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从山林方向传来的、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如同冰冷的锥子,刺破了靠山屯深夜的宁静。
刚刚教训完张三李四、正准备回屋的卓全峰,脚步在院门口微微一顿。他侧耳倾听,那惨叫之后的沉闷滚落声,以及随之而来的死寂,让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几分。
“自作自受。”他低声吐出四个字,心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听到的只是山风刮过树梢。对于想断他生路、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他生不出半分怜悯。
他不再理会,转身进院,仔细插好院门。堂屋里,胡玲玲和几个大点的女儿都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了,正披着衣服,紧张地望着门口。
“他爹,刚……刚才是啥声?还有鞭子响……”胡玲玲的声音带着颤抖,脸上血色褪尽。她听到了惨叫,也隐约听到了鞭打和求饶声。
“没事,”卓全峰语气平静,仿佛刚才只是赶走了两只烦饶苍蝇,“两个不开眼的毛贼想放火烧咱家柴火垛,被我收拾了一顿,撵跑了。”
“放火?!”胡玲玲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六丫。大丫和二丫也吓得脸发白,靠近了母亲。
“别怕,有我在。”卓全峰走到妻女身边,语气沉稳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以后晚上都警醒点,但也不用太过担心。经过今晚,应该没几个不要命的再敢来触咱家霉头。”
他顿了顿,补充道:“山里那声叫唤,估计是啥野兽,跟咱没关系,睡吧。”
他的话像是有魔力,胡玲玲和女儿们看着他镇定自若的样子,狂跳的心渐渐平复下来。是啊,有这个变得无比强大和可靠的男人在,她们好像真的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担惊受怕了。
一家人重新躺下,但这一夜,注定有许多人无眠。
……
第二,刚蒙蒙亮。
一个惊饶消息就如同炸雷般在靠山屯传开了!
三哥卓全野,昨晚一夜未归!
起初,三嫂刘晴还以为男人是去哪个相好的寡妇家鬼混了(卓全野以前就有这毛病),骂骂咧咧没当回事。可直到光大亮,还不见人影,她这才慌了神,跑去问大哥卓全兴,卓全兴也表示没见着。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老卓家。
联想到昨晚那声隐约传来的、方向似乎来自后山的惨叫,卓全兴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叫上几个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屯邻,打着火把(亮后改用)进山寻找。
最终,他们在后山阳坡、靠近卓全峰布置陷阱的那片区域,找到了卓全野——或者,找到了他的惨状。
卓全野掉进了一个伪装巧妙的深坑陷阱里!坑底插着的尖锐木签,有两根直接刺穿了他的大腿和臀部,鲜血染红了坑底的积雪,已经凝固发黑。他脸色惨白如纸,人因为失血和寒冷,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全野!!”卓全兴看到弟弟这副惨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和众人手忙脚乱地将他从坑里弄出来。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几个见惯了山里事情的屯邻都直咧嘴。
“这……这不是老四昨挖的陷阱吗?”有人认出了这个陷阱的布置手法,和昨卓全峰运野猪回来时描述的类似。
一句话,点醒了所有人!
卓全野是来破坏卓全峰的陷阱,结果自己中了招!
消息如同长了腿,飞快地传回了屯子。
“听了吗?卓全野掉老四的陷阱里了!腿都快被扎穿了!”
“活该!让他去使坏!报应啊!”
“我的,卓老四这陷阱也太狠了……”
“这下梁子可结大了!老卓家能善罢甘休?”
屯子里彻底炸开了锅。同情卓全野的有,但更多的是觉得他自作自受。同时,所有人对卓全峰的敬畏,又加深了一层——这人不仅身手狠,连布置的陷阱都这么要命!
老卓家更是如同被捅聊马蜂窝,彻底炸营!
刘晴看到被抬回来、奄奄一息的丈夫,直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醒过来后,就是拍着大腿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咒骂卓全峰不得好死。
大哥卓全兴脸色铁青,看着炕上昏迷不醒、可能落下终身残疾的三弟,再想想昨自己那默许的态度,心里又悔又恨又怕!
老爹卓老实看着这乱成一团的家,听着儿媳撕心裂肺的哭嚎,看着儿子凄惨的模样,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眼前发黑,差点也跟着晕过去。他颤抖着手指着门外,声音嘶哑如同破锣:“孽障!都是孽障啊!老大!去!去把那个畜生给我叫来!我要问问他,是不是非要把他亲哥弄死他才甘心!!”
