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
刚醒过来，第一件事不是关心自己的伤势，也不是感谢救命之恩，而是心疼那瓶胶水太贵了？
蝴蝶忍额角的青筋欢快地跳动起来。
“苏尘先生。”
她微笑着，笑容里充满了杀气。
“你的意思是，你的命还不如那瓶八万日元的胶水值钱？”
“这不是值不值钱的问题！这是性价比的问题！”苏尘据理力争，“我的血管哪怕用普通的502……不对，用普通的医用胶水也能粘上！你这是严重的医疗资源浪费！”
“哦？是吗？”
蝴蝶忍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她缓缓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一圈。
“既然苏尘先生这么心疼那瓶胶水，那我现在就帮你把它刮出来怎么样？反正你现在的恢复力很强，刮掉一层血管壁应该也死不了，对吧？”
着，她拿着刀就要往苏尘胸口比划。
“别别别！有话好！”
苏尘秒怂，身体往后缩了缩，“用都用了，刮出来也就报废了，那不是更浪费吗？”
看着蝴蝶忍收回手术刀，苏尘暗暗松了口气。
但他敏锐地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她的怒火是鲜活的。
“看来，那个梦没白做。”
苏尘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神崎葵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眼神却很亮。
“苏尘先生！这是炼狱先生的术后观察报告！”
她把文件递给苏尘，然后又把纸笔放在床头柜上，“还有您要的纸笔。”
苏尘接过报告，脸上的嬉皮笑脸瞬间消失。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快速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上扫过。
“心率每分钟58次……平稳。”
“血压110\/75……正常。”
“内脏破裂处愈合程度35%……”
（看来‘生命回火’的效果比预期还要好。）
“体内斗气残留已清除……”
苏尘一边看，一边低声喃喃自语。
他的手指在纸张上轻轻敲击，大脑飞速构建出炼狱杏寿郎此刻的身体模型。
“很好。”
半分钟后，苏尘合上文件夹，长出了一口气。
“我的投资保住了。”
炼狱杏寿郎不仅仅是一个强大的战力，更是苏尘在鬼杀队高层最大的政治筹码。
救活炎柱，打破了“上弦不可战胜”的魔咒，也意味着苏尘这个“医柱”的含金量将达到顶峰。
“葵，做得不错。”苏尘难得地夸奖了一句。
神崎葵受宠若惊地红了脸。
“既然病人死不了，那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环节了。”
苏尘拿起笔，铺开那张洁白的信纸。
他的眼神变得虔诚而狂热，就像是一个即将创作传世名画的艺术家。
“忍姐，麻烦你做个见证。”
苏尘清了清嗓子，笔尖落在纸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第一项：上弦遭遇战特级出诊费。按照鬼杀队规定，柱级出动基础费用是五千，但那是打杂鱼。这次是上弦之叁，风险系数要乘以一百……嗯，算五十万日元吧，给你打个折。”
“第二项：特制战斗辅助剂·改三型。这可是我的独家配方，原材料包括紫藤花精粹、高纯度肾上腺素，还有我的心血……收个二十万不过分吧？”
“第三项：狂暴药剂·改。这玩意儿可是折寿的，炼狱先生用了之后虽然猛，但那是以燃烧生命力为代价。我后续还得给他调理身体，这笔‘售后服务费’得提前算进去……三十万。”
“第四项：精神损失费。猗窝座那家伙话太多了，严重的噪音污染，导致我幼的心灵受到了创伤，还差点吓得我内分泌失调……十万。”
“第五项：误工费。我这一躺就是三，蝶屋少了多少生意？这都得算在公账上……五万。”
“第六项：……”
病房里只剩下苏尘念叨的声音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炭治郎听得目瞪口呆。
只有蝴蝶忍，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苏尘奋笔疾书的侧脸。
她没有打断他，也没有嘲讽他。
她知道，苏尘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
事情结束了。
我们活下来了。
日子还得继续过，钱还得继续赚。
这种充满了铜臭味的烟火气，此刻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
“搞定！”
十分钟后，苏尘大手一挥，在榨的最下方签上了自己龙飞凤舞的大名。
他拿起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榨，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墨迹，然后递给蝴蝶忍。
“总计一百八十五万日元。”
苏尘笑得像只偷到了鸡的狐狸。
“等炼狱先生醒了，让他签字。主公了，全额报销，少一个子儿我就去炸了产屋敷家的后院。”
蝴蝶忍接过榨。
看着上面那个文数字，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就不怕主公大人把你赶出鬼杀队？”
“他舍不得。”苏尘自信地推了推眼镜，“只要我能让他的剑士们活着回来，别一百万，就算是一千万，他也得笑着掏钱。”
这就是垄断技术的核心竞争力。
蝴蝶忍将榨折好，收进怀里。
“好好休息吧，苏尘先生。如果你再不好起来，蝶屋的财务报表就要赤字了。”
她转过身，准备离开病房。
“等一下。”
苏尘突然叫住了她。
蝴蝶忍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还有什么要加的吗？苏尘先生？”
病房里安静了几秒。
苏尘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和贪婪，变得很轻，很平淡。
“那瓶胶水……虽然贵，但毒性很大。”
“它含有微量的神经毒素，如果不心沾到皮肤上，会引起红肿和刺痛。”
“你做手术的时候没戴手套吧？”
蝴蝶忍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藏在袖子里的双手。
那十根原本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此刻确实布满了一些细的红斑，那是长时间接触高浓度药剂后的过敏反应。
当时情况太紧急，苏尘的血喷得满地都是，她根本来不及做防护措施，直接徒手就把手伸进了他的胸腔里去寻找出血点。
“回去记得用三号解毒膏泡手。”
苏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
“那玩意儿虽然不贵，但要是手烂了，以后谁给我做饭……咳，谁给我配药？”
蝴蝶忍站在门口。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指尖。
那种微微的刺痛感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流向了心脏。
她没有话。
只是背对着苏尘，轻轻地点零头。
然后，她快步走出了病房，顺手关上了门。
在门合上的那一瞬间。
苏尘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带着笑意的低语。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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