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中州之路
试炼结束后的第七，韩夜站在青云城外的官道上，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清晨的薄雾笼罩着大地，为远行增添了几分朦胧的忧伤。
还在等父亲吗？白芷走到他身旁，银发在晨风中轻轻飘动。她已经收拾好了行囊，腰间挂着药王谷特有的青玉葫芦。
韩夜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青铜戒指。自从秘境试炼结束后，戒指就变得异常安静，连那灰色的宝石都显得暗淡无光。
他过，若三个月内未归...韩夜的声音有些沙哑，今正好是第九十。
白芷轻轻叹了口气：飞舟辰时出发，我们该走了。
韩夜最后望了一眼青云城的方向，转身与白芷一同向飞舟码头走去。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夜儿！等等！
韩夜浑身一震，猛地回头——一个满身血污的身影正策马狂奔而来，马背上的人摇摇欲坠，却仍死死抓着缰绳。
父亲！韩夜冲上前去，接住从马背上跌落的韩云山。
韩云山的状态令人心惊：胸前一道狰狞的伤口几乎贯穿身体，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脸色苍白如纸。最可怕的是，伤口处缠绕着丝丝黑气，正是暗影阁特有的蚀魂毒！
快...把这个...服下...白芷迅速从葫芦中倒出一枚碧绿色丹药，塞入韩云山口郑
丹药入腹，韩云山的呼吸稍稍平稳，他死死抓住韩夜的手腕：不能...去中州...他们...在等你...
谁在等我？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韩夜急切地问。
韩云山艰难地喘息着：你母亲...可能还活着...被囚禁在...某处...他咳出一口黑血，中州...太危险...暗影阁...只是棋子...背后还有...
话未完，韩云山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伤口处的黑气疯狂蔓延！
毒发了！白芷脸色大变，迅速取出七根银针，精准刺入韩云山周身大穴，暂时遏制了毒素扩散。
韩夜心如刀绞，父亲重伤垂危，却带来了母亲可能还活着的消息。他该留下照顾父亲，还是继续前往中州寻找线索？
飞舟...要开了...韩云山虚弱地推了推韩夜，去吧...但要心...玄宗...苏家...
苏家？韩夜一愣，这不正是戒指影像中母亲可能所属的家族吗？
父亲，我带你回城疗伤。韩夜想要扶起韩云山。
韩云山突然激动起来，我不能回去...会连累韩家...他艰难地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简，去找...青云城主...他会安排...
完这句话，韩云山昏死过去。韩夜心急如焚，却听见飞舟那边传来号角声——最后登舟的时辰到了。
你去吧，白芷果断道，我留下照顾伯父。
韩夜摇头：不行，你师父的线索在中州，你必须去。我留下...
糊涂！白芷难得提高了声音，伯父拼死回来报信，就是不想耽误你的机缘！再，我师父的仇要报，但你母亲的线索更要查！
她迅速写下几张药方，交给匆匆赶来的韩虎：按这个煎药，三日一次。我留下的解毒丹能撑一个月，届时我会托人送新药回来。
韩夜看着白芷坚定的眼神，终于点头。他最后看了一眼昏迷的父亲，转身大步走向飞舟。
这是一艘中型飞舟，长约三十丈，通体由灵木打造，舟身刻满飞行符文。舟首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玄鸟雕像，栩栩如生。
登舟时，韩夜注意到几名乘客正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看来秘境中的异象和与柳青冥的冲突，已经让他在青云城有名气了。
飞舟缓缓升空，韩夜站在船舷边，望着越来越的青云城，心中五味杂陈。父亲的重伤、母亲可能还活着的消息、神秘的苏家...这一切都像一团乱麻，而中州，或许就是解开这团乱麻的关键。
第一次坐飞舟？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韩夜转头，看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着朴素灰袍，手持一根青竹杖，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是的，前辈。韩夜礼貌地回答。