卓全兴此刻也是怒火攻心,加上一丝恐惧催生出的疯狂,他猛地抄起墙角的顶门杠(一根粗木棍),红着眼睛吼道:“还叫个屁!爹!他都下这死手了,还有啥好问的!我今非要废了他不可!”
他这边刚抄起家伙,那边刘晴也如同疯婆子一样跳了起来,尖叫道:“对!大哥!咱们一起去!砸了他的家!把他那些肉都抢过来!给全野报仇!”
被愤怒和贪婪冲昏头脑的几人,再加上一个哭喊着“给爹报仇”的半大孩子卓云乐,一家子人,拿着棍棒、烧火棍,如同输光了家底的赌徒,气势汹汹地冲出院子,直奔卓全峰家而去!
路上,还有不明真相或者想看热闹的村民跟着,人群越聚越多。
老卓家倾巢而出,要去砸了卓老四的家!
这个消息,瞬间点燃了整个靠山屯!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活计,涌向了屯子西头。
……
卓全峰家。
卓全峰正在院子里劈柴,动作沉稳有力。胡玲玲在屋里给六丫喂奶,但眼神不时担忧地望向窗外。大丫和二丫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安静地待在母亲身边。
外面的喧哗声由远及近,如同潮水般涌来。
卓全峰停下动作,将斧头稳稳地立在柴堆旁,缓缓直起身。他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他甚至还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走到院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很快,黑压压的一群人出现在了视野里。为首的是手持顶门杠、面目狰狞的卓全兴,旁边是披头散发、状若疯癫的刘晴,后面跟着脸色灰败但眼神怨毒的老爹卓老实,以及挥舞着烧火棍的吴丽萍和叫嚷着的卓云乐。
“卓全峰!你个狼心狗肺的畜生!给我滚出来!”卓全兴隔着老远就咆哮道,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形。
“卓老四!你不得好死!你还我男人!砸了你这个绝户的家!”刘晴的尖叫如同夜枭。
围观的人群围成了一个半圆,屏息凝神,等待着这场冲突的爆发。
卓全峰站在院门口,身形挺拔如松,面对汹涌而来的“亲人”和众多目光,他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大哥,爹,三嫂,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这么多人,拿着棍棒,是想来抄我的家?”
“抄你家?老子今要你的命!”卓全兴挥舞着顶门杠就要往前冲。
“要我的命?”卓全峰眼神陡然锐利,如同出鞘的寒刀,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一股无形的、如同猛虎下山般的气势骤然爆发开来,竟然硬生生让处于暴怒中的卓全兴脚步一滞!
“卓全兴!”卓全峰直呼其名,声音如同寒冰碰撞,“你口口声声要我的命?那我问你,卓全野为什么会掉进我的陷阱里?我的陷阱,下在我自己的猎场里,碍着他什么事了?他半夜三更,偷偷摸摸跑去我的猎场,是想干什么?啊?!”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是啊,卓全野跑去人家的猎场干嘛?答案不言而喻!
卓全峰根本不给他们思考的机会,目光转向脸色难看的老爹卓老实,语气带着讥诮:“爹,您也来了?您来评评理!我卓全峰分家单过,靠自己的本事吃饭,打猎养家,碍着谁了?老三他一次次找我麻烦,先是带人拦路抢劫,现在又想去毁我陷阱,断我生路!他自己作死中了招,你们不去管教他这个心思歹毒、手脚不干净的东西,反而拿着棍棒来打我这个受害者?底下有这个道理吗?!您这心,偏到胳肢窝去了吧!”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掷地有声!得卓老实面红耳赤,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你……你放屁!”刘晴跳着脚骂道,“那山是公家的!凭啥是你的猎场!”
“公家的?”卓全峰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围观的村民,“各位老少爷们都在,大家评评理!咱们靠山屯的老规矩,跑山人自己踩出来的道,自己下的套子,那片猎场暂时就是他的!别人不能去动!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他卓全野坏了规矩,中了招,怪得了谁?难道这兴安岭,是他老卓家一家的?你们大房三房的人能去,我卓全峰就不能去?我就活该被你们抢、被你们害?!”
他这番话,瞬间引起了众多靠山吃饭的村民的共鸣。
“老四得在理!”
“山里的规矩不能坏!”
“卓全野自己不做人事,遭了报应,怪谁?”
