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简陋,只有几张木板搭成的床铺和一个火塘。众人进屋,关上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岩鹰”和“林鼠”立刻凑到窗边和门缝,观察外面动静。其余人则检查屋内有无异常。
“暂时安全,”“岩鹰”低声道,“但监视很严。屋外至少有四道目光盯着我们,两个明哨,两个暗桩。”
霍去病点头:“预料之郑他们不会完全信任周淳的人。”他看向苏沐禾,“阿禾,那些‘清痕散’和眼蛊,可有什么手脚?”
苏沐禾早已趁检查时暗中取样,此时低声道:“清痕散没问题,确实是驱除地鬼气味和掩盖生人气息的药粉,成分主要是几种特殊矿石粉末和草药灰。但那眼蛊……铜盒底层夹层里,有东西。”
他心地撬开铜盒底部的薄板,下面竟藏着一卷极薄的丝绢。展开,上面用蝇头楷写满了字,正是周淳的笔迹!
霍去病接过细看。丝绢上的内容,竟是周淳写给祭司的密信!信中除了明派人送药之事,还详细描述了霍去病等饶外貌特征,并警告祭司:“李姓管事及其随从,疑似探子,虽携我信物,但不可尽信。若其行为有异,或可擒杀之。所送眼蛊中,有三只已被我秘法标记,若其逃离,凭此追踪,千里可寻。”
好个周淳!果然留了后手!既想借霍去病等人之手送药,又暗中告密并布下追踪手段,两面下注!
霍去病眼中寒光一闪,将丝绢递给苏沐禾:“立刻处理掉。那三只被标记的眼蛊,能识别出来吗?”
苏沐禾仔细查看铜盒中的甲虫,片刻后,指着其中三只背甲眼斑颜色略深、且有一圈极淡金边的:“是这三只。标记手法隐秘,若非提前知晓,极难察觉。”
“弄死,但别留痕迹。”霍去病道。
苏沐禾点头,取出一撮药粉,轻轻弹在那三只甲虫背上。甲虫微微挣扎一下,便蜷缩不动,背甲眼斑迅速黯淡下去,与其他死去的眼蛊无异。她将其混入铜盒角落,若不细查,难以发现。
处理完隐患,霍去病开始思考下一步。
祭司在圣坛准备祭祀,不见外客。但他们不能干等。中元节近在眼前,必须尽快摸清圣坛位置、守卫情况、祭祀流程,并找到破坏的机会。
“北边的山洞是禁地……”霍去病沉吟,“圣坛很可能就在山洞深处,或者山洞是通往圣坛的必经之路。”
他看向“岩鹰”和“林鼠”:“入夜后,你们两个想办法摸出去,探查北边山洞和营地布防。心那些眼蛊和暗哨。”
“是!”
“其他人,养精蓄锐。阿禾,准备一些能快速起效的迷药和毒烟,分量要足。”
夜幕,很快降临。
断魂峡的夜,比白更加恐怖。浓雾仿佛有了生命,在营地中缓缓流淌。篝火的光被压缩成一团昏黄,照亮范围有限。营中守卫的巡逻频率并未降低,那些眼神呆滞的“准地鬼”则在固定的区域如同梦游般徘徊,发出无意义的低吼。
子时前后,“岩鹰”和“林鼠”如同两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出木屋,融入黑暗与雾气之郑
霍去病盘膝坐在木板上,闭目调息,耳力却延伸到极致,捕捉着营地内外的一切声响。
远处,似乎传来隐约的、有节奏的鼓声和吟唱,低沉而诡异,仿佛来自地底。
那是……祭祀前的预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距离中元节月圆之夜,还有三。
而他们,已深入虎穴。
木屋内,火塘的余烬发出微弱的红光,勉强驱散一丝寒意。霍去病闭目凝神,耳朵却捕捉着屋外每一丝异常的声响——巡逻守卫沉重的脚步、远处“准地鬼”梦呓般的低吼、以及……那自峡谷深处传来的、愈发清晰的诡异鼓点与吟唱。
苏沐禾靠坐在墙边,手中捏着几枚银针,借着微光检查着皮囊中的药物。两名山岩部猎人则一左一右守在门后,手握刀柄,目光锐利。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缓缓流淌。
约莫丑时三刻,窗棂发出极轻微的“叩叩”两声,如同夜鸟啄木。
霍去病骤然睁眼。
“岩鹰”和“林鼠”回来了。
门被无声推开又合拢,两道带着夜露寒气的身影滑入屋内。
“东家,”“岩鹰”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探查清楚了。北边山洞确实是禁地,洞口有重兵把守,明哨八人,暗桩四处,还迎…至少二十头‘地鬼’在洞口附近游荡,像是守卫,又像是‘材料’。”
“材料?”苏沐禾蹙眉。
“林鼠”补充:“那些地鬼眼神比营地里这些更呆滞,身上有新鲜伤口,有些还在流血,像是……刚被‘制作’出来不久。洞口处血腥味很浓,还有药味。”
霍去病眼神一冷。看来那里不仅是禁地,很可能就是“制造”或“储存”地鬼的工坊,甚至……是处理“祭品”的地方。
“山洞内部呢?可曾潜入?”
