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熏熏绝望地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周边游。
这张曾令她心醉神迷的脸,此刻却像冰刃般割着她的心。他身形依旧挺拔高大,站在那里,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在雨中为她撑伞、在冬夜里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的少年。
可如今,他带着另一个女人闯进她仅存的世界,还要夺走她唯一的寄托,她的儿子。
罗熏熏的目光越过他,死死盯在他身后的女人脸上。
梨绣夏。
那张白皙精致的脸上写满不忍,她似乎想什么,唇微微动着,却终究没有出声。
梨绣夏别过脸,像是不愿目睹这场因她而起的撕裂。
“罗熏熏!你还要自私到什么时候?”
周边游的声音冷得像铁,“期也是我的儿子,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他?”
他堵在卧室门口,强压着动手推开她的冲动。
而罗熏熏双手死死抓着门把,指甲因用力而泛白,整个人像一道脆弱的防线,拦在他与门之间。
她转过身,泪如雨下,却仍倔强地朝着门内喊:“期别怕!妈妈在这里……妈妈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
那声音里的哭腔像一根细针,轻轻扎进周边游的心口。
周边游有一瞬的恍惚,眼前这个绝望崩溃的女人,曾是他从守护到大的青梅竹马。
从什么时候起,他竟成了伤她最深的人?
“薰……”他语气软了一瞬,又迅速冷硬起来,“我们之间结束了,你不该把孩子当成绑住我的工具。你明不明白?”
罗熏熏抬起泪眼望向他,嘴角扯出一丝凄楚的笑。
“你有了别人,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期。你现在连他都要抢走,周边游,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吗?”
她的目光再次转向梨绣夏,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三年前的自己,也是那样被爱着、被宠着,也曾骄傲如星。
可如今,她连尊严都守不住了。
罗熏熏双膝一软,身体缓缓下沉,只是一个未完成的下跪姿势,却已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与骄傲。
“梨姐……我求你,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让给你……求你别带走期……”
她的话语破碎,声音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碎裂的心底挤出来的。
周边游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罗熏熏,她曾是多么骄傲美丽的女人。
梨绣夏也慌了,连忙上前一步:“罗姐,你别这样……我和周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绝不会抢走你的孩子……”
房间走道里一时静得可怕。头顶的白炽灯明晃晃地照着,将三个饶影子揉成一团乱麻。
就在这时——
“咔嚓!”
门把手轻轻转动。
罗熏熏猛地直起身,慌乱地擦去脸上的泪痕。她绝不能让孩子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周边游也下意识后退半步,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房门微微打开一道缝隙,走廊里有着明亮的灯光,卧室里却是漆黑一片。
一男两女的目光瞬间聚焦于那道门缝
一个幼的身影慢慢出现在阴影里。
周期还穿着白的衣服,五岁的孩子单薄得像只受惊的动物。最令人心惊的是他那只漆黑的右眼,只有一层枯萎,干枯的皮。
“期,妈妈在这里。”
“期,我是爸爸!”
夫妻俩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都急切地想在这个孩子心中占据最重要的位置,生怕晚了一秒就会被对方取代。
门缝渐宽。当周期的整个身子完全暴露在灯光下时,他们才看清,孩子的右手正被一只更大的手牢牢握着。
罗森缓缓从阴影中现身,面色平静地审视着门前这一男两女。
罗熏熏双眼红肿,泪痕未干。她的眉宇间确有与罗林有相似之处,但更让罗森心头微动的是另一种难以言的熟悉福
“罗熏熏,这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在期的房间里?”周边游的声音里混杂着惊讶与愤怒,在狭窄的过道里回荡。
罗森紧握着男孩的手,目光从容地扫过每个人,细致地捕捉着他们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肢体动作,以及在突发事件下的本能反应。
一瞬间,无数念头在罗森脑海中闪过。
人与人之间若没有同等层次的思想,便如同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而不同物种之间,本就不存在真正沟通的可能。
多年来,罗森一直恪守着不与其他“生物”深入交流的原则,但面对罗熏熏,这个与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女人,他又不得不打破这项准则。
一旦介入其他物种之间的争端,便注定要陷入理不清的乱麻。
他微微眯起眼,大手却将周期的手握得更紧。
“你是谁?和罗熏熏什么关系?为什么在我儿子的房间里?”周边游猛地向前两步,伸手就要去拽周期。
唰!
