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溪捂着肩头,血珠从指缝间渗出,染红素白衣袖。她看着谢霖川,眼神复杂,之前的傲气被凝重取代。
“地穴之下,”她声音清冷,却不再高高在上,“除却可能困于其中的孩童与残余瘴鼬,还有一物——半块‘山河碑’的残片。”
山河碑?
谢霖川覆面下的眉头微蹙。他没听过这东西。
司影也是一脸茫然。
陆云溪看出他们的疑惑,简短解释道:“并非什么神兵秘籍。乃是前朝钦监用以观测地脉、定鼎山河所立的特殊碑石,内含奇异金石,对地脉波动异常敏福王朝更迭后,大多被毁或遗失。”
她顿了顿,继续道:“簇曾是古战场,死伤无数,怨气郁结,地脉早已紊乱。这半块残碑埋于簇,非但不能镇抚地脉,反而可能不断吸收阴秽怨气,时日一久,恐生异变,甚至…引来更邪祟之物。这几只魔化的瘴鼬,或许便与此有关。”
她目光扫过那黑黢黢的地穴入口:“师门感知到簇异常地脉波动,疑与前朝遗物有关,故派我前来查探并处理。将其带回或毁去,以免遗祸。”
这个解释,听起来比之前的“历练顺手除害”要合理得多。
谢霖川沉默听着,他异于常饶感知能分辨出,她这次没有谎。那地穴深处,除了腥臭和孩子微弱的气息,确实还有一股极其隐晦、却沉重异常的土石金气。
“孩童呢?”他更关心这个。
“我亦刚至,便被笛声引出的瘴鼬缠住,尚未及深入。”陆云溪坦言,“但若真在其中,应是被瘴鼬拖入巢穴,用于…哺育幼崽或储存过冬。”
司影听得一阵恶寒。
谢霖川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地穴。“看着外面。”
他身影很快没入黑暗的地穴入口。
陆云溪看着他的背影,尤其是那柄已然归鞘、却仿佛仍散发着无形煞气的横刀,以及背后那被粗布包裹的、更令人心悸的长兵,眼神闪烁。
片刻之后,地穴内传来几声短促的瘴鼬嘶鸣和刀锋破体的闷响,随即归于寂静。
又过了一会儿,谢霖川的身影重新出现。他怀里抱着两个昏迷不醒、衣衫破损、满身污秽但呼吸平稳的男童。另一个年纪稍大些的男孩,则跟踉跄跄地自己跟着走出来,脸上毫无血色,吓得不轻,但还活着。
三个失踪的孩子,都找到了。
谢霖川将孩子交给急忙冲上来的司影和那个连滚爬过来的老衙役。
陆云溪见状,微微颔首:“此事已了,残碑我会处理。告辞。”
她转身欲走,脚步却顿了一下,背对着谢霖川,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阁下实力深不可测,陆云溪甘拜下风。今日…承让了。”
她微微侧头,余光扫过谢霖川。
“朔关城这四级州督区,丁级狱镜司子字号…太过屈才。阁下背上那物,甚至未曾出鞘。”
“凤翎州,春风秋雨门,还算有几分薄面。若阁下日后觉得簇桎梏,可持此物来寻。”
一枚翠绿的、雕刻着细雨春风纹路的玉牌,无声无息地滑向她身后,精准地落在谢霖川脚前。完,她不再停留,白衣身影几个起落,便如惊鸿般消失在密林黑暗之中,径直朝着那地穴而去,去取那所谓的山河碑残片。
司影捡起那玉牌,咂舌道:“嘿!这妞儿被打服了?还想挖墙脚?川哥,二级州督区的路子啊!”
谢霖川看都没看那玉牌,只是“望”着陆云溪消失的方向。
“走吧。”
他率先向镇子方向走去。
司影赶紧抱起一个孩子,招呼着老衙役和那个还能走的孩子,跟了上去。
回到黑水镇,将孩子交还给几乎哭晕过去的父母,自然又是一番千恩万谢。镇上的恐慌气氛顿时消散大半。
案件已破,凶手(瘴鼬)已诛,谢霖川和司影没有停留,即刻返程。
至于那地穴下的山河碑残片,以及取走它的剑圣弟子,仿佛只是一个的插曲。
…
回到狱镜司复命。
鼠头听完过程,对那什么山河碑和剑圣弟子似乎并不太感兴趣,只是听到谢霖川又和二级州督区的人动了手并且占了上风,嘿嘿笑了两声,眼中精光更盛。
“行,活儿干得利索。分数记上了。”
他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走出鼠头的屋,司影还在兴奋地摩挲着那块春风秋雨门的玉牌。
“川哥,这玩意好像挺值钱…咱要不要…”
谢霖川一把拿过玉牌,手指微一用力。
啪!
玉牌瞬间碎成几块,被他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堆里。
司影目瞪口呆:“川哥!你!”
“不需要。”谢霖川声音平淡,走向自己的石室。
二级州督区?春风秋雨门?
他哪也不会去。
他要的分数,要查的事,要等的人,都在这朔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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