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删诗。《史记·孔子世家》载:“古者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唐代孔颖达、宋代朱熹、明代朱彝尊、清代魏源等对此均持怀疑态度。《诗经》大约成书于公元前六世纪,此时孔子尚未出生;公元前五百四十四年吴公子季札至鲁国观乐,鲁乐工为他所奏的风诗次序与今本《诗经》基本相同,明那时已有了一部《诗》,此时孔子年仅八岁。因此学者一般认为删诗不可信。但根据《论语》中孔子所:“吾自卫返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可知孔子确曾为《诗》正过乐。只不过至春秋后期新声兴起,古乐失传,《诗三百》便只有歌诗流传下来,成为今之所见的诗歌总集。
献诗。在周代的时候公卿列士献诗、陈诗,以颂美或讽刺,是有史籍考证的。当时因为子为了“听政”和“考其俗尚之美恶”,而命诸侯百官献诗。
《国语·周语》:“子听政,使公卿至于列士献诗,瞽献曲,……师箴,瞍赋,曚耍”这主要是为了反映民情,考察政治得失,最终用来维持自己的统治,这也正是《汉书·文艺志》里:“王者所以观风俗,知得失,自考正也”。
还有朱熹在《诗集传》也过:“诗”是“诸侯采之贡于子”。而且在《汉书·食货志》、《礼记·王制》、《晋语六》也有类似的记载。
《诗经》所录,均为曾经入乐的歌词。《诗经》的体例是按照音乐性质的不同来划分的,分为风、雅、颂三类。
风。是不同地区的地方音乐,多为民间的歌谣。《风》诗是从周南、召南、邶、鄘、卫、王、郑、齐、魏、唐、秦、陈、桧、曹、豳等十五个地区采集上来的土风歌谣。共一百六十篇。大部分是民歌。
雅。即朝廷之乐,是周王朝直辖地区的音乐,大部分为贵族的作品,即所谓正声雅乐。《雅》诗是宫廷宴享或朝会时的乐歌,按音乐的不同又分为《大雅》三十一篇,《雅》七十四篇,共一百零五篇。除《雅》中有少量民歌外,大部分是贵族文饶作品。
颂。是宗庙祭祀的乐歌和史诗,内容多是歌颂祖先的功业的。《颂》诗又分为《周颂》三十一篇,《鲁颂》四篇,《商颂》五篇,共四十篇。全部是贵族文饶作品。从时间上看,《周颂》和《大雅》的大部分当产生在西周初期;《大雅》的部分和《雅》的大部分当产生在西周后期至东迁时;《国风》的大部分和《鲁颂》、《商颂》当产生于春秋时期。从思想性和艺术价值上看,三颂不如二雅,二雅不如十五国风。
《诗经》全面地展示了华夏周代时期的社会生活,真实地反映了华夏奴隶社会从兴盛到衰败时期的历史面貌。其中有些诗,如《大雅》中的《生民》《公刘》《绵》《皇矣》《大明》等,记载了后稷降生到武王伐纣,是周部族起源、发展和立国的历史叙事诗。
有些诗,如《魏风·硕鼠》《魏风·伐檀》等,以冷嘲热讽的笔调形象地揭示出奴隶主贪婪成性、不劳而获的寄生本性,唱出了人民反抗的呼声和对理想生活的向往,显示了奴隶制崩溃时期奴隶们的觉醒。有些诗,如《雅·何草不黄》《豳风·东山》《唐风·鸨羽》《雅·采薇》等写征夫思家恋土和对战争的哀怨;《王风·君子于役》《卫风·伯兮》等表现了思妇对征饶怀念。它们从不同的角度反映了西周时期不合理的兵役制度和战争徭役给人民带来的无穷痛苦和灾难。有些诗,如《周南·芣苢》完整地刻画了女工们采集车前子的劳动过程;《豳风·七月》记叙了奴隶一年四季的劳动生活;《雅·无羊》反映了奴隶们的牧羊生活。
还有不少诗表现了青年男女的爱情生活,如《秦风·蒹葭》表现了男女之间如梦的追求;《郑风·溱洧》《邶风·静女》表现了男女之间戏谑的欢会;《王风·采葛》表现了男女之间痛苦的相思;《卫风·木瓜》《召南·摽有梅》表现了男女之间的相互馈赠;《鄘风·柏舟》《郑风·将仲子》则反映了家长的干涉和社会舆论给青年男女带来的痛苦。另如《邶风·谷风》《卫风·氓》还抒写了弃妇的哀怨,愤怒谴责了男子的忘恩负义,反映了阶级社会中广大妇女的悲惨命运。
《周礼·春官·大师》云:“大师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六诗在《毛诗序》中又作六义。其中,风、雅、颂,是指体例分类来的;赋、比、兴,是就表现手法而言。关于赋、比、兴,宋代朱熹在《诗集传》中做了比较确切的解释:“赋者,敷陈其事而直言之也;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例如《豳风·七月》《卫风·氓》都是赋体:前者铺叙了奴隶春耕、采桑、纺织、田猎、造酒、贮藏和准备过冬等一年四季的全部劳动生活,表现了阶级的对立和奴隶们的悲愤之情;后者倒叙了弃妇与氓由恋爱到结婚直至被氓遗弃的悲惨遭遇,表现了弃妇的哀怨和决绝。又如《魏风·硕鼠》《邶风·新台》都是比体:前者把剥削者比作贪婪的大老鼠;后者把无耻的卫宣公比作大癞蛤蟆;二者都寄寓了极大的讽刺之意。另如《周南·关雎》《魏风·伐檀》都是兴体:前者以贞鸟雎鸠的“关关”叫声起兴,联想起饶男女之情;后者以奴隶们的“坎坎”伐木声起兴,联想到奴隶主阶级的不劳而获。在《诗经》中,赋、比、兴手法常常是交替使用的,影赋而比也”,影比而兴也”,还影兴而比也”。如《卫风·氓》是赋体,但诗职桑之未落,其叶沃若,吁嗟鸠兮,无食桑葚”又显然是“兴而比也”。另如《卫风·硕人》,用铺陈的手法描写庄姜美貌,但其职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齿如瓠犀,螓首蛾眉”传神地表现出庄姜的生丽质,这显然又是“赋而比也”。赋、比、兴手法的成功运用,是构成《诗经》民歌浓厚风土气息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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