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漫步在山间崎岖的路上,宋芸晴听到玉蝉的话,故作感韶道:“论见识,我四岁起便在边关长大,四岁后又一直生活在乡下,自然是比不上玉蝉你了。”
玉蝉闻言,脸色骤变,赶忙解释道:“不,奴婢绝无此意。县主您生得如此美丽,如今又能文能武,奴婢是万万比不上的。”
鹿轩瑾原本走在最前头,听到这话,不由担忧地看向宋芸晴。宋云清与他对视一眼,一只眼睛调皮地冲他眨了眨,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鹿轩瑾心中一颤,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轻声笑道:“呵,你就淘气吧!”
玉蝉也赶紧抬头看向宋芸晴的脸色,然后就看到了一脸坏笑的宋芸晴,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嘴上却娇嗔道:“县主您可太坏了,奴婢都要被吓死了~啊…”
玉蝉一个没留神,脚下竟踩到了路边上的一根枯树枝,脚猛地一崴。若不是宋芸晴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胳膊,她恐怕就要狼狈地摔倒在地了。
站稳后,宋芸晴一脸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
玉蝉疼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战战兢兢地动了动踩到树枝的那只脚,嘴里不禁发出一声呻吟:“啊~”
宋芸晴见状,便知她的脚多半是扭伤了,“你这脚怕是扭到了,肯定是不能跟我们去另一座山上了。这样吧,让四扶着你回去。去另一座山上作画的事,我和先生两个人就可以了。”
玉蝉连忙摆手:“您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那怎么行呢?让四跟着您吧,奴婢自己回去就好。”
“我和先生手脚健全,没你们伺候也无妨。”宋芸晴看了看鹿轩瑾,笑着道:“先生您呢?”
鹿轩瑾微微颔首:“如此甚好,就让四扶着玉蝉姑娘回去吧!”
宋芸晴转头吩咐四:“那四,你就慢慢扶着玉蝉回去吧!”
鹿轩瑾又温声补充道:“等回去后,问问庄子上的其他人,看看周围有没有郎中,让张郎中给玉婵姑娘瞧瞧。”
玉蝉望着鹿先生那张俊美的脸庞,听他出关切的话语,不由得心如鹿撞,双颊绯红,她赶紧低下头,轻声道:“好,奴婢听先生的,不,奴婢听县主的。”
宋芸晴将玉蝉和鹿轩瑾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暗自好笑,不过她也并未出言调侃,只是道:“那四你扶着玉蝉回去吧,我们临近中午的时候就会回去。”
四搀着玉蝉沿原路返回,宋芸晴目送二人渐行渐远,这才再次迈步,朝另一座山头走去。
边走,宋芸晴边回想刚才玉蝉的反应,不禁笑看向鹿轩瑾:“先生丰神俊朗,连我身边的丫头都被您给吸引住了呢。”
鹿轩瑾自然留意到了刚才玉蝉的眼神变化,不过他自幼无论是在村中,还是去同窗家中,时常遇到因他容貌而面红耳赤的人,对此他早已习以为常。然而,这种情况却从未在宋芸晴身上出现过,想到侯府丫鬟们的窃窃私语,他的步伐未停,“怎比得上县主仪态万千,我可是听府里的丫头讲,县主在万寿节上,一套剑术,连皇上都赞不绝口。”
宋芸晴苦笑:“万寿节那次啊,没办法,没什么其他才艺,又不能真去跳舞。”
鹿轩瑾听出宋芸晴语气中的无奈,想到她在宴会上孤立无援,遭润难的境遇,心中涌起一丝淡淡的疼惜。
两人又走了约莫两三刻钟,终于抵达邻二个山巅,立于顶峰,踏着脚下的野草野花,俯瞰着下方的美景,原本高耸的山峰,不远处他们所住的房屋清晰可见,现实比想象更为美好。
鹿轩瑾放下背着的书箱,指着山顶靠近下坡处的地方长着的一棵弯曲的槐树:“咱们今日就画这棵树如何?”
“好啊,我跟着先生一起画。”
两人一人支好一个画架,毛笔还有颜料放在两人中间的书箱上面,鹿轩瑾一边画一边讲解,画什么的时候用什么毛笔更好,什么颜料着色更适合,下笔的力度要如何等等。
两人画着画着不知不觉间便忘却了时间,他们没有注意到高高挂着的太阳慢慢掩入了乌云当中,空气中的湿度也在慢慢上升。直到一滴雨落在两饶画板上,鹿轩瑾抬头看,这才反应过来:“不好,下雨了。”
鹿轩瑾赶紧收拾东西:“把你的画板也收拾好,放到书箱里,我们现在就回去,若是雨下大了,山路可就不走找了。”
宋芸晴手脚利索,迅速去收画板、颜料,等两人把画画要用的东西都收入书箱后,鹿轩瑾背上书箱,两人就往山下走,不过两饶速度再快,也赶不上老变脸的速度。
来时阳光灿烂,不知不觉间便已阴云密布,紧接着,两人从发现雨,到大雨瓢泼而下,竟然都没用到一刻钟的时间。
山间土路,在大雨的冲刷下,迅速变得泥泞,两人走过的地方,脚印很快就被雨水淹没。
起初,两人还顾忌着男女有别,一前一后隔着一段距离走着。然而,雨势越来越大,风也应景地刮了起来。宋芸晴那九十来斤的身板,在风雨中摇摇欲坠,脚下一个不稳,又被狂风猛地一吹,一脚踩到一处积水的地方,身体直接向后仰去。好在,鹿轩瑾就走在宋芸晴的身后,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向后倒的身体。
两人身上几乎被淋了个湿透,头上的雨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此刻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礼仪了,鹿轩瑾紧紧地抱着宋芸晴的身子,直到她站直了才缓缓松开。哗啦啦的雨声中,两人只能扯着嗓子话,“你怎么样,有没有山?”
宋芸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同样大声喊道:“我没事,就是雨下得太大了,要不咱们先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吧,等雨停了再回去。”
鹿轩瑾心想,这座山的山脚下,来的时候他好像隐约看到有一个山洞,或许可以在那里避一下雨。
“我们先下山,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避雨。”
宋芸晴点头:“那我们快走吧。”看到鹿轩瑾身后背着的书箱,又道:“要不先生把书箱放下吧,等雨停了再派人过来拿。”
鹿轩瑾没有听从宋芸晴的建议,沉默地拉住了她的手腕,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脚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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