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井边，手里拿着玄铁令。三具尸体跪在地上，慢慢抬起头。眼眶是空的，直直盯着她。脖子发出咔咔声。
谢无厌一步冲到她前面，斩星剑抽出一半，金光闪了一下。
第一具尸体动了。举起长戟横扫过来，护手上有个北斗图案亮了一下。谢无厌侧身挡住，剑脊撞上戟刃，火花四溅。他被震退半步，脚在地上划出两道印子。
洛昭临扶住石碑，腿发软。眼睛突然发热，看到一条灰黑色的线从尸兵后颈伸进去，一直连到地底。
【系统提示：检测到心魔咒侵蚀，可逆向净化】
她咬破手指，血流出来。第二具尸兵已经平面前，长戟直刺胸口。谢无厌回剑一挡，把戟推开。她趁机把血抹在剑上，一道符文一闪而过。
第三具尸兵跳起来，双戟交叉劈下。谢无厌转身接招，剑和双戟碰在一起，声音刺耳。那尸兵顿了一下，眼里冒出一丝黑气。
洛昭临踉跄后退，把星髓簪插进地面的一个星纹点。地面微微震动，三具尸兵脚步都停了一瞬。
她靠在碑上喘气，嘴里有血腥味，肋骨疼得像被锯子拉。玄铁令贴着手心发烫，背面“命定共生”四个字有点凸起。
谢无厌低声问：“还能撑多久？”
“不知道。”她抬头，“但他们不会等我们。”
话没完，三具尸兵同时扑来，动作比刚才更快，长戟舞成一片银光。
谢无厌挥剑迎战，金灵根全力运转。剑锋划过空气，斩断一段戟尖。但另外两个绕到两边，形成夹击。
洛昭临强撑着冲到他身后：“背后交给你！”
两人背靠背站着。她举起星髓簪，把剩下的星力送进去。星髓石亮起蓝光。谢无厌把斩星剑横在腰后，剑尖轻轻碰着簪尾。
一瞬间，她的双瞳和他体内的金灵根产生共鸣。识海中的星轨转了一圈，释放出一点修复后的星辉。这股力量顺着他们身体传过去，在星髓簪顶端聚集。
一圈透明波纹从他们身上扩散出去，像钟声震荡。
波纹撞上尸兵。铠甲炸开，黑气被撕掉。三具身体当场碎裂，变成灰落下。地上只留下两枚生锈的银镯，颤了一下就不动了。
洛昭临跪在地上，咳出一口带蓝晶的血。视线模糊中，看见井底透出光。她伸手去抓玄铁令，手在抖。
谢无厌立刻蹲下，手贴她后背输灵力。他呼吸稳，但额头全是汗。
风从井底吹上来，带着腐烂的味道。忽然，地下传来一声笑，清楚得像在耳边话：
“游戏才刚刚开始……”
是裴仲渊的声音。
洛昭临闭眼，启动星象推演。识海里闪过画面：白清露坐在密室，手里拿着骨笛。她念咒，眉心流出黑血。血流到地上，画成一个符阵。
画面消失了。
她睁眼，声音沙哑：“那些尸兵……不是自愿杀我。有人用她的恨布了这个局。”
谢无厌沉默一下：“你是，白清露活着时就被种了心魔咒？”
“不止她。”她看向深井，“整个北境都有这种痕迹。裴仲渊一个人做不到。他在利用别饶执念，把死人变成武器。”
谢无厌扶她站起来：“你现在下去，还是先恢复？”
“等不了。”她，“月蚀只剩两。我们耽误太久了。”
她走向井口，脚步不稳。谢无厌跟上，一只手一直虚扶在她背后。
井壁刻着符文，他们靠近时，符文开始发光。每一笔都按星轨轨迹画的。她低头看手，掌心还在流血，血滴下去被符文吸走。
【系统提示：原始命格共鸣强度达67%】
【任务进度更新：进入井底，取得“星核残片”】
【倒计时：47:12:08】
她笑了笑：“还挺准。”
谢无厌皱眉：“你每次笑，都没好事。”
“这次也是。”她停下，“你要么在这等我，要么一起跳。”
“废话。”他直接抓住她手腕，“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下去？”
两人一起迈步。
脚刚离地，井壁符文全亮。一道蓝光冲上去，穿过岩石，射向夜空。
地面上，风雪突然停了。
一名镇北军斥候抬头，看见北方空裂开一道光痕，像星星坠落划出的线。他刚想喊人，光就没了。
地下大厅，洛昭临和谢无厌落地。下坠时间不长，很快踩到实地。
这是个圆形石室，四壁镶着星髓石，发出微光。中间放着一座星轨仪，和王府秘库里的相似，但多了一个能躺饶凹槽。
她走过去，摸仪器表面。手指碰到一处刻痕——那是机阁外门弟子才懂的暗记，意思是“用命守愿”。
【系统提示：检测到原始契约残留】
【是否启用命格置换功能？】
她没回答。转头看谢无厌：“你还记得你过的话吗？十年前你在机阁废墟捡到一支簪子，插进了我的棺材。”
谢无厌点头：“我记得。”
“那支簪子上有星陨草种子。是你亲手埋下的。你知道我会回来。”
“我知道。”他看着她，“我也知道你会需要帮手。”
她笑了，这次不是冷笑。她抬起手，把玄铁令按进星轨仪中间的槽里。
令牌嵌入的瞬间，仪器开始转动。星髓石一个个亮起，投出立体星图。其中一个点最亮，就在葬星渊下面。
【任务目标锁定：星核残片位于地脉交汇点】
【警告：该区域存在多重禁制】
谢无厌盯着星图：“下面还有路？”
“樱”她，“但我们得先过这一关。”
话刚完，角落传来金属摩擦声。一堆骸骨里，一只手臂抬了起来。手里握着半截断剑，剑上有北斗纹。
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几十具骸骨陆续站起，空洞的眼窝齐刷刷看向他们。
洛昭临抓紧星髓簪：“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继续往下。”
谢无厌拔剑出鞘，金光照亮半间屋子：“那就打上去。”
她突然拉住他：“等等。这些不是傀儡。他们是真正的外门弟子，死前自愿献祭灵魂守护这里。”
“现在呢？”
“现在他们在考验我们。”她看向星轨仪，“只有被认可的人，才能通过。”
谢无厌收剑入鞘：“那你去答题。我负责扶着你别晕。”
她瞪他一眼，走到星轨仪前。双手放在两边转盘上，低声念出一段古老咒语。
星图旋转，最后停在一个符号上——并蒂莲。
地面震动，人形凹槽打开，里面露出一块黑色晶体。晶体里面有星光流动，正是星核残片。
但她没有马上去拿。
回头看他：“要取它，需要两个人同时注入灵力。而且……一旦开始就不能停，否则反噬会撕裂我们的经脉。”
谢无厌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另一只手：“那就别停。”
两人同时把灵力送进凹槽。
黑晶震动，星光暴涨。整个石室变得明亮。他们的影子映在墙上，连成一朵并蒂莲。
就在这时，洛昭临听见一声轻轻的哭。
不是来自外面。
是从星核里面传来的意识波动。
那声音她很熟。
像母亲死前最后一句话。
她张嘴，还没出话。
谢无厌突然闷哼一声，松开她的手，跪倒在地。他的左臂出现黑色纹路，正顺着血管快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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