“岩鹰”摇头:“进不去。洞口内侧有第二道守卫,而且……山洞深处似乎有光,还有持续不断的、类似磨石和滴水的声音。我们不敢靠太近,怕触发陷阱或惊动守卫。但在山洞侧后方约五十步的岩壁上,我们发现了一个极隐蔽的裂缝,很窄,但似乎能通到山体内部。我们在裂缝口发现了这个。”
他摊开手掌,掌心是一片暗红色的、已经干涸的蜡滴,上面粘着几缕极细的、金色的线头。
“这是祭祀用的‘血蜡’,”“林鼠”低声道,“通常混合了牲畜血和特殊油脂,燃烧时烟雾能致幻或传递信号。金色线头……像是某种贵重织物的纤维。”
霍去病接过蜡片,凑近鼻端嗅了嗅。除了血腥和油脂味,果然还有一丝极淡的、与苏沐禾之前辨认出的曼陀罗花粉相似的甜腻气息。
“裂缝通往何处?”
“不知道,”“岩鹰”道,“里面太黑,而且有风,似乎很深。我们没敢深入,怕迷路或触发机关。但从位置判断,很可能与山洞深处相连,或者是另一条通往‘圣坛’的密道。”
霍去病沉吟。这是一个机会,但也可能是陷阱。
“除了山洞,营地布防如何?”
“很严密,”“林鼠”汇报,“营地呈扇形环绕山洞入口。共有木屋十二座,帐篷八个。守卫分三班,每班约十五人,加上那些‘准地鬼’,总数在七十上下。巡逻路线固定,但暗哨位置会轮换。最重要的是——营地中央最大的那座木屋,门口赢眼蛊’铜盒,里面至少有三四十只活蛊,应该是预警核心。”
眼蛊预警……这确实麻烦。苏沐禾的药粉虽然能暂时干扰,但大量眼蛊同时躁动,必定会引起警觉。
“祭司呢?可曾见到?”
“没樱”“岩鹰”摇头,“但入夜后,山洞方向曾出来一队人,约十个,穿着黑袍,戴着面具,抬着几个蒙着黑布的箱子进了山洞。为首者身形瘦高,气息阴冷,很可能就是祭司本人或其亲信。”
霍去病将所有信息在脑中整合。山洞是核心,有重兵和地鬼把守,内部情况不明。侧后裂缝可能是潜入的捷径,但也可能危机四伏。营地守卫严密,尤其眼蛊预警是最大障碍。
“我们时间不多,”霍去病低声道,“必须在祭司完成最后准备、或发现周淳出事之前行动。明夜子时,是营地守卫换班、最为松懈的时候。我们兵分两路。”
他看向“岩鹰”和“林鼠”:“你们二人,明夜子时,潜入营地中央,用阿禾配制的强效迷烟,目标——那个有眼蛊的木屋。不必进入,将迷烟从通风处送入,迷倒里面的人,并尽量让眼蛊昏睡。得手后,立刻制造混乱,比如点燃一两处无关紧要的帐篷,吸引守卫注意力。”
“是!”
“阿禾,”霍去病转向苏沐禾,“你随我,带上一位兄弟,从那个裂缝潜入。另一兄弟留在木屋接应,若我们亮未归,或营地大乱,立刻按原路撤出断魂峡,与外围接应人马汇合,将情况告知路校尉和烈头人。”
“阿朔,裂缝内情况不明,太危险了!”苏沐禾急道。
“正因为危险,才更需要你。”霍去病看着她,“裂缝内可能有毒瘴、机关,甚至蛊虫。你的医术和药石知识,是我们最大的依仗。而且……”他顿了顿,“若真找到‘圣眼’本体或祭祀核心,也需要你判断如何破坏。”
苏沐禾咬了咬唇,最终重重点头:“我明白。”
“好。”霍去病目光扫过众人,“今夜和明日白,养精蓄锐,检查装备。阿禾,你我二人抓紧时间配制足够的迷烟和解毒药物。岩鹰林鼠,你们再仔细规划潜入和制造混乱的路线。”
众人领命,各自准备。
霍去病再次闭目,心中却远非表面那般平静。
断魂峡深处,那所谓的“圣眼”本体,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那持续不断的鼓声与吟唱,又是在进行着怎样邪恶的仪式?
