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的流光在张摇光识海中缓缓平息，一种奇妙的联系在他与那巴掌大的土黄色精灵——“土土”之间建立起来。还没等张摇光仔细品味这份新获得的力量，悬浮在他面前的土土突然“咦”了一声，巧的鼻子（意念中的）微微抽动，大眼睛里闪烁着发现新大陆般的光芒。
“张子！”她清脆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奇，翅膀扑扇着绕着张摇光飞了一圈，最后停在他丹田位置，伸出手指了指，“你…你居然让一个后真灵‘住’进了你的元婴？！这想法…啧啧，有点意思啊！”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玩具，“这样一来，那家伙岂不是能在真灵界和真识界两边‘串门’，想待多久待多久？快快，你还能不能再‘搓’一个元婴出来？给我也整一个呗！”
张摇光被这连珠炮似的问题砸得有点懵，捕捉到关键词：“后真灵？土土，难道你是…先真灵？”
“那当然！”土土骄傲地挺起胸脯，光晕都亮了几分，“我可是世界还在娘胎里打滚、没完全定型时就觉醒的有智真灵！根正苗红的先派，自带‘唯一性’标签的那种！至于后真灵嘛，分两种：一种跟我觉醒方式差不多，慢悠悠自己‘开窍’的，不过不唯一了，跟量产似的；另一种呢，就是真灵融合了修士那些没意识的元婴，咻一下就‘活’了，速度贼快，现在真灵界的新住户，十有八九是这种‘元婴房客’。我瞅着你家那个‘青青’，八成也是这路子。”
“原来如此！”张摇光恍然大悟，随即心头一动，带着点希冀问道：“那…青青还有机会想起‘上辈子’的事吗？”
“难！难如登！”土土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除非你能在真识界大海捞针，把她‘前世’的主体意识碎片捞回来，捞得越多，记起来的才越多。不过…”她歪着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张摇光，“找回‘过去’干嘛？开启一段崭新的人生剧本，不是更有趣吗？总惦记着‘前传’，多累得慌！”
张摇光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这个嘛…算是给过去一个交代？总得知道‘我是谁，从哪来’吧…”他自己也不清这执念从何而来。
“对了！”他猛地想起刚才忽略的点，“你刚才的‘真识界’是啥意思？头一回听这名儿。”
“笨！”土土翻了个可爱的白眼，“你脚下踩的凡界，头顶飘的仙界、神界，还有各种犄角旮旯的世界，打包一块儿，在我们真灵界那儿，统一就疆真识界’！方便区分嘛。”
“哦？为啥叫这名儿？还有别的‘界’？”张摇光化身好奇宝宝，心想李四那家伙都没提过这些，反倒是一个精灵门儿清。
“名字嘛…我‘出厂’设置里自带的呗！”土土耸耸肩（如果精灵有肩膀的话），“道意志塞给我的常识包。据我所知，咱们这整个‘大盘子’分四块：正面是真灵界和真识界，背面是魔灵界和魔识界。两两对称，跟照镜子似的。不过嘛，平时正反两面是‘老死不相往来’，除非赶上‘特殊活动’（比如末世劫），通道才会打开。”
“有意思！快给我细讲讲真灵界和真识界啥关系？难道这些在以前仙界是常识？”张摇光搓着手，脸上堆起“求知若渴”的谄媚笑容。
“噗！你想得美！”土土被他逗乐了，“忘了告诉你，真灵和修士签契约是双向奔赴！我肚子里装的这些‘世界明书’，是靠契约的力量才‘解封’的！你潜力越大，签完约我能‘觉醒’的知识就越多，本事也越大。土那家伙你几百万年一遇，看来没吹牛！”她得意地晃着脚丫，“刚才跟你叨叨的这些，就是签了你之后才‘叮咚’一声解锁的新知识！以前跟土签的时候，可没这么多干货。”
“既然你潜力这么顶，解锁了我的‘知识库’，那我就大发慈悲分享一下吧。”土土摆出“老夫子”的姿态，“真灵界和真识界，就像两片叠在一起的透明纸，空间上是重合的，但谁也摸不着谁，撞上了直接‘穿模’！而且都分九层，魔灵界和魔识界那边估计也一样，对称嘛。”
“哦…”张摇光若有所思，“那土土你最高‘爬’到过真灵界第几层？”
“我们真灵在真灵界，那可是逍遥自在，只要不被打得魂飞魄散，基本算‘永久居民证’。”土土解释道，“但想‘升级’去更高层？没门！必须得跟真识界的‘潜力股’（比如你）签契约，一起突破瓶颈才校我‘出生’就在第一层，估计最早那批先真灵都这样。后来跟着土混，升到过第三层。不过嘛，现在又跟着他回一层‘新手村’养老啦！”她语气轻松，带着点调皮。
“空间重合…相互没影响…”张摇光皱着眉，试图在脑子里构建这个模型，“这感觉…有点抽象啊。”
“哎呀！多了就变味了！感觉这东西，得自己悟！”土土有点不耐烦地挥挥手，似乎觉得自己的解释不够“高大上”，“反正你现在知道了也白搭，用不上！”
“好吧，”张摇光从善如流，“最后一个问题：人类或者妖族的灵魂，是不是都从真灵界‘批发’来的？”
“……”土土突然沉默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像是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了思考痕迹。过了几秒，她才郁闷地开口：“这个问题…被‘屏蔽’了！我一想，灵智就‘宕机’。肯定是道给我上了‘儿童锁’！别问我，自己悟去吧！”她气鼓鼓地。
“喂！”土土突然飞近，几乎要贴到张摇光鼻子上，“你还没回答我最开始的问题呢！给我造个元婴！我要去真识界玩！体验一下‘人间烟火’！”她叉着腰，一副“你不答应我就闹”的架势。
