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发出惊呼的不是槙寿郎,而是一旁的蝴蝶忍。
她猛地转头看向苏尘,那一双紫色的眸子里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苏尘先生……你什么?十年?!”
作为医生,她当然知道那晚炼狱杏寿郎的状态有多差。
但她一直以为苏尘是用什么特殊的独门秘方治好了他。
从来没人告诉过她,代价竟然是整整十年的寿命!
炼狱杏寿郎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
“苏尘少年,这其实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闭嘴。”
苏尘头也不回地呵斥了一句。
此时此刻,他的气场强得吓人,竟然连炎柱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苏尘死死地盯着已经彻底呆住的槙寿郎。
“听到了吗?”
“炼狱槙寿郎。”
“因为你的失职,因为你的懦弱。”
“你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不仅差点死了,还被迫付出了十年的生命作为代价。”
“这笔账,我是不是该算在你的头上?”
槙寿郎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那种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仿佛突然被这一连串的信息冲垮了。
十年寿命……
上弦之三……
三页残卷……
无尽的愧疚和羞耻感,混合着作为父亲的自尊,在他心里疯狂地搅动。
最后化作了恼羞成怒的暴火。
“你……你胡袄!”
槙寿郎突然发出一声嘶吼。
他猛地抓起手边那个还剩半坛酒的陶瓷酒壶,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苏尘的脑袋狠狠地砸了过去!
“父亲!”
杏寿郎大惊失色,想要冲上去挡。
但距离太近了。
而且苏尘根本没有躲。
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呼——
沉重的酒坛带着风声呼啸而过。
但它并没有砸在苏尘的头上。
而是在距离苏尘鼻尖只有一厘米的地方,被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手稳稳地接住了。
蝴蝶忍。
这位身材娇的虫柱,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站在苏尘身侧,单手抓着那个巨大的酒坛。
她的脸上不再有那种虚假的微笑。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咔嚓。”
那坚硬的陶瓷酒坛,在她的指尖下,竟然硬生生被捏出了一道裂纹。
虽然她力气砍不动鬼的脖子,但捏碎一个酒坛子还是绰绰有余。
“炼狱先生。”
蝴蝶忍的声音里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如果你敢伤他一根头发。”
“哪怕你是前任炎柱,我也绝不会原谅你。”
苏尘轻轻拍了拍蝴蝶忍的手臂,示意她放下酒坛。
然后,他看着那个保持着投掷姿势、浑身僵硬的男人。
发动邻三轮,也是最诛心的一击。
“怎么?恼羞成怒了?”
苏尘笑了。
笑得无比讽刺。
“想要动手打人?想要把我赶出去?”
“你所谓的‘后悔’,也太廉价了!”
苏尘一步步逼近,声音如同雷霆,在槙寿郎的耳边炸响。
“现在你在这里骂他没用!”
“砸东西也没用!”
“等他真的死了,等他在某次任务中因为招式不精而被鬼掏出心脏的时候!”
“你是不是才会抱着他冰冷的尸体,甚至是几件染血的遗物,跪在你妻子的墓前,哭着‘为什么当初没教好他’?”
槙寿郎的瞳孔剧烈收缩。
妻子……
那个温柔而坚强的女人……
苏尘根本不给他逃避的机会,直接喊出了那个名字。
“这种事后诸葛亮式的廉价后悔!”
“对得起杏寿郎拼上性命也要守护的‘炼狱’之名吗?!”
“对得起你妻子瑠火夫人临终前,抓着你的手,对你的‘要好好教导孩子’的嘱托吗?!”
轰隆。
仿佛有一道闪电劈中了槙寿郎的灵盖。
“瑠火”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尖刀,轻易地刺穿了他那一身用酒精和暴躁伪装出来的厚重铠甲。
他高举的手臂僵在了半空郑
那张布满胡茬、总是带着愤怒和醉意的脸,此刻瞬间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眼中的滔怒火,在听到亡妻名字的那一刻,迅速崩塌。
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巨大痛苦,以及被看穿一切后的慌乱。
“瑠火……”
他的嘴唇颤抖着,发出了细若蚊蝇的声音。
那个名字,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也是他自我放逐的根源。
现在却被这个外人,如此赤裸裸地摆在了面前。
连带着他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最后的尊严,都被踩得粉碎。
“当啷——”
蝴蝶忍手中的酒坛被她随手扔在霖上,摔得粉碎。
但这清脆的碎裂声,却像是砸在了槙寿郎的心口上。
他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佝偻了下去。
他看了一眼满脸担心的杏寿郎,又看了一眼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千寿郎。
最后,目光落在那个依旧一脸冷漠的苏尘身上。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什么。
但最终,只能发出一声嘶哑到极致的咆哮。
“滚……”
这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气势,反而充满了虚弱和逃避。
“都给我滚出去!”
槙寿郎指着大门,手指在剧烈颤抖。
完这句话,他甚至不敢再看任何人一眼。
就像是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丑。
他踉踉跄跄地转身,脚下还被地上的酒坛碎片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但他连停都没敢停。
逃也似地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砰”的一声。
房门被重重地关上。
庭院里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那个孤零零的酒坛碎片,在夕阳下反射着凄凉的光。
炼狱杏寿郎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房门,神色复杂。
千寿郎擦着眼泪,不知所措。
蝴蝶忍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眼神复杂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而苏尘。
他在确认那个老家伙真的躲起来之后。
立刻收起了那副咄咄逼人、仿佛要吃饶气势。
他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乱的领口。
然后推了推眼镜。
脸上那冰冷的表情瞬间消失,重新挂上了那副标志性的、人畜无害的商业假笑。
“哎呀,用力过猛了。”
苏尘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他转过头,看着目瞪口呆的杏寿郎,语气轻松得就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杏寿郎,既然令尊身体不适需要休息,那我们就别打扰了。”
“不过……”
苏尘指了指地上的那些空酒瓶,颇为遗憾地道:
“可惜了这一地的瓶子,要是拿去废品回收站,怎么也能卖个几十日元吧。”
“这可都是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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