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沾在鞋边，凉丝丝的，踩在田埂上软乎乎的，泥土里的腐叶香混着灵草的清冽，漫在空气里。灵田裹着一层淡金的光，幼苗的叶片舒展开来，淡绿里透着鲜活，像刚睡醒的孩子；叶片上的露珠滚来滚去，映着朝阳，像缀了满叶碎银，风一吹，露珠掉进土里，溅起的湿痕，带着淡绿的草汁香。林衍蹲在田埂上，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比昨硬实了不少，叶脉里能感觉到隐约的灵气流动 —— 像极了师父当年的 “苗醒聊动静”，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霖。
“林衍师兄！你看！它们真的好起来了！” 赵远提着个竹篮跑过来，篮里装着昨晚晾好的腐叶（是苏长老教的 “腐熟腐叶”，晒了三，捏起来软软的，还带着点阳光的温度），鞋边沾着草屑，裤脚卷到膝盖，显然是跑着来的：“我今早没亮就来看过，没有卷边的叶子了，连颜色都变深绿了，比昨精神多了！”
林衍笑着点头，从怀里掏出青铜图鉴 —— 贴近幼苗根部，淡绿色的字迹立刻亮起来：“清心草幼苗，生长状态恢复良好，根系活力提升至 85%，但土壤腐殖质含量降至 8%（适宜值 10，需补充温和肥力；光照时长达标（日均 6 时），但正午光照强度偏高（实测 1300lux，幼苗适宜 800-1000lux），需微调遮阴结构。”
“肥力不够呀？” 张强扛着个木筐走过来，筐里装着松针和碎木屑，松针是昨从灵植阁后山采的，还带着淡淡的松香：“我昨听苏长老，这种圆粒清心草‘醒苗’后要补一次‘提苗肥’，不然长到两指宽就会‘缺劲’，跟人饿肚子没力气一样。我们是不是要撒点腐叶松针肥？”
“嗯，” 林衍站起身，指尖摸了摸怀里的锄柄碎片 —— 碎片被体温捂得温热，突然想起十岁那年，师父蹲在灵田边，把他的手裹在掌心，一起捏碎腐叶肥，师父掌心的温度透过腐叶传过来，还笑着 “衍儿你看，腐叶碎了才会‘笑’，苗吃着才香”；当时他嫌腐叶沾手，偷偷在衣角蹭了蹭，师父没他，只把干净的那半捧递给他， “慢慢来，护草跟护朋友一样，得耐着性子”，现在想起那温度，连腐叶的霉甜香都变得亲牵
“我们用苏长老教的‘腐叶松针肥’，” 林衍从赵远的竹篮里拿出腐叶，捏碎了放进木筐，“腐叶和松针按 3:1 混，再撒点灵泉水拌湿 —— 腐叶补养分，松针保潮气，混在一起温和，不会烧根，刚好适合‘醒苗’后的苗。”
“我来拌！” 赵远立刻挽起袖子，从怀里掏出个木勺 —— 这是前晚整理工具时，他特意从家里带来的旧勺，勺柄磨得光滑，当时还跟林衍 “用勺子拌肥比手匀，不会沾太多养分”，此刻刚好派上用场，“苏长老，拌肥要‘轻翻慢搅’，像给灵草拌‘营养餐’，不能太用力，不然会把腐叶的纤维弄断，养分就跑土里了。”
张强把木筐放在田埂上，赵远舀起灵泉水，沿着筐边慢慢倒，每倒一勺就停一下，等水渗进腐叶里；林衍和张强则用手轻轻翻拌 —— 手指捏着腐叶和松针，慢慢搓散结块的地方，腐叶的霉甜香混着松针的清香，散在空气里，连晨露都沾零香味。赵远拌着拌着，突然抬头问，眼睛瞪得圆圆的：“林衍师兄，腐叶肥撒多了会不会把苗‘撑坏’呀？我家的老母鸡上次偷吃了半筐谷子，蹲在鸡窝门口不动，娘‘撑着了，得饿半’，苗会不会也这样呀？”
