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是被那声瓷片的低唤勾住的。
药王谷的梅熟时节,雨丝裹着桂香,她的仁心玉在暖阁震颤——玉光里浮出的不是新瓷,是一片碎成三瓣的元青花缠枝莲纹盘。盘心莲瓣缺了半角,釉色因年代久远泛着暗哑的青,却仍能看出当年窑火的炽烈。
谷主,这是海外藏家寄来的修复考题阿昭的声音带着瓷片的凉意,藏家,这是他太奶奶的陪嫁,碎在抗战逃难时,找了三十年才凑齐碎片…可当地修复师,缺的那片找不到,只能粘成。
冷凝指尖拂过全息影像里的碎瓷:元青花的钴料发色纯正,莲瓣的卷草纹还留着工匠的指纹。她忽然想起陈守拙的金刚钻,想起周若琳的AI瓷库——这或许是个机会,让两代锔匠的手艺,接上一根跨越时空的线。
第一幕·老匠饶传家执念
芒种前一日,陈守拙的锔瓷坊来了位特殊的客人。
七十二岁的周若琳扶着眼镜,捧来个锦盒:陈师傅,这是元青花盘,缺的那片…我在数据库里比对过,明代景德镇窑有类似纹样,但实物从来没出现过。陈守拙捏着放大镜,盯着碎瓷的断茬看了半个时辰,忽然抬头:缺的不是,是——当年窑工烧这盘时,莲瓣的弧度是顺着窑温走的,现在的仿品,火气不对。
他转身从木箱里取出个油纸包,打开是半块民国时期的瓷片:这是我师父当年收的残件,你看这莲瓣的卷草纹…和元盘的纹路,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周若琳凑近看:纹样相似,但胎质不一样——元胎更致密,民国的偏松。陈守拙笑了:所以我要——用民国的胎,补元的魂。
第二幕·科学与匠心的瓷魂对话
接下来的七日,锔瓷坊架起了周若琳带来的智能对缝仪,旁边摆着陈守拙的老金刚钻。
第一,AI扫描碎瓷,给出十七种拼接方案,陈守拙摇着头划掉十六个:这些方案太了,瓷是活的,该有呼吸感他用金刚钻在瓷片边缘磨出细的倒角:你看,元瓷的胎是糯米胎,磨的时候要顺着纤维走,像给瓷片挠痒痒。
第三,缺角的位置终于对上了。周若琳用3d打印机打了块仿元胎瓷片,陈守拙却把它放进自己的老窑里烧了三:机器烧的瓷,没营—你闻闻,这瓷片的火气,和元盘的断茬能接上。
第七,金钉嵌进瓷缝。陈守拙用鹿皮擦净金钉,忽然:你看这莲瓣…缺的地方,我故意留了半分不整齐——就像人老了,脸上会有皱纹,这才是岁月的样子。周若琳看着展柜里的修复盘,元青花的莲瓣在灯光下流转,缺角处的金钉闪着暖光,竟比完整的瓷盘更有温度。
第三幕·传家瓷里的团圆密码
修复完成的那一日,海外藏家赶到景德镇。
当他看到修复后的元青花盘时,眼泪落在了瓷片上:这是我太奶奶的陪嫁,她总,这盘里装着她和我爷爷的定情信物…碎的时候,她哭了一整夜。陈守拙递给他一杯茶:瓷碎了能补,人心碎了,得用补。藏家摸着缺角的莲瓣:你们补的不是瓷,是我家的根。
第四幕·锔坊里的新传承
秋,陈守拙收了个徒弟——是周若琳的研究生,叫林满。
满捧着金刚钻问:师父,现在有AI了,为什么还要学手工对缝?陈守拙指着墙上的元青花盘:你看这缺角的金钉,AI能算出位置,但算不出——当年我师父教我,锔瓷不是补瓷片,是补饶念想满似懂非懂,拿起金刚钻,在废瓷片上练对缝。
冷凝来取修复好的盘时,看见满正蹲在案前,对着放大镜磨瓷片。阳光穿过窗棂,照在满的睫毛上,像极帘年的陈守拙。
第五幕·瓷魂里的永恒团圆
年底,陈守拙把祖传的金刚钻传给了满。
他在钻身上刻了行字:瓷有魂,人有念,锔的是瓷,补的是心。周若琳把修复数据写进区块链,每片瓷片都有了自己的身份证。藏家带着修复好的盘回了美国,临走前:明年我要带太奶奶的骨灰回来,让她看看这盘——她等了一辈子的团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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