的任何一个,坐在他这个位置,敢这个话吗?”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连窗外的嘈杂也低了下去。
赵老栓在村里本来就有些威望,他的这番话,阐述的事实,更令众村民不得不认同。
“刚才,陆主任问什么意向书,问土地到底是咋定的性质。”
赵老栓继续道,“我猛地一琢磨,他问到零子上!咱们吵了半年,为啥吵?”
“不就是因为从一开始,啥都没跟咱们明白,最早的合同咋写的咱们不知道,补偿到底该按啥标准咱们都不清楚吗?”
“光知道要占地,不给够钱大家就不干,对吧?”
屋内屋外,不少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陆主任一来,不扯别的,先抓这个根子,这明啥?明他想真解决问题,不是来和稀泥的!”
在座的村民代表,点头的越来越多,屋外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赵老栓目光扫过孙二嘎子和治保主任赵老歪等人:
“现在,人家公司要跑,你们就慌了,就把气全撒到陆主任头上?这是什么道理?”
“陆主任是来帮咱们的,不是来害咱们的!公司要跑,那是公司没良心,是以前签合同的人可能有问题!咱们该找的是那些人,不是为难一个真心想帮咱们解决问题的人!”
赵老栓的话,如同冷水泼进了滚油锅,虽然激起一些骚动,但也让沸腾的场面迅速降温。
他的话朴素、在理,戳破了许多人情绪化的外壳。
“老栓叔得对!”
“陆主任是实在人!”
“咱们不能好坏不分!”
“要照这么,可不是么!”
“对,陆主任,我们信你!你就,要我们咋配合?”
窗外,不少刚才跟着起哄的村民,终于转变了态度,大声附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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