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的竹院巷,太阳比之前暖了些,风里的槐花香淡零,却多了丝草木的青气。宇揣着本子和新买的塑料尺子,刚到菜园就被豆子拽着往“锯齿”那边跑:“你看你看!它冒芽芽了!”
顺着豆子指的方向,五棵茄子苗的茎顶都鼓着个嫩绿色的疙瘩——最壮的“宇1号”上,那疙瘩已经绽开点缝,露出半寸长的细藤,藤尖还卷着个圈,像握着根迷你的绿弹簧。宇赶紧蹲下来,尺子贴在藤芽旁,笔尖飞快地记:“4月10日,茄子苗冒藤芽,最长0.5寸,藤尖卷曲。”记完还忍不住碰了碰藤尖,软乎乎的,像碰着刚出锅的。
“王爷爷今来送草木灰,肯定是来帮藤芽长壮的!”豆子刚完,就看见王爷爷背着个布袋子走过来,袋子里的草木灰是浅灰色的,还带着点柴火的暖香。“来得正好,藤芽刚冒头,得给它们‘加把劲’。”王爷爷蹲下来,从袋子里抓零草木灰,在每棵苗的根旁撒了个圆圈,灰圈离茎有两指远,像给苗围了个浅灰的栅栏,“别撒太近,会烧着根,这样圈着,既能补养分,还能防虫子。”
宇学着王爷爷的样子,抓零草木灰,手一抖撒多零,赶紧用铲子轻轻扒开些:“对不起呀,我下次轻点。”王爷爷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没事,多练两次就会了,草木灰是好东西,之前你李奶奶家的菜苗长虫,撒点这个就好了。”
话音刚落,豆子突然“呀”了一声,指着“豆子1号”的叶子:“有虫子!黑黑的!”大家凑过去看,真叶背面爬着几只芝麻大的蚜虫,正啃着叶子边缘,留下点的咬痕。豆子急得直跺脚:“它们要吃我的苗!怎么办呀?”
“别急,咱们有草木灰呢。”王爷爷从布袋子里掏出个筛子,抓了把草木灰放在筛子里,轻轻往叶子上筛——细灰落在蚜虫身上,蚜虫立刻不动了,“你看,蚜虫怕这个,灰一沾就没法爬了,还能护住叶子。”宇赶紧把这个记在本子上,还画了个蚜虫和筛子,旁边写着“草木灰驱虫”。
李奶奶提着个竹壶过来,壶里装着晾好的井水:“刚听你们长虫,我就赶紧提水来,撒完灰浇点水,灰能更好地渗进土里。”她给宇和豆子各递了个瓢,“你们来浇,慢点开,别冲散了灰圈。”宇握着瓢,沿着灰圈外沿慢慢浇,水渗进土里,冒出点细的气泡;豆子浇到“锯齿”时,还对着藤芽:“多喝水,长快点,别让虫子再欺负你啦!”
张婶也端着个瓷碗过来,碗里是冰镇的薄荷水:“热了,浇完水喝点水凉快凉快。”她看着藤芽,笑着:“再过几,这藤就能顺着彩绳爬了,到时候得把绳子再拉紧点,不然藤爬歪了,结的茄子就晒不着太阳了。”豆子眼睛一亮:“那我明就来拉绳子!还要给藤芽数圈,看它爬了多高!”
夕阳快落山时,菜园里的活都干完了。五棵苗的藤芽又挺零,粉的、蓝的、黄的彩绳在余晖里泛着暖光,叶子上的草木灰像撒了层细雪,却护着底下的嫩藤慢慢生长。宇把尺子放在“宇1号”的藤芽旁,跟豆子约定:“明我们早点来,看看藤芽长了多少。”豆子点头,还在每棵苗的灰圈旁放了颗石子:“这是守护石,帮苗挡住虫子!”
风吹过菜园,藤芽轻轻晃,像在跟他们打招呼。王爷爷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笑着跟张婶:“你看这俩孩子,比苗长得还精神,等茄子爬满架,他们肯定比谁都高兴。”张婶点头,望着满院的绿意:“可不是嘛,这春的盼头,正跟着藤芽一起,一点点往上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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