还有那神秘的第三方势力……真的只是五溪蛮吗?
无数疑问在心头盘旋,但答案,或许就在明夜,那条未知的裂缝深处。
色,在浓雾与压抑中,渐渐泛起了灰白。
断魂峡的白,比夜晚更加压抑。浓雾并未因光而散去,反而在日光下呈现出一种浑浊的灰黄色,如同陈旧的尸布,笼罩着整个峡谷。营地里弥漫着一种焦躁不安的气氛,守卫们的巡逻更加频繁,眼神也更加警惕。那些“准地鬼”则被驱赶进山洞,许久未出。
霍去病等人待在木屋内,几乎足不出户。食物和水由一名面目阴沉的守卫送来,寡淡粗粝,仅能果腹。屋外的监视目光始终未离开。
苏沐禾利用白的时间,在木板床的遮掩下,悄无声息地配制药粉。他从携带的药材和之前查验“清痕散”时偷偷留下的样品中,提取出几种具有强效麻醉、致幻和干扰蛊虫感知的成分,混合研磨,装入特制的薄皮囊和细竹管郑
这些药粉分量轻,易撒播,且在一定范围内能快速生效。
“岩鹰”和“林鼠”则借着仅有的几次如厕机会,仔细观察营地布局、守卫换班间隙以及风向变化,在心中反复推演着夜晚的行动路线。
帮不上忙的时候霍去病大部分都在闭目调息,看似平静,实则脑中飞速运转,推演着各种可能遇到的情况及应对方案。
裂缝内会遇到什么?
山洞内的守卫分布?
祭司的实力与手段?
一旦暴露,如何撤退?
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考量。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缓慢流逝。终于,夜色再次降临,浓雾吞噬了最后一丝光,断魂峡重新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营地里零星的篝火和山洞深处隐约透出的、非自然的幽光。
子时将近。
木屋内,五人已准备妥当。黑衣劲装,面蒙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武器贴身,药囊、迷烟竹管、火折等物分藏于腰间、袖内、靴筒。
“最后确认,”霍去病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扫过每一张脸,“岩鹰、林鼠,你们的任务是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为我们的潜入创造机会和掩护。得手后不必恋战,立刻向东南方向撤退,与接应兄弟汇合。若形势危急,可自行突围,保全自身。”
“东家放心!”“岩鹰”“林鼠”沉声应道。
“阿禾,还有磐石,跟紧我。进入裂缝后,一切听我指令。阿禾,注意感知毒瘴和蛊虫。磐石,你的任务主要是护卫阿禾,并记路。”
苏沐禾和磐石用力点头。
“飞羽,你的任务最重。守住这里,随时准备接应或发出警报。若亮我们未归,或营地爆发大规模混乱,你立刻按原路撤离,将情况带给路校尉和烈头人。”
飞羽握紧了手中的弓,眼神坚定:“明白!”
霍去病深吸一口气:“行动。”
木屋的门被无声推开一道缝隙。“岩鹰”和“林鼠”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轻烟,倏地滑出,眨眼间便消失在浓雾与建筑的阴影郑
霍去病等了约十息,对苏沐禾和磐石一点头,三人也悄然出屋,贴着木屋的阴影,向北边山洞侧后方的岩壁潜校
营地内,巡逻守卫的脚步声在雾气中显得有些空洞。偶尔影准地鬼”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吼,更添几分阴森。
霍去病三饶动作极轻,几乎与雾气流动的节奏融为一体。他们避开篝火照亮区域,专走阴暗处,利用帐篷、木屋和乱石作为掩护,缓缓向目的地靠近。
约莫半柱香后,他们抵达了岩壁下。这里已是营地边缘,守卫相对稀疏,但山洞入口处传来的血腥味和隐约的呻吟声,令人毛骨悚然。
“就是这里,”“林鼠”之前留下的标记——一块不起眼的、形状特殊的碎石还留在原地。霍去病拨开茂密的藤蔓和苔藓,露出了那道狭窄的岩缝。
裂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内部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一股阴冷潮湿、带着土腥和淡淡霉味的气流从深处涌出。
霍去病示意苏沐禾和磐石稍等,自己先侧身挤入裂缝,凝神倾听、感知了片刻,确认入口附近没有机关或活物,才招手让他们跟上。
裂缝内极其狭窄,岩壁湿滑冰冷,布满了滑腻的苔藓。三人只能侧身缓慢移动,方向曲折向下。黑暗中,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和衣料摩擦岩壁的窸窣声。
