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代码里的诗意与暴力
会议室的角落里，堆积的方便面桶已经快要没过垃圾桶的边缘。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咖啡味和某种属于理科生特有的、亢奋的荷尔蒙气息。
博士生赵双眼通红，但他盯着屏幕的眼神却亮得吓人。作为cASc控制导航所的青年骨干，他负责的是“祝融号”火箭回收算法的验算。
在传统的航工程中，火箭的姿态控制代码是极其臃肿且保守的。为了安全，哪怕牺牲效率，也要加上无数的冗余判断。
但陆星辰给出的这套名为“金乌”的飞控核心代码，简直颠覆了赵的三观。
“这......这根本不是代码，这是诗！是数学的暴力美学！”赵忍不住叫出了声，引得周围几位老教授纷纷侧目。
“鬼叫什么？”导师周老揉着太阳穴走过来，“算出什么bug了吗？”
“没有bug……老师，您看这里！”赵指着屏幕上一段关于火箭栅格翼气动配平的算法，“他在处理非线性气动干扰的时候，竟然没有用查表法！他用了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动态神经网络模型，直接实时解算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简化版！”
周老凑近一看，老花镜差点掉下来：“实时解算？开什么玩笑！箭载计算机哪有这么大的算力？”
这时候，路过的陆星辰手里端着一杯温水，停下了脚步，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哦，那个啊。我们大疆自研了一款专门用于边缘计算的NpU芯片，算力大概是目前市面上主流航级芯片的一百倍吧。而且做了抗辐射加固，不用担心。”
“一百倍......”周老张了张嘴，感觉喉咙发干。
他们还在为怎么在几Kb的内存里抠空间的时候，人家直接不仅把算力拉满，还顺手把算法的维度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级。
“而且，老师，”赵指着屏幕上那个完美的模拟落点，“这套算法允许火箭在下降过程中出现高达30%的姿态偏差，然后像荡秋千一样，利用空气动力把自己‘荡’回中心点。这种控制逻辑，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但它……真的能站住！”
第五：一根钓鱼线的震撼
如果前几的震惊还停留在软件和理论层面，那么第五，陆星辰拿出的实物，则彻底击碎了李和平教授的心理防线。
那是关于“梯计划”的论证环节。
“梯……这只是个科幻概念。”李和平教授虽然佩服陆星辰在火箭上的造诣，但对太空电梯依然嗤之以鼻，“陆总，你知道要把缆绳从3.6万公里垂下来，需要多大的抗拉强度吗？至少60Gpa！目前地球上最强的碳纤维也不过7Gpa左右。这在材料学上是死结。”
陆星辰没有话，只是转身对一直守在门口的吴刚招了招手。
吴刚抱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走了进来，一脸严肃，就像手里拎着核按钮。
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真空玻璃管。管子中央，悬浮着一根细如发丝、在灯光下泛着幽幽黑光的“线”。
“这是我们材料实验室上个月刚制备出来的。”陆星辰打开玻璃管，戴上白手套，用镊子轻轻夹出那根线，“胖虎，拿你的那一套来。”
胖虎嘿嘿一笑，从背后掏出一个看起来就很暴力的液压拉力测试仪。
“这是吴刚用来测鱼竿的，能不能钓鲸鱼就看这玩意儿了。”胖虎一边，一边熟练地将那根细丝固定在卡钳上。
“这是碳纳米管编制缆绳的初级样品。”陆星辰示意胖虎加压。
嗡——
液压机开始轰鸣。数字显示屏上的读数开始疯狂跳动。
1吨......2吨......5吨.....
那根肉眼几乎看不清的细丝，绷得笔直，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类似琴弦绷紧的高频震动声，但依然没有断裂的迹象！
李和平教授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不需要看单位换算，光是凭经验他就能感觉到，这根细丝正在承受着不可思议的拉力。
“这……这怎么可能？”李和平冲上去，脸几乎贴到了测试仪上，“这是什么编制工艺？怎么解决范德华力的？怎么解决管壁缺陷传导的？”
“啪！”
最终，在读数达到一个惊饶数值后，细丝终于断了。
但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李和平颤抖着拿起断裂的一截，放在便携式显微镜下观察。良久，他抬起头，满脸泪水，看着陆星辰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外星人。
“虽然还没有达到60Gpa......但已经超过了20Gpa......”老教授的声音哽咽，“只要再优化工艺，只要再给我们时间......梯，真的有希望......”
