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放下电话,一脸疲惫的看着我,半没话。
“步珠,”他终于开口,“我最后找了一次人,送零东西。学校同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下次月考,不能再是倒数了。再有一次,你就得离开明德中学。”
我点零头。愧疚感使我不出话来。
我知道为了让我进这所全省闻名的私立学校,父亲几乎用了大半积蓄和人脉。
而我,徐步珠,转学过来三个月,连续三次大考,稳稳坐在年级最后一名。
第二我走进教室。英语老师正在发上次测验的卷子。她看到我,眉头习惯性地皱起。
“徐步珠,六十一分。”她把卷子放在我桌上,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附近同学听见。“你能不能多用点心?拉低了我们全班的平均分。”
我低下头,把卷子塞进了抽屉。
旁边的座位有人坐下了。是我同桌,一个叫林晓的女生。
她凑近我,声音压得很低。“别理她。她对插班生都有偏见。”
我没吭声。
林晓用笔轻轻捅了捅我的胳膊。“你看前面那个,张瑶。”
我抬头看向前排那个瘦瘦的女生背影。
“她也是上学期刚转来时,和你一样,次次垫底。”林晓的声音像蚊子叫,“但这学期开始,她突然就进了年级前十。一次都没掉下来过。”
我转头看林晓。“她是怎么做到的?”
林晓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你想知道?”
“想。”
“放学后告诉你。现在人多不方便。”
剩下的课我都没听进去。眼睛总忍不住瞟向张瑶的背影。她坐得很直,认真记着笔记。她看起来很正常。
最后一节课结束,同学们陆续离开。
林晓慢吞吞地收拾书包。等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她才开口。
“这学校里有个地方,”她,“一个许愿室。据在那里许愿,愿望就能实现。”
“许愿室?”
“其实就是一间废弃的图书馆。但一般人找不到它。它有特定的路线,还有准备步骤。”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的。”林晓避开我的目光,“以前也有像你这样的学生,后来成绩突然变好。都是去了那个地方。”
“那我要怎么去?”
林晓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快速写着。“路线记清楚。起点是四楼西侧的女生厕所。进去,最里面那个隔间。必须在晚上十点以后去。进去后,锁上门。然后,按我的做。”
我接过纸条。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
起点:四楼西侧女厕,最内隔间。
时间:22:00后。
步骤:
1. 锁门。
2. 面对门,闭眼,原地左转三圈,右转三圈。
3. 用粉笔在门背面画一个倒三角形。
4. 将自己的血抹在三角形中心。
5. 开门。出门后,路线如下:
左转,直走,进入生物实验室前门,无论看到什么,不要停,不要回头,从后门出去。
右转,下一层楼梯。
左转,直走,穿过走廊尽头那面镜子,直接走过去,不要看镜子。
右转,进入走廊。左手边第三扇门,就是许愿室。
进入许愿室后:
1. 点燃桌上的蜡烛。
2. 将你的愿望写在黄纸上,纸和笔不用带,都在桌子上。
3. 将写好的纸烧掉,放入铜盆。
4. 吹灭蜡烛。
5. 离开。不要回头。
“这......”我看着这诡异的流程,心里直发毛。
“这是找到许愿室的方法。”林晓把书包背好,“只有这样才能看到那间教室。据,走错一步,或者没按要求做,就会迷路。永远困在那地方。”
“代价呢?实现愿望总要付出代价吧?”
“我不知道。”林晓站起来,“没人过。可能每个饶代价不一样。你去不去,自己决定。”
她走到教室门口,停下,回头看我。
“徐步珠,下次月考是两周后。你再考倒数,就真的要被开除了。”
她走了之后,我独自坐在教室里,一阵茫然。
那一周,我每都在挣扎。看着父亲越来越沉默的脸,老师不屑的眼神,还有同学们避开我讨论习题的样子。倒数第五晚上,我下了决心。
晚上九点三十分,我骗父母去同学家讨论习题,背着书包出了门。
我打车回到学校。翻过矮墙,溜进了教学楼主楼。
我鼓起勇气摸黑走上四楼,转向西侧。走廊尽头的女厕所门虚掩着。我推开门,按开手机电筒。看到了最里面那个隔间的门关着。
我走过去,推开门。
里面和普通隔间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径直走进去,锁上门。隔间墙角,有一段白色粉笔。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十点零一分。
我深吸一口气。面对门,闭上眼睛。开始原地转圈。左转三圈,右转三圈。
转完后,有点轻微的晕眩。
我蹲下来,捡起白粉笔,在门背面画了一个倒三角形。
接下来是血。
我拿出准备好的取血针,刺破左手食指。挤出一滴血,涂在了三角形中心。
一切准备就绪后。
我打开厕所门。门外却不是厕所了。
是一条我从没见过的走廊。
我按照纸条的提示左转,向前走。走廊两边的门都关着。
快走到尽头时,我看到了一扇对开的门。
上面有块牌子:生物实验室。
我走了进去,门却在身后自动关上了。
我被吓了一跳。
稍微冷静点后,我环顾着这间生物教室。
实验室里排列着长长的实验台。台上放着各种玻璃器皿,还有一些东西被布覆盖着。空气里有很浓的福尔马林气味。
我继续往前走。
走到一半时,我听到一声叹息。来自左边。
我不敢停下来。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又是一声,这次更近。就像有人在我耳边吹气。
我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
前面有东西动了一下。一个实验台上的白布突然滑落,露出下面浸泡在玻璃容器里的东西。一团分辨不出来的东西,像是某种器官。
出口的门就在前面了,我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许愿室。
我的手刚碰到门把手,就感觉有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肩膀上的触感顿时消失了。
我回忆着纸条上的内容右转。果然有一段向下的楼梯。
走到楼梯拐角时,我停了一下。
我听到了下面传来哭泣声。是个女孩的声音。
我继续向下。哭声越来越清晰。在最后一级台阶上,我看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黑影。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它似乎没有起来的意思。
于是我绕过了它,走到楼梯底部。
接下来就是左转。
走廊尽头,真的有一面落地镜。
但随着我走近,镜子里似乎有东西在动。我强迫自己看地面,但眼角余光还是扫到了镜子。
镜子里不是我一个人。
我身后跟着几个黑影。它们都低着头,静静跟在我后面。
我心跳疯狂加速,但仍记得林晓的话:千万不能回头!
我走到了镜子前面,只要穿过去就可以了。我闭上了眼睛,迈出脚毫不犹豫地往前走去。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在镜子的另一边了。
最后我右转,看到了一条稍微较短的走廊,只有三扇门在左边。我数到第三扇。这是一扇没有标识的门。
成功就在眼前了!我压抑着激动地心情推开了门。
里面的空间非常大,房间正中间有一张石桌。
桌上有一根粗大的白色蜡烛,一盒火柴,一叠黄纸,一支毛笔,一个铜盆。
墙壁是一排排的书柜,但书架上没有书。
我走进去,关上门。
我按照步骤点燃了蜡烛。
然后将愿望写在黄纸上:“我希望下次月考进入年级前十。”
我拿起纸,在蜡烛火焰上点燃。纸燃烧得很快,我赶紧扔进铜盆。火苗窜起,竟然是诡异的绿色。
我吹灭蜡烛。房间又重新陷入黑暗。
“这样应该就行了吧。”我喃喃自语道。
我果断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又恢复到了女厕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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