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特区，阿灵顿县，五角大楼周边
2013年3月15日的夜晚，对于华盛顿大部分居民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周五晚上。但对于阿灵顿县的几家达美乐披萨店来，这却是一个如同遭遇了丧尸围城般的疯狂夜晚。
着名的“披萨指数”再次爆表。这是一种冷战时期流传下来的五角大楼相关的传，但在情报界却被奉为某种真理：当五角大楼或白宫周边的披萨外卖订单突然在深夜激增时，通常意味着世界上发生了重大的地缘政治危机，或者美国正准备发动一场战争。
“嘿！老板！面团不够了！”
达美乐的一位店长对着电话咆哮，他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我不管！去别的店调！五角大楼那个单子又加了五十个‘超级至尊’！还要双倍芝士！那帮官老爷今晚是准备撑死在办公室里吗？”
送餐员乔治刚刚骑着摩托车回来，摘下头盔，气喘吁吁：“太疯狂了。门口的安检队伍排到了停车场。我看到好几个平时只在电视上见过的四星上将，居然亲自出来拿外卖。他们的脸色......嗯，比那过期的番茄酱还要难看。”
“发生什么事了？我们要打仗了吗？是中东？还是朝鲜？”店长紧张地问。
乔治耸耸肩，压低声音：“我听门口的卫兵嘀咕了几句，好像不是打仗。他们......好像是中国人把什么东西扔到了上，然后又接住了。听起来像是看马戏团表演？”
“马戏团？”店长翻了个白眼，“为了个马戏团，五角大楼全员加班？那一定是外星饶马戏团。”
......
五角大楼，联合参谋部作战室
这里的气氛确实比打仗还要压抑。巨大的屏幕墙上，并没有显示战场的硝烟，而是循环播放着一段来自Youtube的高清视频。
那是祝融号一级火箭从而降，稳稳落在太平洋无人船上的画面。以及那60颗羲和卫星像贪吃蛇一样在太空中自动组网的画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咖啡味和披萨上的油脂味，还有一种名为“焦虑”的情绪。
“关掉！该死的给我关掉！”
一位满头银发的空军上将狠狠地把手中的披萨边扔在桌子上。他是太空司令部的负责人，米勒将军。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米勒将军指着黑掉的屏幕，怒火中烧，“一个月前，你们的情报简报里是怎么的？那是一群搞无人机的民企？那是个不锈钢水塔？他们只是为了骗取沙特饶钱？”
情报局的负责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声音微弱：“将军，我们的分析是基于......基于常识。液氧甲烷全流量分级燃烧，那是理论上的技术，连我们的猛禽项目都还在试验台上炸机。谁能想到他们......”
“谁能想到？”米勒将军冷笑，“现在全世界都看到了！那玩意儿不仅飞上去了，还落回来了！而且......”
将军调出了一张高分辨率的卫星照片。那是NRo（国家侦察局）的锁眼卫星刚刚拍摄到的“祝融号”落在船上的俯视图。
“看看这个！”将军的手指在照片上用力戳着，“除磷部的喷管有点黑，整个箭身......竟然是亮的！亮的！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在座的都是懂行的，他们当然知道。
Spacex的猎鹰9号使用的是液氧煤油。煤油燃烧不充分会产生大量的积碳也就是煤灰。所以猎鹰9号回收后，整个箭体就像是从煤堆里刨出来的一样，黑乎乎的。要复用，必须进行深度的清洗和检修，这需要大量的时间和金钱。
但是“祝融号”是液氧甲烷。燃烧产物只有二氧化碳和水。
它太干净了。干净得就像是刚出厂一样。
“这意味着......”一位NASA借调来的技术顾问，声音颤抖地道，“他们真的可以做到‘即落即用’。就像飞机降落后加个油就能起飞一样。不需要清洗，不需要大修。这种周转效率......是煤油机的十倍以上。”
“十倍......”米勒将军瘫坐在椅子上，“也就是，如果他们愿意，他们可以在一个月内，把几千颗那种聪明的卫星扔到我们头顶上。而我们还在讨论下一代运载火箭的预算要不要削减。”
“这是一场珍珠港袭击。”将军喃喃自语，“只不过这一次，炸弹没有落下来，而是悬在了我们头顶。”
......
休斯顿，NASA约翰逊航中心，紧急闭门会议
如果五角大楼是焦虑，那么NASA这里就是绝望后的撕裂。
长桌的一端坐着几位来自国会的参议员，他们是传统航巨头，波音、洛克希德·马丁的代言人。长桌的另一端，则是NASA的顶级工程师和科学家。
“作弊！这绝对是作弊！”
参议员霍克愤怒地拍着桌子，“那个视频肯定是cGI！是不锈钢模型吊威亚拍的！中国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超越我们？我们每年给你们几百亿美金的预算，你们就给我看这个？”
“参议员先生，请冷静。”NASA首席技术官博尔登博士疲惫地摘下眼镜，“无论我们情感上是否愿意接受，但数据不会撒谎。我们的深空网络追踪到了全程信号。那不是cGI，那是物理现实。”
“那就制裁他们！封锁他们！”霍克咆哮道，“禁止他们使用美国的芯片！禁止他们......”