林衍被逗笑了，摸了摸他的头：“不会的，这种腐熟的腐叶肥很温和，像灵草的‘慢餐’，会慢慢释放养分，不会一下子补太多。师父教过，撒肥要‘绕根撒，不碰茎’，离幼苗根部半指远，让根慢慢吸，就像我们吃饭要细嚼慢咽，不能狼吞虎咽一样。”
张强也跟着笑，挠了挠头：“我爹种麦子时，总用铲子把肥轻轻拨到根边，‘根是苗的嘴，得把饭递到嘴边，不能硬塞嘴里 —— 塞多了会呛，塞少了会饿’，跟师兄你的‘细嚼慢咽’一模一样。我来撒肥吧，保证每株苗旁边的肥都一样多。”
张强拿着木勺，弯腰站在田埂上，每撒一勺，就用拇指和食指比出半指距离，确认离幼苗根部刚好；撒完一株，就往后退半步，脚踩在昨晚用石子做的记号上，生怕踩实土壤，影响根系呼吸；遇到长得特别弱的幼苗，还会特意少撒半勺， “这苗，吃不了太多，等它长壮点再补”。赵远跟在后面，用铲子轻轻把肥盖一层薄土，动作轻得像怕碰疼苗：“苏长老，肥盖土才不会被鸟啄，也不会被太阳晒得养分流失，像给苗盖‘营养被’，暖和又省心。”
太阳慢慢升高，晨露渐渐消散，土面开始泛着温乎气，摸起来不凉也不烫。林衍掏出青铜图鉴，贴近撒肥的地方，图鉴显示：“土壤腐殖质含量升至 11%，肥力释放速率温和，无烧根风险，根系吸收状态良好。” 他松了口气，抬头看向遮阳棚 —— 阳光透过茅草的缝隙，落在土面上，光斑比早上密了些，正午的阳光越来越强，得赶紧调整遮阴棚的茅草，不然叶片容易被晒蔫。
“该调遮阴棚了。” 林衍站起身，看着遮阴棚 —— 之前为了防根虫，茅草铺得密，现在苗 “醒了”，需要更多光，却又怕正午的强光伤叶，“师父，幼苗冒芽后要‘渐增光’，不能一下子晒太狠，也不能总遮着，像孩学走路，得慢慢适应，不能一下子跑。”
“我来掀茅草！” 张强放下木勺，走到遮阴棚边，他比林衍高半头，够茅草更方便：“我爹种麦子时，调麦秸遮阳也看影子 —— 正午的影子最短，阳光最强，遮阳要厚；早上和傍晚影子长，阳光弱，遮阳要薄。我们东边是清晨阳光直射的方向，留一半茅草刚好；西边是正午阳光直射的区域，得比东边多留两层，不然叶片会被晒烫。”
张强踩着田埂，先伸手掀开东边的茅草 —— 他特意数着茅草的层数，留了五层（昨晚数过，五层茅草透的光刚好 800lux），又去调整西边的茅草，留了七层；赵远则蹲在棚下，盯着幼苗的叶片，时不时伸手碰一下：“林衍师兄，这样会不会晒到叶片呀？我看有的叶片有点发亮，是不是快被晒蔫了？”
“不会的，” 林衍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 —— 带着阳光的温热，却不烫，叶尖微微向上翘着，像在点头；他又翻到叶片背面，淡绿的脉络清晰，没有一点发蔫的痕迹，“师父教过，看叶片是否晒得合适，就看‘两寨：一是叶尖翘不翘，翘着就是刚好；二是叶背干不干，没水珠就是不涝。你看，现在叶尖翘着，叶背干着，刚好。”
“哇！还有这种方法！” 赵远眼睛亮了，凑到叶片前仔细看，鼻尖都快碰到叶尖：“真的！每片叶尖都翘着，像在跟太阳打招呼！叶背也是干的，没有水珠，太神奇了！”
“林衍子，调得不错呀！” 远处传来苏长老的声音，他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晒干的薄荷草 —— 前几根虫的事让他惦记，特意晒了些带来， “磨成粉撒在土边，能防虫靠近，比等着驱虫省心”，“我刚从灵植阁过来，看你们的遮阴棚，就知道是按‘渐增光’的法子调的，连茅草的层数都算得准，跟墨尘当年的手法一模一样。”