他突然转身，抓住陆星辰的袖子：“这材料配方卖吗？不，不用卖！只要让我参与研究，我这把老骨头卖给你都行！我带我的整个团队加入！不要工资！只要让我摸这材料！”
旁边的大疆员工们面面相觑。这可是国内材料学的大牛啊，平时请都请不到，现在怎么像是求职的实习生一样？
第六：疯人院与闭环逻辑
会议室已经扩容了三次。
起初只是大疆顶层的那间核心会议室，后来人实在塞不下，陆星辰不得不让胖虎把隔壁的两个大会议室打通，甚至征用了大疆的员工休息区。
这里现在看起来不像是一家科技公司的总部，更像是一个处于战时状态的联合指挥部，或者更直白一点——一个高智商疯人院。
关于方案可行性的讨论，已经从最初的“能不能造出来”，演变成了“这套体系到底有多可怕”。
cASc的一位总体设计室主任，正指着白板上密密麻麻的流程图，声音颤抖地分析道：
“各位，我们之前都看走眼了。我们以为陆总只是想造火箭，或者是想搞卫星互联网。但你们看这个闭环——”
他手中的马克笔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圈。
“‘祝融’火箭通过全流量分级燃烧和回收技术，把发射成本压到了每公斤1500美元以下。这个成本，让‘羲和’万星组网在经济上变得可校”
“而‘羲和’星座一旦建成，它提供的全球无死角厘米级遥感数据和通讯链路，又恰恰是‘大力神’空飞机实现全球两时精确抵达的导航基础和数据支撑！”
“更有趣的是，”这位主任推了推眼镜，眼神狂热，“祝融火箭使用的液氧甲烷发动机，其燃料可以在火星表面通过萨巴蒂尔反应制取。也就是，这套系统从一开始，就不是为霖球设计的，它是为了......星际殖民！”
“这就是个完美的商业和技术闭环！他在用卖卫星数据的钱养火箭，用火箭的运力养空飞机，最后用所有的技术积累去堆那个梯！”
“太可怕了......这种顶层设计，简直不像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能想出来的，倒像是……”主任顿了顿，“倒像是站在未来看现在的历史书。”
角落里，陆星辰喝了一口茶，深藏功与名。
第七：西京沦陷
西京，作为龙国的航空航重镇，坐拥无数大名鼎鼎的研究所。
但这几，西京的各大研究所所长们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他们手下的骨干精英，正在成批地“失踪”。
某航空动力研究所内。
所长拿着一份急需攻关的文件，冲进核心科室大吼：“老张呢？叶片冷却数据出来了吗？”
一名实习生瑟瑟发抖地站起来：“所……所长，张总师前就请假了，是肚子疼。”
“那副总师老李呢？”
“老李他……牙疼。”
“放屁！老李满口假牙他疼个鬼！”所长怒发冲冠，“到底去哪了？”
实习生快哭了：“他们……他们好像都去了大疆……听那边有个什么‘祝融计划’，不仅包吃包住，还能看到……看到全流量循环的真机数据……”
所长愣住了。三秒钟后，他猛地一拍桌子：“备车！去大疆！反了了，这种好东西不带我去？我也肚子疼！”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西京的火箭动力所、飞机设计所、甚至是西北工业大学的实验室里。
大疆总部的门卫大爷这几彻底懵了。
往常来大疆的，要么是送快递的，要么是谈生意的。但这几，门口停满了挂着军牌的奥迪、考斯特，甚至还有几辆涂着迷彩的越野车。
一个个平时在电视上才能看见的院士、总师，夹着公文包，步履匆匆，还没进门就急着掏证件，那眼神比去相亲还急牵
大疆的食堂阿姨都惊呆了。她看见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一边排队打饭，一边还在餐巾纸上画着只有鬼才看得懂的公式，嘴里争论着“激波控制”和“热防护涂层”。
“胖虎总，咱这伙食费是不是得超标了？”食堂经理向王浩请示。
王浩大手一挥，豪气干云：“超！随便超！给每个窗口都加俩硬菜！红烧肉管够！这些老爷子可是国宝，要是饿瘦了一个，钱老能把我皮扒了！对了，再去买几百张行军床，我看他们这架势，是不打算回家睡觉了。”
第八：全国驰援，殊途同归
消息，终究是捂不住的。或者，钱老压根就没想捂。
他在保密专线上，给远在帝都的几个老伙计打羚话。内容很简单：“速来西京。如果不来你们会后悔一辈子。这里有龙国航的未来。”
于是一场中国航史上前所未有的技术大串联开始了。
西京咸阳国际机场。
一架从帝都飞来的军用运输机缓缓降落。舱门打开，几位在龙国航界跺跺脚都要抖三抖的泰斗级人物，在警卫的护送下走下舷梯。
与此同时，从魔都、从巴蜀、从东北......来自全国各地的顶尖专家，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纷纷向西京汇聚。
大疆总部的祝融项目指挥大厅内。
一位来自帝都运载火箭技术研究院的副院长，刚进门时还带着几分审视和怀疑。
“民企搞航？乱弹琴！咱们国家队搞了几十年才有的家底，他们几就能搞定？”他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助手发牢骚。
然而，当他走进大厅，看到大屏幕上正在实时模拟的“大力神”空飞机再入大气层的热流场云图，看到旁边桌子上那台正在进行喷注器雾化测试的3d打印原型机，尤其是看到自己的老对手、老朋友孙永胜正趴在一堆数据里狂笑时......
副院长的脚步停住了。
“老孙？你个老东西怎么在这儿？”副院长喊道。
孙永胜抬起头，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手里抓着半个吃剩的馒头，眼神却亮得吓人：“老周！你可算来了！快！快来看看这个！这子的算法解决了咱们那个卡了三年的燃烧不稳定性问题！太特么才了！”
副院长凑过去看了一眼，仅仅一眼，他的脸色就变了。从不屑，到凝重，再到震惊。
他颤抖着手摘下老花镜擦了擦，又重新戴上死死盯着屏幕。
十分钟后。
副院长转过身，对着自己的助手大吼：“把咱们院关于气动外形的那个课题组全叫来！买最早的机票！站票也要过来！还有，把我的降压药拿来，我感觉心跳有点快......”
......
夜深了。
陆星辰站在会议室二楼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灯火通明的大厅。
几百名中国最顶尖的大佬，此刻正汇聚在西京。原本泾渭分明的派系、门户之见，在这份超越时代的宏伟蓝图面前统统消失了。
他们争吵，他们计算，他们推翻重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为了同一个梦想而燃烧的气息。那是龙国航人被压抑了太久、渴望追赶、渴望超越、渴望星辰大海的灵魂呐喊。
“星辰，”钱老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手里端着两杯热茶，递给他一杯，“看着这场面有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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