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比武,仍在继续。但经过楚如漪意外落败和琳秋婉周遭愈发诡异的氛围后,那喧闹的背景下,似乎总透着一股不清道不明的压抑。
楚如漪手臂受了轻伤,已包扎妥当,虽心有不甘,但性格豁达的她并未过多纠结于那次意外的失足,只当是自己运气不佳,依旧关注着后续的比试。然而,她也能隐约感觉到,围绕在琳秋婉身边的空气,似乎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僵滞。偶尔有弟子与她目光相接,都会迅速避开,仿佛她是什么不祥之人。
琳秋婉彻底成了孤岛。她不再站在显眼的高台,而是寻了一处更偏僻的廊檐角落,抱剑而立,目光依旧追随着场中比试,但更多的时候,是冷冷地观察着人群,尤其是…柳莺。
柳莺似乎全然未觉,依旧和姐妹们嬉笑议论,时不时对场上的师兄师弟评头论足,发出夸张的惊叹或惋惜。但琳秋婉敏锐地捕捉到,柳莺的眼神偶尔会飘向她所在的方向,那目光深处,藏着一丝与她平时娇蛮截然不同的、冰冷的算计。
“到底为什么?”琳秋婉心中疑云密布。她自问从未主动得罪过柳莺,甚至因为师尊的关系,对她还算客气。这般处心积虑的针对,背后定然有更深的原因。
她想起之前被狱镜司带走时,那枚被调换的香囊…想起大师兄陈风的背叛和陷害…难道…柳莺也与此有关?还是,幕后另有黑手,连柳莺也只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
无数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盘旋,却理不出头绪。
与此同时,春风秋雨门。
主峰广场在经过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热烈的议论狂潮!所有饶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缓缓走下擂台的黑衣身影上。
震惊、敬畏、恐惧、好奇…种种情绪交织在每一个弟子脸上。
刘浅被人搀扶了下去,脸色惨白如纸,不仅是伤势所致,更是那份被绝对实力碾压后的屈辱与恐惧。他甚至连对方如何出手的都未能看清!那种差距,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他…他到底是谁?!”
“一窄就用刀背…刘师兄可是七境啊!” “那气息太可怕了…我感觉心脏都快停了!” “大师姐带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动。再也没有人敢用轻视的目光打量谢霖川和司影。
陆云溪看着回到座位,依旧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谢霖川,心中也是波澜起伏。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境,看向谢霖川的目光中,除了之前的忌惮与合作之意,更多了几分真正的敬畏。
“谢大人…您…”她一时不知该什么。
“切磋而已。”谢霖川淡淡地打断她,似乎对刚才引起轰动的一幕毫不在意,“继续看吧。”
司影在一旁昂首挺胸,与有荣焉,只觉得扬眉吐气,之前在那丙级府衙受的窝囊气都一扫而空。
比武继续,但经过谢霖川那石破惊的一击后,后续的比试似乎都显得有些索然无味。弟子们的心思,显然更多还停留在刚才那恐怖的一刀上。
消息如同插了翅膀,飞快地传遍了整个春风秋雨门,甚至向着更外圈扩散。
“听了吗?广场来了个狠人!用刀背一招就把刘浅师兄打废了!”
“真的假的?刘师兄可是七境!”
“千真万确!好多人都看见了!据是什么狱镜司的大人物…”
“狱镜司?他们的人怎么来我们这了?还这么强?”
谢霖川的名声,以一种极其霸道的方式,在这二级州督区的顶级宗门内,迅速传开。
高阁之上,叶知秋凭窗而立,仿佛将下方广场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他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轻轻摇头:“锋芒过露,非是好事。不过…也好,让这些眼高于顶的家伙们,知道知道外樱”
他身后,一名气息如同枯木般的老者悄然出现,低声道:“宗主,那位的实力…恐怕真如您所料,已触十境门槛。
其刀中煞气,更是惊人。留他在门中,恐是隐患。”
叶知秋目光悠远:“福祸相依。他是变数,或许也是破局之机。盯着便是,不必干预。”
“是。”
老者悄然消失。
叶知秋的目光再次投向广场,仿佛能穿透距离,看到那个黑衣身影。
“谢霖川…前朝的刀,今朝的变数…幽原大荒域的风,快要吹过来了啊…”
他轻声叹息,身影缓缓融入阁内阴影之郑
而谢霖川,依旧安静地“坐”在观摩席上,仿佛周遭的一切议论、惊叹、恐惧都与他无关。只有腰间那柄异化的“渡夜”,偶尔传来一丝细微的、渴望更多鲜血与战斗的震颤。
他的“目光”,似乎穿越了空间,落在了遥远的方向。
那里…是朔玄州,是更多未知的漩涡与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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