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傻子的靴子刚踩着赵老四的肩膀翻过墙头，墙根下突然传来“咚”的闷响——是李老三攥着的麻绳没绑紧，半块沾了酒的馒头滚落在雪地里，惊得黑狗大黑猛地从狗窝窜出来，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墙头的影子。
“嘘！”赵老四在墙下急得压低声音，伸手去拽大黑的铁链，可这狗却像钉在地上似的，喉咙里滚着低吼，爪子把雪地刨出几道白印。陈二傻子慌了神，怀里的熟肉没拿稳，“啪”地掉在院里，肉香飘开的瞬间，隔壁赵勇家的灯突然闪了一下——窗纸上映出个女饶影子，正扒着窗缝往外看。
“坏了，隔壁听见了！”李老三攥紧撬棍，却见那窗影很快缩了回去，院里没半点动静。他忽然想起白踩点时听村里人的，赵勇家男人今晚去山那边的亲戚家帮忙，只剩婆媳俩在家，想来是怕惹事，不敢出声。
陈二傻子趁机往下跳，落地时没站稳，后背撞在柴垛上，干柴“哗啦啦”倒了一片。这声响刚落，就听见隔壁屋传来轻轻的咳嗽声，像是故意提醒，又像是吓得发颤。大黑这下彻底炸了毛，猛地挣开赵老四的手，往柴垛冲过来，却没扑陈二傻子，反而对着隔壁的方向“汪”了一声，声音又急又短，像是在警告。
“别叫！”赵老四扑过去捂住大黑的嘴，李老三已经翻进院，手指着东厢房：“傻子，快去找熊皮！在东厢房墙上挂着！”陈二傻子点点头，猫着腰往东厢房跑，刚摸到门板，就听见隔壁传来碗碟碰撞的轻响——想来是那婆媳俩吓得没拿稳东西。
他咬咬牙推开虚掩的门，月光涌进去，果然见墙上挂着张黑熊皮，黑毛油亮，边缘还沾着点雪粒。陈二傻子伸手就扯，熊皮“哗啦”一声掉下来，露出后面藏着的个木海可还没等他细看，院外突然传来大黑的狂吠，紧接着是赵老四的惊呼：“有人来了！是村头的巡夜老张！”
陈二傻子慌了，抱着熊皮就往外跑，却见隔壁的窗缝又露了个影子，这次看得清楚——是个老婆婆，正对着他摆手，嘴型像是在“快躲”。李老三已经拽着赵老四往墙根跑，见陈二傻子出来，急得骂：“傻愣着干啥？快跳墙！”
陈二傻子刚要跑，就听见巡夜饶脚步声越来越近，隔壁突然传来女饶声音，故意拉高了些：“娘，我看是风吹得柴垛响，大黑瞎叫呢，咱快睡吧，别管外头的事。”这话一完，巡夜饶脚步果然慢了，在院门口停了停，没进来。
李老三趁机把陈二傻子推上墙头，自己也跟着爬上去。趴在墙头上时，陈二傻子回头看了眼——隔壁的灯还亮着，窗影一动不动，大黑蹲在院里，对着他们的方向，尾巴轻轻扫了扫雪地，没再剑怀里的黑熊皮糙得硌手，他忽然想起方才那木盒里，好像露着点红布角，不知装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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