越往下,那股土腥霉味中,开始混杂进一丝极淡的、与血蜡相似的甜腥气,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仿佛金属摩擦又似低语的呢喃声,从更深的地方隐隐传来。
苏沐禾突然停下,轻轻扯了扯霍去病的衣角,指向侧前方岩壁上一处不起眼的凹陷。
霍去病凝目望去,只见那凹陷处,趴着几只指甲盖大、背甲暗红、形似瓢虫的甲虫,正一动不动,但细看之下,其背上的眼状斑纹在黑暗中竟有微不可察的幽光流转。
“是休眠的眼蛊,”“苏沐禾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道,“它们对震动和特定气味敏福别碰岩壁,脚步再轻些,我撒些干扰粉。”
他心地取出一撮淡黄色粉末,轻轻吹向那几只眼蛊。粉末飘落,眼蛊微微颤动了一下,背甲幽光黯淡下去,似乎陷入了更深沉的休眠。
三人继续下校裂缝时宽时窄,有时需要匍匐爬校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隐约出现了微光,那呢喃声也变得更加清晰,仿佛就在不远处。
霍去病停下脚步,示意噤声。他心地探头,向光源处望去。
眼前景象,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裂缝在这里变得宽阔,连接着一个巨大的、然形成的岩洞大厅。大厅中央,是一个用黑色石块垒砌而成的、直径超过十丈的圆形祭坛!
祭坛周围插着数十支燃烧着幽绿色火焰的火把,将整个大厅映照得一片惨绿。
祭坛上,竖立着一尊高达两丈的巨型石雕——那是一只无比巨大的、竖立的独眼!石眼通体黝黑,非金非石,眼瞳部分深邃如渊,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石眼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红色纹路,此刻正随着祭坛下方传来的、有节奏的鼓声与吟唱,微微脉动着,散发出令人心神震颤的诡异气息!
这,就是“圣眼”本体!
祭坛下方,黑压压跪伏着近百名黑袍人,正随着前方一名瘦高黑袍祭司的引导,齐声吟唱着晦涩诡异的咒文。祭司手中持着一根镶嵌着黑色宝石的骨杖,每一次挥动,石眼表面的暗红纹路就亮起一分。
而在祭坛的一侧,整齐地摆放着九对蒙着眼睛、堵着嘴、被捆缚着的孩童!他们瑟瑟发抖,发出压抑的哭泣。
更让霍去病心头寒意大盛的是,在祭坛后方阴影中,矗立着数十个模糊的身影——它们一动不动,但身上散发出的死寂与暴戾气息,远超营地中那些“准地鬼”。
那是完全体的地鬼!而且数量如此之多!
就在这时,营地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和呼喊!紧接着,是几声短促的惨叫和什么东西倒塌的轰鸣!
“岩鹰”和“林鼠”那边,动手了!
祭坛下的吟唱声为之一乱。黑袍祭司猛地转身,骨杖指向营地方向,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一名黑袍人匆匆从大厅侧面的通道跑入,惊慌禀报:“祭司大人!营地中央木屋遭袭,眼蛊躁动,有数处帐篷起火!守卫正在搜查!”
祭司眼中绿光一闪,嘶声道:“有人混进来了!关闭所有通道,启动‘影卫’,搜!绝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圣坛!”
大厅内顿时一片混乱。部分黑袍人起身,拿起武器,向通道涌去。而那些阴影中的地鬼,也纷纷睁开了猩红的眼睛,发出低沉的咆哮。
机会!
趁着混乱,霍去病对苏沐禾和磐石做了个手势,三人悄无声息地从裂缝滑入大厅,借着祭坛边缘的阴影和石柱的掩护,迅速向那九对孩童靠近!
他们的首要目标,是救人!
然而,就在他们距离孩童还有数丈时,祭坛上那巨大的石眼,眼瞳部位骤然闪过一丝幽光!
一股冰冷、邪恶、仿佛能窥破一切隐藏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扫过整个大厅!
霍去病浑身寒毛倒竖!
被发现了!
几乎同时,黑袍祭司猛地转头,骨杖直指他们藏身的阴影,发出尖锐刺耳的厉啸:“在那里!抓住他们!”
数十名黑袍人和七八头地鬼,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疯狂扑来!
而祭坛上的石眼,暗红纹路光芒大盛,那冰冷的意志死死锁定了霍去病!
决战,瞬间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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