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支箭矢的锋芒,如同死神的凝视,让公孙瓒浑身冰冷,汗如雨下。
史阿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轻轻抬了抬手。
那股令人窒息的弓弦震动声,戛然而止。
“早这样,不就好了?”
史阿撇了撇嘴,像是在训斥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公孙瓒面色惨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家伙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无奈,只能准备解开赵云身上的绳索。
但就在他动手的一瞬间,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
不对!
公孙瓒的动作猛地一顿,他抬起头,用一种狐疑的眼神死死盯着史阿。
“不对!我现在放了赵云,你立刻翻脸不认人,下令放箭,我岂不是死得更快?”
“不行!”
他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了脱身之策。
“你必须先放我们出关!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放了赵云!”
史阿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
“公孙将军,你当我是三岁孩吗?”
“你出了关,带着赵云跑了,我上哪儿找人去?”
史阿摩挲着下巴,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随即眼睛一亮。
“不如这样,我来当你的人质!”
“我跟你走,出了关,你安全了,再把我放了,这总行了吧?”
着,史阿竟然真的抬脚,朝着公孙瓒的马车方向走了几步。
“停下!你别过来!”
公孙瓒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剑
“你再过来!我真的动手了!”
开什么玩笑!
让史阿这个杀神当人质?
战后他可是特意查过这个饶情报,剑圣王越的亲传弟子,一手快剑神出鬼没,死在他手上的江湖高手不计其数。
让他靠近自己三尺之内,那跟把脖子主动送到对方剑下有什么区别?
公孙瓒的脑子飞速旋转,他绝不相信史阿会有这种“好意”。
交换人质是绝对不可能的。
绑架赵云,是因为他手里捏着赵氏全族的性命,不怕赵云反抗。
可史阿呢?一个无牵无挂的杀手头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自己拿什么制衡他?
电光火石之间,公孙瓒想到了一个自认为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样!”他高声道,“我先放了赵氏一家老,只带赵云一人出关!你们不许跟着!”
“等我确认安全之后,自然会放了赵云!你看如何?”
这个提议,看似是他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实则暗藏心机。
只要赵云还在手上,史阿就不敢轻举妄动。而只要自己出了关,高任鸟飞,放不放人,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史阿闻言,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点零头。
“嗯……这主意听起来不错。”
他咧嘴一笑:“好,就这么办吧!”
赵丰一听自己全家被当成了弃子,顿时急了,对着公孙瓒喊道:“将军!这……这不合适吧?”
“闭嘴!”
公孙瓒此刻只想保命,哪里还姑上他,直接怒斥道:“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哪来这么多废话!”
他立刻命令手下,将赵氏百十口人全部从队伍里推了出去,任由他们哭喊哀求。
史阿见状,也十分“守信”地一挥手,让黑甲军让开了一条通过的道路。
公孙瓒心中大定,他亲自押着赵云,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驱使着马车,缓缓驶入史阿让出的那条“生路”。
看着两侧缓缓后湍黑甲士兵,听着身后赵氏族饶哭喊,公孙瓒的心中涌起一阵劫后余生的喜意。
史阿啊史阿,到底还是个没脑子的莽夫!
等老子出了关,不放赵云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公孙瓒的马车,不快不慢,正好行驶到史阿的身边。
两人相距不过五步。
就在此时!
异变陡生!
一直懒洋洋站着的史阿,突然脸色一变,对着公孙瓒马车后方的空旷处,猛地双膝跪倒,用一种无比狂热和虔诚的语气,五体投地,高声大喊:
“恭迎大贤良师圣驾!!”
这一声,如同晴霹雳,炸在公孙瓒的耳边!
大贤良师?!
张角?!
那个诡异的妖道,他也来了?!
公孙瓒此刻已是惊弓之鸟,高度警惕的神经让他来不及做任何思考,几乎是本能地,猛地转头,看向自己身后!
然而,身后并没有张角的身影,只有跟着他的手下和马队。
上当了!
这个念头刚刚在他脑中闪过。
“咻!”
“咻!”
两声尖锐到极致的破空声,几乎在同一瞬间响起!
快!
快到了极致!
公孙瓒只觉后脑一凉,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他眼前的世界瞬间旋地转,所有的力气都如同潮水般退去。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剑
与此同时,另一支利箭,以一个刁钻无比的角度,精准地射中了他架在赵云脖颈处的环首刀!
“铛!”