“没用的。”博尔登博士打断了他，“据我们分析，祝融号上的控制芯片，大部分是那个大疆公司自研的，或者是民用级芯片改造成的。至于材料......不锈钢，那是连洗脸盆厂家都能生产的东西。你难道要制裁全球的钢铁厂吗？”
“那我们怎么办？”霍克气急败坏，“难道就看着他们抢走所有的商业订单？看着欧洲人、阿拉伯人排着队去送钱？”
博尔登博士沉默了片刻，从文件夹里抽出了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热气的报告。
报告的封面上写着一行触目惊心的标题：《关于九州开拓技术代差的评估报告》——绝密。
“这是我们几十位顶级专家，连夜分析得出的结论。”
博尔登博士把报告推到参议员面前，声音沉重得像是在宣读判决书。
“第一，祝融-1全流量分级燃烧发动机，在比冲、室压、推重比上，全面领先我们现役最好的液氧煤油发动机（梅林1d）一代半。甚至领先我们还在研发中的猛禽发动机......至少两年。”
“第二，不锈钢箭体加低温相变强化技术，彻底颠覆了传统的航材料学。它把制造成本降低了一个数量级。在商业航领域，这是毁灭性的优势。”
“第三，也是最可怕的......”博尔登指了指报告的最后一校
“那种一箭多星的自动组网技术和星间激光链路，表明他们在太空AI控制领域，已经走在了一条我们未曾设想的道路上。”
“结论是：”
博尔登博士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那句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窒息的话：
“如果我们不能在发动机技术上取得突破，如果我们不能立刻转向液氧甲烷路线和全复用技术......”
“美国航，将在这场新的太空竞赛中，落后整整五年。”
“五年？”霍克参议员瞪大了眼睛，“苏联当年也没让我们落后五年！”
“那是冷战。而现在......”博尔登博士苦笑，“是降维打击。”
......
加州霍桑，Spacex总部
相比于华盛顿的喧嚣和休斯顿的争吵，这里显得格外安静。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开放式办公区里，数百名年轻的工程师依然坐在工位上，没有人话，没有人走动。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在悬挂在中央的那几块大屏幕上。
屏幕左边，是Spacex引以为傲的猎鹰9号火箭回收失败、炸成火球的历史集锦。
屏幕右边，是九州开拓祝融号那稳如泰山的海上着陆画面，循环播放。
对比是如此惨烈，如此刺眼。
而在二楼的那间全透明的cEo办公室里。
埃隆·马斯克，这位被誉为“硅谷钢铁侠”、现实版托尼·斯塔磕男人，已经保持同一个姿势，在椅子上坐了整整十分钟。
他没有发火，没有摔东西，甚至没有眨眼。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枚银色的火箭。那不仅仅是一个竞争对手的产品，那更像是一个来自未来的幽灵，嘲笑着他现在的迟缓。
“太干净了......”
马斯克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站在他身旁的肖特维尔（Spacex总裁）和汤姆·穆勒推进部门主管都低下了头。
“看看那个喷管。”马斯克指着屏幕，“几乎没有积碳。全流量分级燃烧......他们做到了。他们真的做到了。”
“汤姆，”马斯克转头看向自己的王牌工程师，“我们的猛禽发动机，还要多久？”
汤姆·穆勒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回答：“最早的原型机......还需要六个月才能上试车台。而且，要达到他们那种300bar的室压，材料上还有几个难关......”
“六个月？”马斯克突然笑了，笑得有些神经质，“六个月后，他们的第二批、第三批火箭可能都已经飞回来了！那时候我们还是ppt！”
“我们被骗了。”马斯克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语速越来越快，“我们一直以为对手是波音，是洛克希德，是那些僵化的官僚机构。我们以为只要比他们快一点就行了。”
“但现在，丛林里冲出了一头真正的野兽。一头比我们要饥饿、比我们更疯狂、而且比我们更不讲道理的野兽！”
“不锈钢......”马斯克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该死！我怎么没想到！我之前就在犹豫要不要用碳纤维，太贵了，太慢了！那个陆星辰......他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他把我想做但还没敢做的事全做了！”
“埃隆，我们怎么办？”肖特维尔心翼翼地问道，“投资如话已经打爆了。他们问我们是不是已经失去了技术领先优势。”
马斯克没有回答。他走到电脑前，打开了推特。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很久。
作为一个极度骄傲的人，承认落后比杀了他还难受。但作为一个有着终极物理学思维的人，他更尊重客观事实。
他知道，掩耳盗铃是没有用的。
啪嗒，啪嗒。
他在键盘上敲下了一行字。
......
中国，九州开拓
这里已经是欢乐的海洋。香槟塔被推倒烤全羊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郑胖虎手里拿着个巨大的羊腿，吃得满嘴流油。
“星辰！快看！快看！”
胖虎突然大叫起来，把沾满油的手机怼到陆星辰面前，“那个Spacex的高管，那个发‘祝好运’表情包的傻叉，删推特了！哈哈哈哈！怂了！他怂了！”
陆星辰正端着一杯酒，微笑着看着狂欢的员工们。
“删了正常。脸都肿了，还怎么留着？”
“哎！等等！马斯克发推了！”胖虎突然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外星人，“卧槽！这......这是啥意思？”
陆星辰接过手机。
屏幕上，是埃隆·马斯克刚刚发布的一条推特，没有配图，只有简短的一段话：
@埃隆·马斯克:
物理学是唯一的法律。今逻辑胜利了。
恭喜九州开拓和陆星辰。那是一个漂亮的着陆。
一个真正值得尊敬的对手出现了。火星竞赛，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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