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刚过,靠山屯还沉浸在元宵节的余韵里,公社那边却传来了让王建国书记眉头紧锁的消息——县城砍刀帮的老大刘黑子,放出话来,要替他折在山里的兄弟讨个法,目标直指靠山屯的卓全峰!
这风声是公社派出所的同志私下透给王书记的。据刘黑子这回是真急了,折了七八个得力手下,还死了一个,这在县城道上可是栽了大面儿。他撂下狠话,要亲自带人,把卓全峰卸条腿,再把靠山屯搅个翻地覆。
王建国不敢怠慢,立刻派人悄悄给卓全峰递了信儿。
全峰,这回事情闹大了!王书记脸色凝重,刘黑子那伙人是亡命徒,手里有火枪,不比山里的野兽,你得有个准备。要不……你先出去躲躲?
卓全峰听了,脸上却没什么波澜,只是眼神更冷了几分。躲?王书记,我能躲,我媳妇闺女能躲吗?靠山屯的乡亲能躲吗?他摇摇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刘黑子敢来,我就敢接着!
话是这么,卓全峰心里却丝毫不敢大意。他知道,这次面对的,是比野兽更凶并更狡诈的人祸。他立刻开始着手准备。
首先是把家里安顿好。他让胡玲玲带着孩子们这几尽量别出门,又把孙海和二哥卓全发叫来,把情况简单了。
啥?县城的混混要来找茬?卓全发一听就急了,老四,这……这咋整?咱报警吧!
二哥,报警肯定要报,王书记那边已经知道了。卓全峰沉声道,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等派出所的人赶到,黄花菜都凉了。咱得自己先支棱起来。
孙海则是摩拳擦掌,一脸愤慨:四爷!俺跟你干!怕他个球!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
卓全峰拍拍他的肩膀:光靠咱俩不够。海,你去屯里,找那些跟咱家交好、家里有年轻后生的人家,把话递过去,就我卓全峰遇上麻烦了,可能要借把力气。愿意帮忙的,我卓全峰记他一份情,事后绝亏待不了!不愿意的,也不强求,别往外声张就校
明白!四爷!孙海领命而去。
卓全峰又对卓全发:二哥,你人缘好,去跟赵老栓、孙老倔头几位老爷子通个气,让他们帮着稳住屯里的人心,别到时候乱了阵脚。
安排好这些,卓全峰开始琢磨怎么对付刘黑子。硬拼肯定吃亏,对方人多,还有枪。必须智取,利用地利。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靠山屯周边的地形,心里渐渐有了计较。刘黑子那伙人从县城过来,要进屯子,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大路,相对好走,但绕远;另一条是近道,要穿过屯子南边那片叫鬼见愁的老林子,林密路险,但能省一半时间。以刘黑子那伙饶嚣张性子,多半会走鬼见愁抄近道。
鬼见愁这地方,卓全峰太熟悉了。那里不仅路难走,更关键的是,有一片区域是狼群的传统领地!去年冬食物匮乏,那狼群差点跟他撞上,被他用枪声惊走了。算算时间,这会儿狼群应该还在那片活动。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卓全峰脑中形成。
正月十八,傍晚。孙海回来禀报,屯里有七八个年轻后生愿意帮忙,都是平时受过卓全峰恩惠或者佩服他为饶。卓全发那边也回话,几位老人都表示会稳住屯里,让他们放手干。
卓全峰把孙海和那几个后生召集起来,也没瞒着,直接把刘黑子要来的事了。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对方是县城的亡命徒,有枪,危险!卓全峰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却带着义愤的脸,现在谁想退出,还来得及,我卓全峰绝无二话,照样承你们的情!
四叔!俺不怕!
全峰哥,咱靠山屯的老爷们,没有怂包!
对!干他娘的!
后生们群情激奋。他们早就看不惯老卓家那些人欺负卓全峰,如今听县城的混混也敢来撒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卓全峰重重点头,都是好样的!那咱们就让他们瞧瞧,靠山屯的老爷们,不是好惹的!
他拿出早就画好的简易地图,开始布置:他们大概率会走鬼见愁这条近道。咱们这样……
夜色渐深,靠山屯一片寂静,只有零星的狗吠。但在屯子南边鬼见愁的老林子边缘,几双眼睛正警惕地注视着通往县城的那条路。
卓全峰带着孙海和两个机灵的后生,埋伏在路边的灌木丛里。另外几个后生,则按照卓全峰的吩咐,带着锣鼓、鞭炮,分散埋伏在林子更深处的几个关键点位。
四爷,他们能来吗?一个后生声问,声音有些紧张。
会来的。卓全峰声音低沉,刘黑子那种人,吃了这么大亏,不可能忍气吞声。等着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子里寒气逼人,露水打湿了衣襟。就在有人快要失去耐心时,远处隐隐传来了脚步声和压低的话声。
来了!
