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抬眼看了看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坐。”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朱橚心里咯噔一下,乖乖坐下,后背挺得笔直。
他总觉得,大哥这三更半夜过来,肯定没好事。
果不其然,朱标开口了。
“五弟,你那个防治花的方子,研究得怎么样了?”
一提到这个,朱橚原本紧张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变成了苦瓜脸。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整个人都蔫了。
“大哥,你可别提了。”
“我把葛洪的《抱朴子》都快翻烂了,里面确实提到了一些线索,什么‘以毒攻毒’,用得过花的人身上的痘浆来治病。”
“可具体怎么操作,剂量多少,禁忌是什么,书里写得语焉不详,跟书似的。”
朱橚越越泄气,两手一摊。
“相关的古籍要么早就失传,要么就是残缺不全,根本找不到能印证的东西,这事儿……算是卡到这了,我愁得头发都快掉了。”
朱标听完,毫不意外地哼了一声。
“我就知道。”
“指望那些几百年前的老古董,黄花菜都凉透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盯着朱橚。
“别愁了,我给你找了个能人。”
“这人,懂怎么治花,而且是真懂,不是你那种纸上谈兵。”
朱橚的眼睛瞬间亮了,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朱标继续:“我打算让你去给他当个副手,端茶倒水,打打下手什么的。”
“什么?!”
朱橚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声音都变流。
“大哥!你让我,一个堂堂大明亲王,去给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郎中打下手?”
“这要是传出去,我们皇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他急得在原地转了两圈。
“再了,父皇那边要是知道了,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朱标看着他炸毛的样子,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父皇?”
他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
“父皇他老人家已经点头同意了。”
朱橚的脚步猛地刹住,难以置信地看着朱标。
“你……你真的?父皇他……”
“君无戏言,我这个太子还能拿这事骗你?”
朱标站起身,拍了拍朱橚的肩膀。
“你要是能把这事办成了,父皇了,给你记头功。”
“这可是大的功劳,能救活多少百姓,你自己掂量掂量。”
“当然,你要是不乐意去,那我就找别人了,反正想抢这个功劳的人多的是。”
朱橚的呼吸都急促了。
父皇同意了!
还有大的功劳!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刚才的犹豫和顾虑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猛地一拍大腿,眼神坚定。
“去!谁我不去!我这就去!”
半个时辰后,一辆外表朴素的马车停在了一座宅邸前。
“攸宁府”。
朱橚看着门匾,心里犯嘀咕,这名字听着倒是雅致。
守门的家丁一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朱标。
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
“、的拜见太子殿下!”
朱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赶紧起来。”
“去,告诉你家先生,就我来了,带了个人。”
完,他便领着朱橚径直往里走。
家丁连滚带爬地跑去通报了。
两人被领进一间所谓的“客室”。
朱橚一进去,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房间的陈设也太奇怪了!
墙壁刷得雪白雪白,光洁如镜。
地上铺着能照出人影的木板。
最让他震惊的,是屋子中央摆放的几张奇形怪状的椅子。
他心翼翼地走过去,伸出手指戳了戳其中一张。
软的?
他带着满心的好奇坐了下去,结果“哎哟”一声,整个人猛地陷进了一块厚实的软垫里,差点弹起来。
“大哥,这……这是什么椅子?怎么软塌塌的,坐着跟没骨头似的!”
朱标看他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强忍着笑意,故作深沉。
“这叫沙发,坐着舒服。”
“你以后要见的怪东西,还多着呢。”
朱标的话音刚落,客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白色短袖上衣、灰色宽松长裤。
脚上还趿拉着一双露着脚趾头的鞋子的年轻人,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正是陈光明。
“哟,太子殿下,今可真准时啊。”
陈光明揉着眼睛,语气懒洋洋的,带着一股没睡醒的调侃。
“我还以为你得再磨蹭半个时辰,都准备再睡个回笼觉了。”
朱橚当场石化。
这人谁啊?
见了太子不行礼,还敢这么阴阳怪气地话?
大哥居然还没生气?
朱标显然已经习惯了陈光明的德性,他指了指身边已经呆若木鸡的朱橚。
“给你介绍一下,我五弟,周王朱橚。”
“今带他来,就是为了花那事。”
陈光明的目光落在朱橚身上,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位亲王,倒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锐利又直接。
朱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朱标清了清嗓子,对陈光明:“行了,你也别卖关子了,自己跟他解释吧。”
“省得我这弟弟以为,我从哪个犄角旮旯找了个神棍来忽悠他。”
陈光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径直走到朱橚面前。
“别紧张,周王殿下。”
他的开场白让朱橚更紧张了。
“这么跟你吧,我来自一个……嗯……你们暂时还无法理解的地方。”
陈光明挠了挠头,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
他忽然打了个响指。
“有了!”
“准确地,我,陈光明,来自六百五十年后的大明。”
“嗡!”
朱橚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大锤狠狠砸了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六……六百五十年后?
这个人……是个疯子吧?!
他猛地扭过头,死死盯着自己的大哥朱标,眼神里写满了惊恐和质问:大哥你是不是被人下降头了?
陈光明完全不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道。
“我叫陈光明,是一名军人。”
“在我那个时代,花这种要人命的烈性传染病,早就被我们人类彻底消灭了,跟伤风感冒差不多,甚至还不如。”
“所以,我知道怎么对付它,而且是百分之百有效的方法。”
朱橚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消灭花?
来自后世?
这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他的世界观正在疯狂崩塌和重组。
他求助般地看向朱标,嘴唇哆嗦着,希望大哥能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个玩笑。
朱标稳稳地接住了他的目光。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掌的温度和力量让他混乱的心神稍微安定了一些。
“老五,我知道你现在一肚子问号,脑子肯定乱成了一锅粥。”
朱标的语气带着安抚的力量。
“想问什么就问吧,别憋着。光明兄不是外人,你尽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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