一道漆黑如利爪的暗影瞬间袭向男子的头颅!
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时,那道暗影已从尖锐形态化为扁平的手掌,砰的一声扼住周边游的喉咙,将他向后连推四五步,狠狠撞在墙上。
木制过道发出轰隆闷响,墙面吱呀作响,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几人惊恐地看着那道从罗森胸口延伸出来的黑色阴影,它像有生命般掐着周边游的喉咙,将他如待宰的鸡仔般钉在墙上。
“你很幸运。”
罗森平静而冰冷的声音在过道里回荡,“若不是看在你是孩子父亲的份上,你辈子都没有和我话的机会。”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周期的头顶,然后转向一旁呆若木鸡的罗熏熏。
“擦干你的眼泪。”他的声音不容置疑,“不要让你儿子看见你这副懦弱的样子。”
罗熏熏惊愕一瞬,随即强自镇定。她顾不得丈夫刚被扼喉的惨状,猛地冲上前去抢夺孩子。
此刻她只是一个母亲。
她一把将孩子揽入怀中,双臂紧紧环住那的身躯,仿佛要将他藏进自己的骨血里。
孩子安静地依偎在母亲怀里,没有挣扎。罗森静立原地,并未阻拦。
罗熏熏试图将儿子带离罗森身边,可那只手仍固执地攥着罗森的手指,不肯松开。
“期,放手,妈妈在这里,别怕。”她声音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她不敢直视罗森,只能背对着他,用整个身躯护住怀中的孩子。
暗影手掌缓缓松开,像某种鬼怪的触手。
周边游软倒在地,膝盖重重砸在木地板上发出闷响。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喘息都牵扯着浑身的剧痛——
方才那一击,简直像是被战车迎面撞上。
“你……你到底是谁?”他强忍痛楚,声音嘶哑,“你想对我儿子做什么?”
他艰难地抬起头,眼中烧着愤怒与不甘:“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在启蒙星这片地界,还轮不到你这种来路不明的野男人放肆!”
他的目光猛地刺向罗熏熏,话语淬着毒:“罗熏熏!你清楚,这男冉底是谁?你从哪儿找来的姘头?”
罗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面对愚昧的陌生人,他本可以像从前一样漠然离去;若遇上贪婪的蠢货,他更可以随手除去。
但眼前这纠缠着血缘与亲情的困局,该如何是好?
“沉沦非沉沦…”
他低声自语,随即抬起头,目光清明,“那就用理智来解决眼前的困扰。”
圆滚滚的鸟从卧室里轻盈飞出,稳稳落在罗森头顶。它脖子上系着一条破旧的格子围巾,头上还俏皮地顶着一顶纸折的帽子。
“啾啾——”
清脆的鸟鸣在过道里回荡,那活泼可爱的模样,竟让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缓。
罗森转身轻轻握住罗熏熏的肩膀,将她转向自己。
面对这个哭红了双眼的女人,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罗熏熏,我是你的亲人。从血缘上来我是你的哥哥,是期的舅舅。所以,你不必害怕我。”
这句话如同惊雷,让整个房间陷入更深的寂静。
胖鸟鸟轻盈地跳到期头上,蹦跳着逗弄他。孩子伸手去够,鸟便灵巧地跃上他的肩头,轻轻啄了啄他的脸颊。
期右眼不便,只得转过整个脑袋去追寻鸟的身影,可那调皮的家伙一闪身,又藏了起来。
“舅舅?”
这一刻,连愤怒的周边游也像是被扼住了喉咙,所有质问都卡在喉间,如同方才被按在墙上时那般戛然而止。
罗熏熏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冷静而沉稳,可她分明就没有见过他
但若是仔细看那双眉眼……确实与她有几分不出的相似。
难道,娘家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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