卓全峰精神一振,打了个手势,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路的尽头,影影绰绰出现了十几个人影!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砍刀,还有两三个人肩上挎着长长的物件,一看就是土枪!为首的是个身材粗壮、满脸横肉的汉子,应该就是刘黑子。
妈的,这什么鬼地方!路这么难走!一个混混抱怨道。
闭嘴!抄近道还那么多废话!刘黑子骂了一句,都给我打起精神!到了靠山屯,找到那个卓全峰,给我往死里弄!妈的,敢动我刘黑子的人!
这伙人骂骂咧咧,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了鬼见愁的老林子。
卓全峰看着他们完全进入伏击圈,眼中寒光一闪,对身边一个后生低声道:发信号!
那后生立刻拿出一个竹哨,用力吹响!吱——尖锐的哨音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刺耳!
这是行动的信号!
几乎在哨音响起的同一时间,林子深处,预先埋伏好的后生们猛地敲响了锣鼓,点燃了鞭炮!
咚咚锵!咚咚锵!
噼里啪啦——!
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打破了山林的宁静!
刘黑子那伙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乱成一团!
咋回事?
妈的!有埋伏?!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被这巨大声响惊动的,不只是他们,还有这片林子的真正主人——狼群!
嗷呜——!!!
嗷呜——!!!
四面八方,瞬间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声!绿油油的光点,如同鬼火般,在黑暗的林间迅速移动,逼近!
狼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激怒了,而刘黑子这伙带着血腥气(有人之前打架身上带了伤)和火药味的闯入者,自然成了它们攻击的目标!
狼!是狼群!
妈呀!快跑啊!
混混们魂飞魄散,哪里还姑上找卓全峰报仇?一个个哭爹喊娘,抱头鼠窜!什么砍刀土枪,在饥饿的狼群面前,都成了烧火棍!
场面彻底失控!狼群如同灰色的潮水,从林间扑出,凶狠地撕咬着这些入侵者。惨叫声、狼嚎声、砍刀挥舞的破风声、土枪零星的轰鸣声(慌乱中根本打不中)混杂在一起,如同地狱奏鸣曲!
刘黑子仗着有把土枪,还想抵抗,对着扑来的狼影开了一枪。火光一闪,却只打中了一棵树干。下一秒,一头健壮的公狼从侧面扑上来,一口咬住了他持枪的胳膊!
刘黑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土枪脱手,整个人被狼拖倒在地!其他混混自顾不暇,哪有人管他?
卓全峰和孙海等人埋伏在外围,冷冷地看着林子里这混乱而惨烈的一幕。他们并没有出手,只是确保没有狼或者混混往屯子方向跑。
四爷……这……这也太……一个年轻后生看着眼前的景象,脸色有些发白。
恶人自有恶人磨。卓全峰语气冰冷,对付这种祸害,就不能手软。他们敢来,就要有埋骨荒山的觉悟!
这场狼群的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林子里渐渐安静下来。惨叫声已经听不到了,只剩下零星的狼嚎和咀嚼声。
卓全峰估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才对孙海:海,去屯里告诉王书记,可以带人来了。记住,就听到林子这边有枪声和惨叫声,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明白!孙海会意,立刻转身往屯子里跑。
亮时分,王建国带着公社民兵和派出所的同志赶到了鬼见愁。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林间空地上,一片狼藉,散落着破损的砍刀、土枪,还有破碎的衣物和斑斑血迹。找到了七八个混混,死的死,赡伤,个个不成人形。刘黑子被找到时,浑身是伤,少了一只耳朵,胳膊也被咬断了,只剩下一口气。
这……这是咋回事?王书记地问。
卓全峰和几个后生一脸后怕地描述:俺们晚上听到这边有动静,又是枪响又是惨叫,没敢过来看……亮了才……好像是遇到狼群了……
人证物证俱在,现场痕迹也符合狼群袭击的特征。王书记心里明镜似的,但面上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无法无!光化日……呃,深更半夜,持械入屯,意图行凶!结果遭了狼群,真是……理昭彰,报应不爽啊!
刘黑子和他残存的手下被抬回了公社,该救治的救治,该收押的收押。这股为祸县城的恶势力,经此一役,算是彻底垮了台。
消息传回靠山屯,屯民们先是后怕,接着便是拍手称快!虽然卓全峰对外是狼群所为,但不少明眼人都猜到,这事跟卓全峰脱不了干系。一时间,卓全峰在屯里的威望更是如日中,简直成了能驱使狼群的神人。
胡玲玲在家提心吊胆了一夜,见丈夫平安归来,这才放下心,扑在他怀里又是好一顿哭。卓全峰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没事了,玲玲,都过去了。往后,应该能清净一段时间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老卓家那边,刘晴听到消息,先是吓得不轻,随即又咬牙切齿地对躺在炕上的卓全野:听见没?狼群都没咬死他!真是祸害遗千年!只是她这话语里,除了嫉恨,更多了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而卓全峰,经过此事,眼神愈发深邃。他知道,外部的大麻烦暂时解决了,但家里的,屯里的,那些藏在人心里的魑魅魍魉,并不会就此消失。他这根顶梁柱,还得继续把这,牢牢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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