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圣境的穹顶仍在震颤,方才寂灭王离去时撕裂的空间裂隙尚未弥合,漆黑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时不时有一缕缕寂灭浊流渗漏而下,落在圣境的防御光幕上,滋滋灼烧出细密的白痕。
众圣齐聚于万象圣殿前的露台,神色皆比先前凝重数倍。青冥圣者指尖拂过光幕上的灼烧痕迹,指尖圣气流转,却只能勉强压制浊流的侵蚀,无法彻底根除:“这寂灭浊流比上次更烈,里面掺杂了某种能污染道基的诡异力量,再这么下去,防御光幕撑不过三个时辰。”
他话音刚落,远处际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比先前寂灭王降临的声势更盛。众人抬眼望去,只见西方的云海被染成一片死寂的灰黑,无数细的黑影从灰黑中涌出,汇聚成遮蔽日的洪流,正是寂灭王麾下的黑潮大军,而洪流正中,那道身着玄黑战甲、周身萦绕着死寂气息的身影,正是重整旗鼓的寂灭王。
“他竟能这么快凝聚如此多的黑潮之力!”雷泽圣者握紧了手中的雷神锤,锤身雷光闪烁,却难掩眼底的惊疑,“上次一战,他明明损耗了近三成本源,为何恢复得如此迅速?”
就在众圣凝神戒备,准备催动圣力加固防御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因为有人在帮他。”
话的是一直沉默的曦和圣者,她手中托着一面琉璃宝镜,镜中映照出玄夜圣者先前离去的方向,那里竟隐隐有黑潮之力与圣力交织的波动。“玄夜师兄自上次战后便独自镇守西境,可方才我以宝镜探查,他的圣力气息中,竟掺杂了与黑潮同源的浊流。”
此言一出,众圣皆惊。鸿蒙圣者眉头紧锁:“不可能!玄夜师弟修行数十万年,道心稳固,怎会与黑潮勾结?许是西境黑潮过盛,他不慎沾染罢了。”
“并非沾染。”曦和圣者将琉璃宝镜转向众人,镜光流转间,一段模糊的影像渐渐清晰——玄夜圣者立于西境的断壁残垣之上,身前跪着一名黑潮使者,使者手中托着一枚通体漆黑、散发着诡异吸力的晶石,而玄夜的指尖,正有一缕圣力注入晶石之中,晶石光芒大涨的同时,远处的黑潮大军便涌动得愈发迅猛。
“这是‘寂灭引’,是黑潮一族用来牵引浊流、凝聚力量的至宝,需以纯净圣力催动方能发挥最大效用。”冥河圣者脸色凝重,“玄夜师兄此举,绝非不慎沾染那么简单。”
露台之上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远处黑潮大军逼近的呼啸声越来越近。这时,一直闭目沉思的道衍圣者缓缓睁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怅然:“此事,或许与三万年前的那场‘道劫’有关。”
“道劫?”众圣齐齐看向他,当年那场道劫极为隐秘,唯有寥寥几位古老圣者知晓详情。
道衍圣者叹了口气,指尖凝聚一缕圣力,在空中勾勒出当年的景象:“三万年前,玄夜师弟冲击至高圣境,却在关键时刻遭遇心魔反噬,道基受损。他本想闭关重修,可彼时黑潮初现,宗门需人镇守西境,他便主动请缨。我曾劝他先稳固道基,可他却,西境是他的故乡,绝不能落入黑潮之手。”
“可这与他勾结黑潮有何关联?”青冥圣者不解。
“关键在于他的道基之伤。”道衍圣者的声音低沉了几分,“玄夜师弟的道,是‘守护之道’,可当年他冲击圣境时,却窥见了守护背后的‘寂灭’——万物有生必有灭,再坚固的守护,终有崩塌之日。这执念成了他的心魔,道基受损后,心魔愈发猖獗。”
他顿了顿,继续道:“黑潮一族正是看透了他的执念。我猜,他们向玄夜师弟许诺,只要他相助黑潮席卷三界,便能以寂灭之力重塑道基,打破‘守护必亡’的桎梏,成就真正永恒的‘守护’。”
“荒谬!”鸿蒙圣者怒喝一声,“以寂灭之力成就守护?这根本是本末倒置!黑潮所过之处,万物寂灭,何来守护可言?”
“玄夜师弟怕是已经陷入执念,分不清真假了。”曦和圣者的琉璃宝镜再次亮起,这次映照出的,是玄夜圣者的侧脸。他的眼眸中,一半是往日的清明,一半是被黑潮侵蚀的浑浊,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正缓缓朝着黑潮大军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寂灭王的声音如惊雷般响彻地:“玄夜,交出寂灭引,本王便助你重塑道基,让你亲眼见证,何为永恒的秩序!”
玄夜圣者停下脚步,手中悄然握紧了那枚漆黑的晶石,目光扫过远处众圣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却很快被执念取代。他仰头长啸,周身圣力与黑潮浊流疯狂交织,形成一道黑白相间的诡异光柱,直冲际:“鸿蒙师兄,曦和师妹……抱歉了。我所求的,不过是让守护不再脆弱,让故乡不再覆灭!”
光柱落下之处,西境的防御屏障轰然破碎,黑潮大军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所过之处,山川崩塌,草木枯萎,连空气中的灵气都被瞬间吞噬。
众圣见状,再也顾不得细想玄夜的执念,纷纷催动圣力。鸿蒙圣者祭出鸿蒙鼎,鼎身霞光万丈,挡住了最前方的黑潮浊流;雷泽圣者纵身跃起,雷神锤劈出万千雷光,将成片的黑潮魔物劈成飞灰;青冥圣者则化作一道青虹,朝着玄夜圣者的方向飞去,口中厉喝:“玄夜师弟,醒醒!你这是在助纣为虐!”
玄夜圣者转身,眼中浑浊更甚,手中寂灭引爆发出强烈的吸力,竟开始吞噬青冥圣者的圣力:“青冥师兄,你不懂……唯有寂灭,方能永恒。”
两道身影在黑潮之中碰撞,青虹与黑白光柱交织,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而远处,寂灭王缓缓抬手,周身寂灭浊流凝聚成一柄巨大的战矛,矛头直指紫霄圣境的核心——万象圣殿。
二次冲击,已然全面爆发。众圣既要抵挡黑潮大军的攻势,又要唤醒深陷执念的玄夜圣者,这场关乎三界存亡的大战,终于迎来了最艰难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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