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碎夜色,车轱辘碾过刚修好的官道,溅起的泥水混着寒气扑面而来。我勒住缰绳,胯下的乌骓马急促地喷着响鼻,鼻翼翕动间满是疲惫。身后跟着的十数名亲卫,皆是一身征尘,眼底的红血丝昭示着这一路的不眠不休。打退了马重阳挥军北上的大军后,我便心乱如麻,舞阳郡是大楚的屏障,更是我李大壮的根基,国公府里还住着几位夫人和一众家眷,绝不能有失。故而我当机立断,留下大半兵力牵制敌后,只带精锐护卫,星夜兼程赶回舞阳郡。
“国公,前面便是舞阳郡南门了。”亲卫统领低声禀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抬眼望去,夜色中的郡城城墙如一条蛰伏的巨龙,城头隐约有火光闪动,却比往日稀疏了许多,透着一股异样的沉寂。“都打起精神,按计划行事,悄悄潜进去,切不可惊动守军。”我沉声道,翻身下马,将马匹交给专人看管,随后领着亲卫借着城墙的阴影,绕到一处偏僻的角门。这角门是国公府往日采买物资的秘密通道,只有少数心腹知晓,如今却成了我们潜入的关键。
亲卫熟练地撬开角门的锁扣,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响。刚踏入城内,一股压抑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残破窗棂的呜咽声,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士兵的喝骂,夹杂着百姓的啜泣,让我的心沉了几分。马重阳这贼子,果然本性难移,前脚刚挥军北上,后脚就纵容手下祸害百姓,慈行径,与乱贼何异。
一路心翼翼地穿梭在街巷中,离国公府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愈发急促。远远望去,国公府的朱漆大门紧闭,门口却站着几名身着我方军服的士兵,这让我心中一动,随即又生出几分警惕。难道是马重阳留下的人故意设下的圈套?我挥手示意亲卫停下,自己则猫着腰,借着旁边的老槐树掩护,仔细观察着门口的动静。
只见那几名士兵站姿挺拔,眼神锐利,腰间的佩刀擦拭得锃亮,胸前的虎头徽章正是我护国公府护卫的标识。更重要的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手势,是我亲自定下的,绝不可能有假。就在我疑惑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府内走了出来,身材魁梧,步伐沉稳,不是别人,正是我最信任的副护卫队长罗伟。
我心中的巨石瞬间落下大半,快步走了过去。罗伟见到我,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狂喜,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属下罗伟,参见姑爷!姑爷您可算回来了!”我连忙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入手皆是坚实的肌肉,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与激动。“起来话,府里情况如何?为何是你在此镇守?”
罗伟站起身,低声向我禀报:“姑爷,马重阳被您打败之后,就逃到了这里,,赵玉田叛变后带兵占领了国公府,还扣押了府内的部分下人。属下当时正带着一个排的护卫守卫牡丹阁,得知消息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后来听闻马重阳亲自挥军北上,带走了大部分主力,府里的守军只剩下不到百人,属下便觉得机会来了。”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当夜里,属下便带着兄弟们,借着夜色掩护,从牡丹阁的密道潜入国公府。那些守军以为马重阳主力在北,无人敢来挑衅,防备十分松懈。我们出其不意,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到半个时辰,就解决了府内的所有守军。”到这里,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属下已经让人清理了府内的尸体,换上了我们的人守卫,对外则宣称一切如常,就是为寥姑爷您回来主持大局。”
“做得好!”我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满是欣慰。罗伟跟随我多年,向来沉稳果敢,这次能在危急时刻当机立断,夺回国公府,着实立了大功。“还有一件事,姑爷您放心。”罗伟继续道,“属下早就联系上了看守弹药库的兄弟,他们都是您的老部下,对您忠心耿耿,如今弹药库还牢牢掌握在我们手郑马重阳和赵玉田都不在郡内,这正是我们控制舞阳郡的最佳时机。”
我点零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马重阳和赵玉田被我打败后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但无论如何,如今舞阳郡群龙无首,正是我们重整局面的好机会。“事不宜迟,我们连夜行动。”我当即下令,“罗伟,你带一队人,立刻前往兵营,控制住那里的守军。告诉他们,马重阳妄自称帝,纵容士兵祸害百姓,已属叛逆之举,识时务者,归顺于我,既往不咎;若有反抗,军法处置!”