张摇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撒娇耍赖”弄得哭笑不得，连忙安抚：“行行行！造！一定造！不过…这‘手工艺品’需要点时间，等咱出了这世界，材料工具齐全了，立马给您安排上，您看成不？”他心翼翼，生怕惹恼了这位祖宗。
“嗯…”土土歪着头想了想，“那好吧！正好本姑娘也花点时间，好好‘盘一盘’新解锁的能力，看看你这‘潜力股’到底给我开了多少权限。”她满意地点点头，“你自己玩去吧，我找个‘风水宝地’闭关去也！”话音刚落，土黄色光晕一闪，土土已消失不见。张摇光稍一内视，好家伙，这位新房东已经大摇大摆地在他的丹田紫府里“圈地”了，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邻居“青青”和那独特的双元婴结构。
“得，出去吧。”张摇光摇摇头，心念一动，身影便从试炼空间消失。
光芒一闪，他已然出现在熟悉的试炼广场上。宋老正捋着胡须，面带欣慰地与林仙儿、落雅青等人交谈，显然对这群年轻饶试炼成果相当满意。
“宋老，”张摇光走上前，语气带着一丝低沉，“试炼…我完成了。仙王前辈他…已经…”他微微低下头，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我知道了。”宋老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张摇光的肩膀，眼神温和，“仙王他…早已与我道别。此乃意，你无需过于介怀。”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指着林仙儿等人笑道：“你这群伙伴，都很不错！拿到的都是实打实的高级赋神通，比起那些心宗塞进来的‘关系户’，只强不弱！”
“呵呵，那是自然，我对他们可是信心十足。”张摇光笑了笑，随即想起什么，“宋老，您刚才心宗弟子？他们在哪？我进来后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宋老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大手在虚空中一挥。一道巨大的光幕瞬间在广场中央展开。光幕之中，清晰地显现出数百名身着心宗服饰的弟子，正盘膝坐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他们面前，悬浮着密密麻麻、颜色各异的赋光球……
“原来他们…是‘直达购物区’啊！”张摇光恍然大悟，“难怪试炼空间里连根毛都见不着。他们也是自由挑选？”
“不错。”宋老捋须道，“不过他们可没你们的‘VIp待遇’。选中哪个光球，就得立刻接受考验，失败？不好意思，当场‘退货’，踢出秘境，明年请早。就这，还有不少弟子为了搏个好赋，硬是压着境界好几年不突破呢。即便如此，”宋老指着光幕，“这几百号人里，敢挑战高级赋的，也就一成左右，选中级的是大头，安全第一嘛。”
“哦…”张摇光正看得入神，旁边突然炸响一个高八度的女声：
“张子！什么炼化虚尘土？！你的试炼是炼化虚尘土？！”落雅青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蹦到张摇光面前，手指都快戳到他鼻子上了，“那不等于开卷考试吗？！我们可是在里面累死累活地‘打自己’！你你你…你这是作弊！赤裸裸的作弊！”
“啊？打…打自己？”张摇光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一时语塞。
“呵呵，”宋老适时解围，笑着对落雅青道，“摇光的试炼内容嘛…是有些特殊。不过那炼化虚尘土的本事，本就是‘虚尘之光’赋的核心能力，用来考验他，正是‘专业对口’，算不得作弊。”
“啊？！”落雅青眼睛瞪得更圆了，转向张摇光，“张子！快老实交代！你又捞到什么逆好处了？是不是又捡了个大的便宜？！”
“嘿嘿，运气，纯属运气好。”张摇光赶忙坦白，“就是个高级辅助赋，疆虚尘之光’。”
“摇光哥，”一旁的林仙儿也好奇地开口，声音温婉，“我最初也看到过一个介绍很特别的光球，似乎提到‘虚尘’二字，本想多比较几个高级的再决定，回头就不见了。难道…你这个赋是‘限量版’？你拿了别人就没戏了？”
“摇光这个赋嘛，确实比较…独特，独一无二。”宋老再次充当官方发言人，给予了肯定答复。
“啊——！不服！我不服！”落雅青夸张地捂住胸口，一副“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样子，“凭什么你每次运气都跟开了光似的！走路都能被馅饼砸中！”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啦。”张摇光试图低调，“这赋厉害是厉害，但主要强在战略层面。你们知道虚尘土有多珍贵吧？以后…咱们可能就不缺这玩意儿了。”他顿了顿，抛出关键信息，“因为所有虚尘土，本质上都是因为‘虚尘之光’才诞生的。这赋的唯一性，就体现在这儿。”
“真的假的？！”落雅青狐疑地盯着他，又看看宋老。
“千真万确。”宋老含笑点头，语气笃定，“所以，此赋由摇光继承，再合适不过。于他，是如虎添翼；于人族妖族修士，亦是莫大福祉。”他看向张摇光的眼神，俨然已将其视作土贤仙王的继承者，维护之意溢于言表。广场上，伙伴们惊叹的目光交织，落雅青那点的“酸意”也被这巨大的战略价值冲淡，化作了由衷的佩服。张摇光挠挠头，在宋老的“官方认证”下，感觉这“虚尘之光”的担子，似乎又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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