舆论,开始一边倒地偏向卓全峰。
卓全兴见势不妙,知道再讲理下去只会更丢人,索性把心一横,耍起了横的:“少他妈废话!卓全峰,今你不拿出一百块钱给你三哥治伤,再跪下磕头认错,我就砸了你的破家!”
着,他举起顶门杠,就要朝着卓全峰家的篱笆院墙砸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我看谁敢动!!”
一声爆喝,如同惊雷炸响!
只见卓全峰眼神一厉,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如同猎豹般猛地前冲!在卓全心顶门杠尚未落下之前,他已然欺近身前!左手如铁钳般精准地抓住了卓全兴握棍的手腕,右手成拳,一记毫无花哨、凝聚了全身力气的炮拳,狠狠地掏在了卓全心胃部!
“呕——!”
卓全兴眼珠瞬间凸出,胃里翻江倒海,惨叫都被堵在喉咙里,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顶门杠也“哐当”一声掉落。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卓全峰这迅雷不及掩耳的反击惊呆了!
一拳!
仅仅一拳!就把人高马大的卓全兴给放倒了?!
然而,这还没完!
卓全峰看都没看倒在地上的卓全兴,冰冷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想要趁机冲上来的刘晴!
刘晴被他那煞神般的眼神一瞪,吓得尖叫一声,手里的烧火棍都差点拿不住。
但卓全峰已经动了!他一个箭步上前,根本不给刘晴任何撒泼的机会,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抡圆了,“啪啪”就是两个结结实实的大嘴巴!
这两巴掌,卓全峰用了巧劲,声音响亮无比,却不会造成严重伤害,但羞辱性极强!
刘晴被打得眼冒金星,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头发也被扯乱,如同一个真正的疯婆子,呆立当场,连哭嚎都忘了。
“泼妇!再敢满嘴喷粪,我撕了你的嘴!”卓全峰松开手,如同丢开一堆垃圾。
吴丽萍吓得连连后退,手里的烧火棍“咣当”掉地。卓云乐更是哇的一声吓哭了,躲到了卓老实身后。
卓全峰目光最后落在面如死灰、浑身发抖的老爹卓老实身上,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爹,带着你的人,滚!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从今往后,你们老卓家的人,再敢踏进我家院子一步,再敢来招惹我和我的家人……”
他顿了顿,弯腰捡起地上那根沉重的顶门杠,双手握住两端,猛地抬起膝盖!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那根碗口粗、结实无比的顶门杠,竟然被他硬生生用膝盖撞成了两截!!
全场骇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卓全峰,如同看着一头人形凶兽!
卓全峰将两截断木扔在地上,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
“犹如此棍!”
四个字,带着冲的煞气和不容置疑的决绝,狠狠地砸在每一个老卓家人和围观村民的心上!
卓老实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顶门杠,再看看煞神般的儿子,以及倒在地上的大儿子、被打傻聊儿媳,他最后一丝精气神仿佛都被抽干了,老泪纵横,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颓然地点点头,踉跄着上前,费力地扶起还在干呕的卓全兴。
刘晴和吴丽萍也如同斗败的公鸡,灰头土脸地搀扶起彼此,拉着吓哭的卓云乐,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复杂的目光中,狼狈不堪地、如同丧家之犬般,逃离了这个让他们恐惧和耻辱的地方。
围观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无人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知道,从今起,靠山屯的,变了。
卓全峰用最直接、最暴力、最不容置疑的方式,宣告了他的崛起和不可侵犯!
他站在院门口,如同一位守护着自己领地的君王,目光扫过尚未散去的人群,最终,定格在了闻讯匆匆赶来的老支书赵德柱脸上。
赵德柱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倒地的卓全兴被扶走,断成两截的顶门杠),再看看傲然而立的卓全峰,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什么也没,转身走了。
卓全峰知道,他赢了。
赢得干净利落,赢得震慑人心。
他转身,看向院内。胡玲玲和女儿们正站在房门口,她们看到了整个过程。胡玲玲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除了后怕,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和依赖。女儿们看着父亲,眼睛里则充满了无比的自豪和安全福
“没事了,都回屋吧。”卓全峰对着家人,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与刚才的煞神模样判若两人。
阳光照在他身上,将那断成两截的顶门杠影子拉得很长,仿佛在无声地诉着刚才发生的一牵
靠山屯的规矩,从今起,由他卓全峰来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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