“是!”罗伟领命,转身便要离去。我又叫住他:“切记,尽量避免伤亡,那些士兵中,不少都是被迫跟随马重阳的,并非真心叛逆。”“属下明白!”罗伟应了一声,快步离去。随后,我又安排亲卫统领带人前往郡衙,控制住那里的官员,接管郡城的行政大权。而我,则亲自带人前往四个城门,更换守卫。
夜色正浓,我们的行动悄无声息地展开。城门处的守军,大多是马重阳留下的老弱残兵,见我们带着精锐亲卫前来,手中还持有我的令牌,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便乖乖交出了城门的控制权。我让人将所有原城门守卫集中看管,换上我的心腹亲卫,严令他们紧闭城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忙完这一切,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我站在南门的城楼上,望着东方渐渐亮起的晨曦,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舞阳郡的核心区域,已经被我们牢牢控制住。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前来禀报:“国公,几位夫人听您回来了,已经在府内等候,另外,夫人们还,城内外有不少灾民,因为马重阳的士兵抢夺粮食,已经断粮多日,她们想请您允许,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听到“灾民”二字,我的心猛地一沉。马重阳这贼子,为了扩充军力,竟然如此不顾百姓死活,肆意纵容士兵抢夺百姓的资产和粮食。我转身快步走下城楼,赶回国公府。刚进府门,几位夫人便迎了上来,她们眼中带着担忧,却依旧保持着端庄。“夫君,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快担心死了。”大妇淑君走上前,递过一杯热茶。
我接过热茶,暖意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疲惫。“让你们受苦了。”我看着几位夫人,心中满是愧疚。“我们没事,只是城外的百姓太可怜了。”淑君红着眼圈道,“马重阳的士兵简直是一群强盗,挨家挨户地抢夺,不少百姓的粮食被抢光,房子被烧毁,只能流落街头,甚至有老人和孩子因为饿肚子,已经没了气息。”
她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破旧的麻布,上面还沾着些许泥土:“这是我昨让人悄悄送出府,从灾民手中换来的,你看看,这就是百姓们现在的处境。”我接过麻布,里面包着的食物入手粗糙,上面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心中的怒火愈发炽烈。马重阳,此仇不共戴!
“你们做得对,赈济灾民之事,刻不容缓。”我当即决定,“传我的命令,打开国公府的粮仓,同时让人前往郡衙的官仓,取出所有存粮,在城外设立粥棚,给百姓们施粥。另外,让医官带人前往灾民安置点,为生病的百姓诊治,不能再让更多的人受苦了。”
“太好了,我们这就去安排!”几位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连忙转身去准备。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我心中满是欣慰。几位夫人虽是女流之辈,却深明大义,体恤百姓,有她们在,我也能少几分后顾之忧。
不多时,开仓赈济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舞阳郡。百姓们起初还半信半疑,毕竟之前遭受了马重阳士兵的抢夺,已经对官府失去了信心。但当他们看到粥棚里热气腾腾的米粥,看到夫人们亲自带着下人分发粮食和衣物,看到医官为生病的亲人诊治时,一个个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我走到城外的灾民安置点,看着百姓们捧着粥碗,狼吞虎咽地喝着米粥,心中五味杂陈。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捧着粥碗,颤巍巍地走到我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护国公,您可算是回来了!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我连忙扶起老人,心中满是酸楚:“老人家,快起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是我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
老人摇着头,泪水顺着脸上的皱纹滑落:“不怪您,不怪您。要怪就怪那个马重阳,他就是个丧尽良的贼子!若不是您回来,我们这些人,恐怕早就死在街头了。”周围的百姓也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诉着马重阳士兵的暴行,言语中满是愤恨。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守住舞阳郡,保护好这里的百姓。马重阳虽然被我打败跑了,但他的势力依旧不容觑,赵玉田也还在暗处虎视眈眈,接下来的日子,必然不会轻松。但我李大壮,身为大楚护国公,仅仅这个名头,也要守护一方百姓的安宁。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绝不会退缩。
回到国公府,罗伟和亲卫统领也已经回来复命。兵营和郡衙都已经顺利接管,大部分守军和官员都选择了归顺,只有少数马重阳的死忠分子,试图反抗,被当场制服。“国公,所有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兵营的守军已经整队完毕,随时听候您的调遣;郡衙的官员也已经开始处理政务,安抚城内的百姓。”罗伟汇报道。
“好。”我点零头,“密切关注马重阳和赵玉田的动向,派人日夜打探消息,一有情况,立刻禀报。另外,加强城防,加固城墙,备好弓箭和弹药,防止他们突然回兵反扑。”“属下明白!”罗伟和亲卫统领齐声应道。
夜色再次降临,舞阳郡却已经不复往日的压抑。城外的粥棚依旧灯火通明,夫人们还在忙碌着安抚灾民;城内的街道上,已经有零星的百姓走出家门,心翼翼地采购物资;兵营里,士兵们正在加紧训练,士气高昂。看着这一切,我知道,舞阳郡正在慢慢恢复生机。
我站在国公府的书房里,看着墙上悬挂的大楚疆域图,手指轻轻落在舞阳郡的位置。这里是我的根,是我必须用生命守护的地方。马重阳,赵玉田,你们若是敢再犯舞阳郡,伤害这里的百姓,我李大壮定不饶你们!我将带领舞阳郡的军民,坚守阵地,给与重重的打击,早日平定叛乱,还大楚一个太平,还百姓一个安宁。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桌上,映照着我坚毅的脸庞。我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但我无所畏惧。因为我身后,是忠诚的将士,是善良的百姓,是我必须守护的一牵只要人心不散,舞阳郡就不会倒;只要我李大壮在,就绝不会让百姓再受欺凌。今夜,我终于可以稍稍安心地休息片刻,养精蓄锐,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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