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办公室，徐晨阳正在请教恩里克·邦别里一个关于几何的问题。
后者曾因发明邦别里-维诺格拉多夫定理获得1974年菲尔兹奖，该定理被数学界列为解析数论领域三项标志性成就之一。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兰利急匆匆走地进来。
邦别里笑着：“兰利，什么事这么着急？”
他和兰利挺熟，知道兰利是个非常负责任的编辑。
兰利将手上的论文递给邦别里：“邦别里教授，您看一下这篇论文。”
这厚厚一沓论文明显不是一下子就能看完的，旁边的助理提醒道：“邦别里教授，饭点到了，下午再看吧。”
兰利虽然有些按捺不住，不过他知道邦别里八十出头的年纪确实不能像他这样折腾。
邦别里笑呵呵地将论文放下，起身准备去吃饭。
虽然通过初审的论文质量都不会低，但也很少有极高质量的，毕竟他的眼光可是很高的。
不过他无意间瞥了眼论文的标题后立马死死地盯着它：“兰利，这篇论文？”
兰利回道：“邦别里教授，我觉得这篇论文没有什么问题。”
“真的吗？有点意思。”邦别里重新回到座位上开始看起来。
旁边的徐晨阳好奇之下也看了两眼，暗中心惊：“竟然是纳维-斯托克斯方程，难怪邦别里这么震惊。”
然后他的目光向下，看到了论文的作者。
如果那个“LI, chen”还只是让他有些怀疑，“EI，dongyi”则是直接让他确定这就是他的两个师弟。
他彻底呆住了。
只是出来几年，国内的数学发展这么快吗？
这时，旁边的助理道：“教授，您应该去吃饭了。”
邦别里仿佛没有听到，继续认真地看论文。
助理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狠狠地瞪了兰利一眼。
要不是兰利拿了这个论文来，邦别里现在已经出门去吃饭了。
兰利讪讪一笑，然后道：“我现在就去食堂带四份饭过来。”
徐晨阳没有拒绝，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论文到底有没有问题。
助理脸色稍缓，道：“教授那份清淡点。”
兰利并不是随便找了个教授，邦别里的研究方向涵盖极曲面、流体几何结构等等，正好与这篇论文高度契合。
邦别里看这篇论文也是特别流畅，特别是前面几张，翻得很快。
论文前面的部分中规中矩，不过他看到十几页后面色突变。
将拓扑学引入到流体力学，这个他也接触过，不过大部分都只是不太严谨的类比，那种只能拿来参考。
做数学研究，最重要的就是严谨。
要知道就连自然数这种常识到不能再常识的知识都是有皮亚诺公理来严格定义的。
邦别里如饥似渴地阅读着这份论文，直到助理拍了他好几次才反应过来。
他皱着眉不满道：“怎么了？”
助理心翼翼地指着桌上的意面：“教授，边吃边看吧。”
邦别里现在确实很饿了，他大大吃了一口面，然后边咀嚼边看论文。
其他人就这么在旁边吃着饭等待邦别里看论文。
终于，他们看到邦别里将最后一张纸放到桌子上后闭上了眼睛。
邦别里在脑海中不断回顾论文的内容，最后睁开眼睛道：“我们即将见证一个新领域的诞生。”
兰利兴奋地欢呼：“太好了！”
徐晨阳震惊了，邦别里的评价太高了。
新领域是什么概念？
那可是开宗立派啊，以后数学界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来探索这个领域，而这篇论文的作者就相当于是他们的祖师爷。
他心中感叹：“没想到我离开燕大四年的功夫，韦东逸都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
他对那个有些木讷、不修边幅的年轻人印象深刻。
至于李宸，他觉得应该只是简单地参与了论文的研究，只是顺带捎上名字。
这种现象在国内也是屡见不鲜了，他只是替韦东逸感到有些可惜。
邦别里找到论文第一页看向作者，惊讶道：“这竟然来自华夏？”
一向宠辱不惊的大佬也有了震惊的时刻，徐晨阳有些骄傲地：“如果我没搞错的话，这两人都是我的师弟。”
兰利立马：“这篇论文的通讯作者是田罡，是我们期刊的编委。”
徐晨阳连忙点头：“那就对了，他是我们共同的老师。”
邦别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他。”
田罡以前就在普林斯敦任职过，两人也有过学术上的交流，他对田罡的印象还不错。
稍微回忆了下以前的记忆，邦别里饶有兴致地问：“你这两个师弟现在都是在燕翎大学教书吗？”
徐晨阳笑着：“韦东逸目前是燕大的助理教授，李宸现在才大一。”
“什么？”兰利就像是见了鬼一样，“李宸现在只是大一的学生？”
他的表情非常夸张，让现场几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徐晨阳感叹道：“是的，我的老师曾过他非常有数学赋，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早就参与到这种级别的论文郑”
邦别里有些怀疑地：“只是大一就参与了世界前沿项目？”
兰利的表情还是那么夸张，继续：“可是这篇论文的核心成果都是李宸做的。”
“什么？”徐晨阳和邦别里现在的表情比兰利还要夸张。
看着眼前三人，助理憋笑憋得很难受。
自从当上邦别里的助理后，他就没见过邦别里这样的表情。
兰利快速道：“贡献声明里的这样，韦东逸只是完成了前期的初步工作而已。”
邦别里急着：“贡献声明呢？快给我看看。”
兰利有些懊恼地：“我忘了打印出来了。”
邦别里不满道：“你这都能忘？我就好像少了些什么。”
他赶紧打开电脑，让兰利在电脑上登录系统，然后找出这个邮件。
看完全部的贡献声明，邦别里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按照这个贡献声明的法，这篇论文几乎是李宸凭一己之力完成的，韦东逸只是打了个下手。
这会儿他只有震惊，完全没有怀疑是不是李宸抢了成果，因为这种级别的成果是不会有人愿意让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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