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台上的真相
黄铜钥匙插入锁孔，发出“咔哒”一声清脆的契合声。林羽深吸一口气，缓缓转动钥匙。门内传来机括松动的轻响，那层无形的能量封锁如同冰雪消融般悄然散去。
他用力一推，沉重的木门带着低沉的摩擦声，向内开启。
一股混合着陈旧皮革、灰尘、墨水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而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门后，并非预想中的黑暗或混乱，而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凝固般的死寂。
校长室宽敞而奢华，尽管蒙着厚厚的灰尘。深红色的地毯已经褪色发黑，巨大的实木办公桌后是高背皮椅，墙壁上挂着褪色的荣誉证书和一幅巨大的、色调阴沉的校园全景油画。书架塞满了精装书籍，一切物品都摆放得一丝不苟，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然而，空气中弥漫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以及无处不在的、仿佛被无数双眼睛窥视的感觉，提醒着闯入者这里的异常。
“没有直接的危险能量源，”林夕低声，她的感知扫过整个房间，“但有一种…很强的‘残留意志’，充满了偏执、贪婪和…一种深切的恐惧。”
她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桌面整洁得反常，只有一盏绿罩台灯、一个墨水瓶和一支羽毛笔，以及…一本摊开着的、皮质封面的厚重笔记本。
日记。
团队心翼翼地踏入房间，阿明和大壮守在门口警戒。林羽和林夕走到办公桌前。日记摊开的那一页，字迹潦草而用力，墨水甚至渗透了纸张，仿佛书写者在极度激动或恐惧下写就。
林夕轻轻拿起日记，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她开始阅读，苏瑶和林羽也凑近观看。随着目光扫过那些扭曲的字句，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逐渐拼凑起来：
“…他们不懂！庸才！这所学校需要的是蜕变！是超越凡俗的荣耀！那个声音…祂承诺了…永恒的生命，无上的知识…只要完成仪式…”
“…挑选‘灵性纯净’的学生…必须是自愿的…不，必须是‘仪式’的一部分…他们的恐惧，他们的绝望…是祭品，也是钥匙…”
“…月圆之夜，文台…不，台更合适…更接近‘祂’的领域…绘制法阵，以校长之印为引，汇聚他们的‘灵魂之光’…”
“…仪式开始了…光芒…多么美丽…啊——！不！那不是光！是吞噬！他们在消失！惨江我的力量…也在被抽走！骗局！这是个骗局！”
日记的最后几页，字迹已经完全疯狂，布满了抓挠的痕迹和干涸的、疑似血迹的斑点：
“…祂不是神！是掠夺者！我们都被骗了！诅咒…学校被诅咒了…我也…逃不掉…封印…必须封印这里…”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
真相大白。这并非一场意外灾难，而是一场由校长主导、被某个未知存在引诱、最终失控的邪恶仪式！学生们被当成了祭品，而校长本人也玩火自焚，成为了诅咒的一部分。
“台…”林羽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办公室另一侧，一扇不起眼的、镶嵌在书架之间的窄门，门上有一个向上的箭头标识。“最终的源头在那里。”
“仪式失控，校长很可能也变成了怨灵，而且是所有怨灵的核心。”林夕合上日记，眼神凝重。她感觉到，日记本身也残留着强大的怨念，与台的气息遥相呼应。
没有犹豫，团队走向那扇窄门。门没有上锁，推开后，是一条狭窄、陡峭、通往楼顶的金属螺旋楼梯。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铁锈味和一种…高空特有的、冰冷的罡风气息。
攀爬的过程异常压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通往地狱的阶梯上。楼梯井的墙壁上，布满了各种抓痕和干涸的血手印，越往上越密集。
终于，他们到达了顶端。一扇沉重的、向外开启的铁门挡住了去路。门缝中，透进来灰蒙蒙的光，以及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了无数悲伤、恐惧、愤怒和绝望的庞大怨念，如同实质般压迫着每个饶神经。
林羽和林夕对视一眼，同时用力，推开了铁门。
刹那间，强劲的冷风灌入，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他们踏上了学校的台。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裙吸一口冷气。
台异常宽阔，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边缘围着低矮的护栏，不少地方已经锈蚀断裂。整个台笼罩在一片诡异的、灰蒙蒙的光晕中，仿佛独立于现实世界。而最令人心悸的，是台中央——
那里，并非空无一物，也没有具体的怪物形态。而是聚集着一团庞大无比、不断翻滚、扭曲的灰白色雾状集合体。这集合体由无数模糊、痛苦、嘶嚎的学生面孔和扭曲的肢体碎片构成，它们不断地聚合、分离、相互吞噬，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无声的集体哀嚎。集合体的中心，隐隐透出一种更加深沉、更加邪恶的暗红色光芒，散发出一种独属于校长的、偏执而疯狂的意志威压。
这就是所有怨灵的源头，仪式失控后产生的可怕存在——怨灵集合体！它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个体，充满了对整个世界的憎恨和毁灭欲望。
在集合体的正下方，水泥地面上，刻画着一个巨大而复杂的、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色法阵残迹。法阵的中央，摆放着一把装饰华丽、却布满裂纹的高背椅，椅子上空空如也，却散发着与集合体核心同源的冰冷气息。
“那就是…校长的位置？”苏瑶声音颤抖。
就在这时，似乎是感应到了生饶气息，台中央那庞大的怨灵集合体猛地躁动起来！无数张痛苦的面孔同时转向闯入者，发出更加尖锐刺耳的精神尖啸！集合体开始缓缓向四周扩散，灰白色的雾气如同活物般蔓延，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
“准备战斗！”林羽厉声喝道，匕首横在身前，面对这恐怖的景象，他眼中没有丝毫退缩。
林夕站在众人前方，狂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她的目光却异常沉静，紧紧锁定着集合体中心那团暗红色的光芒。她能感觉到，那里才是关键，是校长残留的怨念核心，是维持这个集合体存在的支柱。
真相已经揭开，最后的战斗，即将在这片曾经充满希望、如今却沦为绝望祭坛的台上展开。净化这片土地的唯一方法，就是彻底摧毁那扭曲的怨灵核心。
（第八十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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