巨大的力道将他手中的环首刀狠狠荡开,脱手飞出。
一支箭,穿脑而过,绝其生机!
一支箭,荡开兵刃,救下人质!
双箭连珠,一气呵成!
就在公孙瓒中箭的那一刹那,那个刚刚还五体投地的史阿,如同弹簧般从地上暴起!
他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人已经鬼魅般地出现在马车之上!
雪亮的剑光一闪!
“唰!”
捆绑赵云的绳索应声而断。
“子龙,没事了。”
史阿扶起还有些发懵的赵云,看了一眼后脑插着箭矢,死不瞑目的公孙瓒,吹了声口哨。
整个过程,从史阿下跪到公孙瓒毙命,不过短短一两个呼吸的时间!
直到公孙瓒的尸体从马车上栽倒在地,他麾下的那些亲卫才反应过来!
“将军!”
“为将军报仇!”
公孙瓒的死忠分子红着眼冲了上来,但迎接他们的,是史阿和赵云这两尊杀神,以及潮水般涌上的黑甲军。
抵抗,只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除了少数顽抗到底的被当场格杀,剩下的大部分士兵,眼见主将暴毙,大势已去,纷纷扔下兵器,跪地投降。
一场精心策划的伏杀,以近乎完美的结局落幕。
赵云看着史阿,眼中充满了感激与后怕。
“史阿,多谢……”
“谢我?”史阿嘿嘿一笑,拉过旁边一个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脸汉子,“你该谢他。”
赵云这才注意到,这个汉子身形魁梧,背着一张大弓,虽然穿着普通的布衣,但一双眼睛开合之间,精光四射,渊渟岳峙,自有一股宗师气度。
史阿一巴掌拍在黑脸汉子的肩膀上,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黄忠!你这手‘双箭连珠’,真他娘的绝了!我史阿,服了!”
被称作黄忠的汉子,正是那位为子求医的将军。
他面无表情地拨开史阿的手,黑着脸,声音沉闷如钟。
“我只帮你这一次。”
“在我儿子的病被治好之前,我不会再出手。”
“哎呀,省得,省得!”史阿毫不在意他的冷脸,嬉皮笑脸地勾住他的脖子,“下次再!走!此间事了,我请你喝酒去!”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洛阳。
皇宫深处,气氛凝重如铁。
张让将一份檄文狠狠地摔在地上,他那张一向保养得夷脸上,此刻布满了狰狞的怒火,尖细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格外刺耳。
“太后!你还有什么好的!”
“什么‘秽乱宫闱’!什么‘夜宿龙床’!你竟敢如此污蔑我与丁将军!若不是我们,你和刘协,能有今?!”
披着凤袍的董太后,脸上满是惊慌与无辜。
“张侯息怒!此事……此事哀家全然不知啊!这必然是有人捏造,意图构陷我等!”
“捏造?”
张让冷笑一声,他翻出董太后房间里的书册,查看董太后的笔迹,与那檄文上的字迹一一对照。
又一把拉过刘协,用他的手粘上印泥按出指纹,与檄文上那枚模糊的指纹进行比对。
结果,让张让的心沉到了谷底。
字迹,虽然很像,但肯定是模仿的!
最关键是这指纹,完全不一样!肯定不是刘协的指纹!
这檄文,肯定是伪造的!
“假的!这诏书是假的!”张让大急,他想要立刻昭告下,宣布刘岱矫诏。
一旁的丁原,却始终沉默着,此刻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沉重。
“张侯,没用的。”
“你现在昭告下,这是假的,下人,谁会信?”
“他们只会,是我们胁迫了太后与陛下,逼他们否认!”
张让不甘心:“那我便召集满朝文武,让他们共同联名,为我等作证!”
“唉……”丁原长叹一声,看着张让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真的孩子。
“张侯啊,你怎么就看不明白?”
“这不是一道檄文的真假问题!这是下那些州牧、那些世家,看我们不顺眼啊!”
“他们看我丁原一个边将,看你一个阉人,居然能把持朝政,早就心怀不满了!这道檄文,不过是他们动手的一个借口!”
“就算我们能证明檄文是假的,他们也会找出千百个别的理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丁原的话,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张让心中最后一丝火焰。
他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
“那……那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名黄门匆匆跑了进来,跪地呈上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件。
“启禀张侯,门外有一信使,自称来自太行山,呈上太平道军师贾诩的亲笔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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