老者点点头：飞舟三日到中州，途中会经过几处险地，最好待在舱内。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韩夜一眼，特别是像你这样...特殊的年轻人。
韩夜心头一紧，这老者似乎知道什么。他刚要询问，老者却已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飘在风中：
若遇危机，可捏碎此物。
韩夜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枚青玉符，上面刻着二字。
机阁？韩夜隐约记得父亲提过这个组织，号称算尽机，在东洲大陆神秘莫测，极少露面。这老者为何要帮他？
带着疑问，韩夜找到了自己的舱房。虽然试炼成绩优异，但他毕竟只是来自城的修士，被安排在最底层的狭舱室。白芷则因药王谷传饶身份，被安排在上一层的独立舱房。
飞舟穿云破雾，很快将青云城远远抛在身后。韩夜盘坐在床榻上，尝试运转调理体内那股新增的狂暴能量。
随着功法运转，青铜戒指微微发热，灰色宝石泛起一丝光亮。韩夜惊喜地发现，戒指似乎能帮助他控制那股灵印之力，使其不再那么躁动不安。
就在修炼渐入佳境时，飞舟突然剧烈震动，紧接着警铃大作！
敌袭！所有乘客留在舱内！舟上的护卫高声呼喊。
韩夜立刻收功，刚要开门查看，一道黑影突然从窗口掠过——那是一只巨大的黑色秃鹫，背上骑着一名黑袍人！
暗影阁！韩夜瞳孔收缩。这些家伙竟敢公然袭击飞舟？
一声巨响，飞舟再次剧烈摇晃。韩夜撞在墙上，肩膀一阵剧痛。外面传来打斗声和惨叫声，显然护卫们已经与入侵者交上手了。
韩夜犹豫片刻，还是冲出舱门。走廊上一片混乱，乘客们惊慌失措地奔逃。他逆流而上，想要找到白芷。
刚上一层甲板，眼前景象就让韩夜倒吸一口凉气——五名黑袍人正在围攻舟上护卫，而飞舟的防护罩已经被撕开一个大口子。更可怕的是，远处还有更多黑点正飞速接近！
韩夜！这边！白芷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她手持一柄银色短剑，正与一名黑袍人周旋。
韩夜立刻冲上前去，一记灵印掌击退那名黑袍人。两人背靠背站定，警惕地环视四周。
他们冲你来的，白芷低声道，我听到他们要抓九灵之体
九灵之体？韩夜一愣，难道是指自己的九品灵根？
不等他细想，三名黑袍人已经围了上来。韩夜和白芷奋力抵抗，但寡不敌众，很快陷入险境。
韩夜胸口挨了一掌，倒飞出去撞在桅杆上。剧痛之下，他感觉丹田内那股灵印之力又开始躁动。
抓住他！要活的！一名黑袍人厉声道。
两名黑袍人一左一右向韩夜扑来。危急关头，韩夜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力量，九色光华再次从体内迸发！
他痛苦地仰长啸，九道灵印虚影在身后浮现，狂暴的能量波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首当其冲的两名黑袍人直接被震飞，在半空中就炸成一团血雾！飞舟剧烈摇晃，甲板开始龟裂，几名靠得太近的乘客也被余波掀飞！
韩夜！控制住！白芷惊呼，但她根本无法靠近此刻的韩夜。
灵印之力完全失控，韩夜双目完全变成九彩色，长发无风自动。他抬手一挥，又一道能量波横扫而出，将飞舟一侧的护栏全部摧毁！
完了...白芷脸色惨白。照这样下去，整艘飞舟都会被摧毁，所有人都要葬身万丈高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光从而降，精准地落在韩夜头顶。那根青玉符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韩夜手中，此刻正大放光明！
青光笼罩下，韩夜体内的狂暴能量渐渐平息。九色光华收敛，灵印虚影也缓缓消散。他双腿一软，跪倒在甲板上，大口喘息。
机符？一个黑袍人惊疑不定，
残余的黑袍人立刻驾驭秃鹫逃离，转眼间消失在际。
飞舟上一片狼藉，幸存者们惊魂未定。韩夜艰难地站起身，发现白芷正扶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登舟时遇到的那位灰袍老者！
老者脸色苍白，胸前有一道伤口，但神情依然平静。他走到韩夜面前，轻声道：九霄灵印，果然名不虚传。
韩夜浑身一震：前辈知道我的...
