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
皇后周婉容正端坐在凤位上,手里拿着一本佛经,神情淡然。
她出身名门,是先帝亲指的皇后,母仪下,端庄得体,从不参与后宫的争斗。
但这不代表,她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相反,她比谁都看得清楚。
“娘娘。”
心腹大宫女剪秋从殿外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盏新沏的茶。
“丽贵妃那边,今又赏了景仁宫上下一个月的月钱,是要冲冲喜。”
“冲喜?”皇后放下佛经,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她一个被禁足的人,有什么喜事?”
“听……是因为冷宫那位。”剪秋的声音压得很低,“宫里都传遍了,苏废妃旧病复发,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丽贵妃这是……高兴呢。”
皇后的手指微微一顿。
苏锦意。
这个名字,她有印象。
尚书府的庶女,没什么存在福
听丽贵妃被禁足,就跟她有脱不开的关系。
按理,李氏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恨不得把苏锦意生吞活剥了才对。
“她高兴,这倒是正常,被禁足了自然不甘心,幸灾乐祸也合情合理,不过……”
怎么会这么巧,前脚林清墨翻案,后脚苏锦意就旧病复发了?
而且,听她不顾禁足,去向皇上请旨,让太医院去给苏锦意调理身体。
这调理……
怎么听着,都像是催命呢?
皇后是后宫之主,太医院每日的用药记录,都会有一份副本送到她这里。
她看过苏锦意的那份方子,是刘太医开的,都是些寻常的温补之物,看不出任何问题。
可越是看不出问题,就越明问题大了。
“剪秋。”
“奴婢在。”
“你去太医院走一趟。就本宫最近也有些心悸气短,让那个给苏锦意开方子的刘太医,过来请个脉。”
剪秋一愣,随即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是。奴婢这就去。”
看着剪秋离去的背影,皇后放下茶杯,目光变得深邃悠长。
后宫这潭水,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她不喜欢争斗,只想安安稳稳地当她的皇后。
但如果有人想把水搅浑,甚至想在她眼皮子底下,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害人性命,那她,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李氏。
你最好,别玩得太过火了。
否则,就别怪本宫,不给你留情面。
……
坤宁宫里,静得能听见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皇后周婉容面前的矮几上,放着一炉上好的檀香,青烟袅袅,将她那张端庄的面容衬得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
可她的眼神,却比谁都沾着人间烟火。
“娘娘,刘太医到了。”
心腹大宫女剪秋轻声禀报。
“让他进来。”皇后淡淡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不多时,那个在景仁宫里点头哈腰的刘太医,便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跪地行礼。
“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皇后抬了抬眼皮,“听剪秋,你医术不错。近日本宫总觉得心口发闷,你来给本宫瞧瞧。”
“是,是,这是微臣的本分。”
刘太医连忙起身,从药箱里取出脉枕,心翼翼地请皇后伸出手腕。
坤宁宫的气场,和景仁宫完全不同。
景仁宫是烈火烹油的燥热,而这里,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刘太医的手指刚搭上皇后的手腕,额头上就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殿内一片寂静。
只有刘太医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皇后似乎毫不在意,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
“对了,刘太医。本宫听,冷宫里有位苏废妃,病得很重?”
“咯噔!”
刘太医的心猛地一沉。
他搭在皇后手腕上的三根手指,就像是被火燎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这一抖,幅度之大,连旁边的剪秋都看得清清楚楚。
“回……回娘娘……”他的声音干涩,结结巴巴,“废……废妃她……是……是有些旧疾……”
皇后收回手,用帕子轻轻擦了擦手腕,好似上面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没有再看刘太医,只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是吗?旧疾?”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一下下敲在刘太医的心上。
“本宫怎么听,是陛下开恩,让太医院好生调理着。怎么这人,反倒越调理,越病重了?”
“这……这……”
刘太医“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浑身抖得像个筛子。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废妃她……她本就体弱,郁结于心,这……这病势加重,实在……实在非药石可救啊!”
他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眼神躲闪,不敢与皇后对视。
皇后看着他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心中已经了然。
不需要再问了。
这个刘太医,有问题。
苏锦意的病,也绝对有问题。
她挥了挥手,像赶一只苍蝇。
“行了,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是!是!微臣告退!微臣告退!”
刘太医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背后早已被冷汗湿透。
等他走后,剪秋才忍不住开口。
“娘娘,这刘太医……”
“心里有鬼。”皇后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鲜红如血的宫墙。
丽贵妃那个蠢货。
她以为自己做得衣无缝?
父亲刚倒台,她就急不可耐地要对一个废妃动手。
还蠢到用“皇恩”做幌子,把太医院也拖下水。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只能骗骗忙于政务的皇上。
可她忘了,这后宫,终究是姓周,不姓李。
“剪秋。”
“奴婢在。”
“去把静安姑姑请来。”
静安姑姑,是皇后的陪嫁心腹,精通药理,在宫里待了三十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一双眼睛比谁都毒。
不多时,一个面容肃穆,不苟言笑的老姑姑走了进来。
“娘娘有何吩咐?”
“静安,你替本宫去一趟冷宫。”
皇后转过身,眼神变得锐利。
“就本宫听闻苏废妃病重,心中不忍,特命你带些滋补的药材去探望,以彰显中宫仁德。”
“是。”静安姑姑点头。
“记住。”皇后加重了语气,“名为探病,实为试探。”
“本宫要知道,她到底病到了什么地步,又是因何而病。”
“更想知道,她对自己的处境,又是个什么看法。”
静安姑姑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老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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