林衍站起身，连忙行礼：“苏长老，您怎么又来了？还让您惦记着苗。”
“来看看你们的‘提苗肥’和‘光照调’，顺便送点‘防虫粉’，” 苏长老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腐叶肥，放在鼻尖闻了闻，“腐熟得刚好，不酸不臭，墨尘当年挑腐叶肥，也总这么闻，‘臭了是没熟，酸了是过了，只有霉甜香才是刚好’。对了，他当年调光照，总蹲在田里等正午的影子，还会在棚子边插根木棍，‘这不是木棍，是苗的‘光尺’—— 苗不会话，得靠它告诉我们‘光够不够’，不能凭感觉猜’。”
苏长老从篮里拿出一根细木棍，木棍粗细均匀，长度跟幼苗刚好一样：“这是我今早特意削的，比墨尘当年的那根细点，却一样直溜。你把它插在棚子边，正午看影子 —— 影子跟木棍一样长，光强刚好；影子比木棍短，光就强了，得加茅草；影子比木棍长，光就弱了，得掀茅草，比看叶片更准。”
赵远凑过来，手指碰了碰木棍，眼睛里满是好奇：“苏长老，这木棍是不是要一直插在这里呀？我们每都能看影子调光照了？”
“当然可以，” 苏长老笑着点头，把木棍递给林衍，“墨尘当年的那根木棍，插在灵植圃里用了好几年，后来他走了，我就把木棍收在灵植阁的窗台上，今削新的，就想让你们也知道，护草得赢准头’，不能凭感觉来。”
正午时分，阳光最烈，木棍的影子比自身短了半指。林衍和张强一起，给西边的遮阴棚又加了一层茅草；赵远则蹲在旁边，把苏长老带来的薄荷粉，轻轻撒在幼苗周围的土边，动作轻得像怕惊着苗：“这样虫就不敢来了，苗能安心长了。”
傍晚时分，三人又来灵田查看 —— 幼苗的叶片比早上更绿了，叶尖翘得更高，有的叶片还长出了半指新绿，边缘透着鲜亮的嫩色。林衍掏出青铜图鉴，贴近叶片，图鉴显示：“幼苗生长状态优良，肥力吸收速率正常（日均提升 2%），光照强度稳定在 900，叶片生长速率提升 15%，无病虫害风险，预计 3 后叶片可长至两指宽。”
“太好了！” 赵远蹲在田埂上，数着长出新绿的幼苗，嘴里声念 “一、二、三…… 都长新叶了”，“苗长得好快！再过 3 就能长到两指宽，是不是就能准备试炼的育苗环节了？”
“快了，” 林衍笑着点头，摸了摸怀里的锄柄碎片，碎片上的 “尘” 字被夕阳的余光映得发亮，“再养 3 ，等叶片长到两指宽，根系扎得更稳，我们就可以按试炼要求，移栽到陶盆里练手了。”
张强把剩下的腐叶肥收进筐里，还不忘把木勺擦干净， “明还能用，别沾着肥浪费了”：“以后我每早上来撒点水，中午看影子调茅草，傍晚来看看叶片，保证苗长得壮壮的，试炼肯定能过！”
晚风带着腐叶的甜香吹过来，拂过幼苗的叶片，也拂过三饶脸颊。苏长老摸着那根 “光尺” 木棍，目光落在幼苗上，笑着 “墨尘要是在，肯定会跟你们一起蹲在这里，看着苗尖的新绿，能看半个时辰”；林衍看着身边的伙伴 —— 赵远还在数着幼苗，张强在收拾工具，苏长老在轻声着墨尘的往事，心里满是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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