老者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老夫机阁执事墨玄。韩友，你体内的力量太过危险，需要正统引导。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抵达中州后，可持此信前往玄宗。记住，在你完全掌控灵印之力前，切莫再轻易动用。
韩夜接过信，刚要道谢，墨玄却已转身走向船舷。
前辈，您的伤...白芷关切道。
墨玄摇摇头：伤无碍。暗影阁此次失利，短期内不会再来。但你们到了中州，危险才刚刚开始。完，他纵身一跃，竟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际。
飞舟在护卫们的紧急修复下，勉强维持飞校三日后，当远处出现连绵起伏的群山和一座巍峨城池时，船上响起欢呼声——中州到了！
中州城比青云城大了十倍不止，城墙高耸入云，城内建筑鳞次栉比。最引人注目的是城北三座悬浮在空中的山峰——那便是中州三大宗门的驻地：玄宗、紫阳门和青霄剑派。
下舟后，韩夜和白芷按照墨玄的指示，直奔玄宗招收处。接待他们的是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修士。
青云城来的？中年修士扫了一眼两饶推荐信，在看到韩夜时眉头微皱，九品灵根？
韩夜心头一紧，难道九品灵根在中州很常见？
中年修士没有多什么，只是给了他们一人一块身份玉牌：明日辰时，持玉牌到城北传送阵集合，自有接引人带你们上山。
离开招收处，韩夜和白芷找了家客栈暂住。夜晚，韩夜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悬浮的山峰，心中思绪万千。父亲的重伤、母亲的线索、体内的灵印之力...这一切都像谜团一样困扰着他。
中州...能给我答案吗？他轻声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青铜戒指。
次日清晨，韩夜和白芷准时来到城北传送阵。已经有十几名年轻修士等在那里，都是此次通过各地试炼选拔出来的才。
接引人是一位身着玄宗服饰的年轻女修，她清点人数后，启动传送阵。一阵旋地转后，众人已经站在了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上。
欢迎来到玄宗。女修微笑道，我是外门执事柳如是，接下来将根据各位的灵根属性分配修炼山峰。
分配过程很快，大多数人都被分到了主峰或五行峰。轮到白芷时，柳如是眼前一亮：药王谷传人？正好药王峰缺一名内门弟子，你就去那里吧。
白芷向韩夜点点头，跟随一名药王峰弟子离去。
韩夜。柳如是念到他的名字，眉头微皱，九品灵根...奇怪...她翻看着名册，青竹峰最近缺人，你去那里吧。
周围顿时响起几声轻笑。韩夜后来才知道，青竹峰是玄宗七峰中最弱的一峰，专门安置那些赋特殊但难以培养的弟子，被称为废材峰。
一位懒洋洋的青年走过来：青竹峰弟子赵无极，跟我走吧。
韩夜跟随赵无极来到青竹峰，发现这里确实简陋——几间竹屋散落在山坡上，修炼场只有简单的几个木桩，连个像样的丹药房都没樱
别那副表情，赵无极耸耸肩，青竹峰虽然资源少，但规矩也少。峰主常年不在，咱们自己修炼就是。
安顿下来后，韩夜开始了解玄宗的规矩。作为外门弟子，他每月可以领取少量修炼资源，但要完成一定的宗门任务。最让他意外的是，玄宗内竟然有一座对外开放的藏书阁，只要支付贡献点就能查阅大部分典籍。
或许能找到关于九霄灵印的线索...韩夜暗想。
几日后，韩夜积攒了足够的贡献点，第一次踏入藏书阁。这座七层木塔藏书无数，从基础功法到奇闻异事应有尽樱
韩夜直接来到最高层，寻找与灵印相关的典籍。正当他专注查阅时，一个清冷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九霄灵印录》在三百年前就被列为禁书了，这里找不到的。
韩夜猛地转身，看到一位身着白衣的绝美女子站在书架旁。她约莫十八九岁，眉目如画，气质清冷如霜，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左眼漆黑如墨，右眼却是罕见的银白色！
你是...韩夜警惕地问。
苏清羽，玄宗内门大师姐。女子淡淡道，目光落在韩夜手上的青铜戒指上，我等你很久了，韩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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