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星辰谷的黑石缝隙,落在火堆余烬上,泛起一层淡淡的暖意。花念儿是第一个醒来的,她揉了揉眼睛,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何羽尘与玄玥,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谷口的沙棘木旁——昨夜摘的几颗沙棘果还放在皮囊里,此刻正泛着新鲜的橙黄色。
她刚剥开一颗沙棘果,指尖还没碰到酸甜的果肉,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求救声,断断续续的,像是被风沙磨过般沙哑。“谁在话?”花念儿心头一紧,立即握紧腰间的绛珠心灯,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声音来自谷深处的一处暗洞,洞口被黄沙半掩,只留下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花念儿心地拨开黄沙,探头往里看——暗洞深处蜷缩着一道黑色身影,身上的衣袍破烂不堪,沾满了黑褐色的血迹,正是夜玄的旧部影二!
“影二?你怎么会在这里?”花念儿惊讶地出声,影二听到动静,艰难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渍。他看到花念儿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又被痛苦取代:“是……是你……”
听到声响的何羽尘与玄玥也快步赶来,玄玥看到影二时,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握紧了手中的解毒针——当初夜玄率妖兵攻绛珠秘境时,影二作为暗影护法,曾伤过不少仙门弟子。“你想干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影二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一口黑血,虚弱地摆了摆手:“我……我没有恶意……我是来求救的……”他挣扎着想站起身,却因为伤势过重,又重重地跌回地上,“夜玄死前……把一部分‘界域魔气’注入了我妹妹影灵的魂魄里……若界域裂缝开启……妹妹会被魔气控制……成为打开裂缝的钥匙……”
这话让三人都愣住了。花念儿看着影二眼中的绝望,想起之前影二为救妹妹反戈、被妖魔重赡事,心中的戒备渐渐松动:“你的是真的?影灵的魂魄现在在哪里?”
“在……在暗洞最里面的魂玉里……”影二指了指暗洞深处,“我把她的魂魄封在魂玉里……想压制魔气……可我修为不够……魔气越来越强……再这样下去……妹妹会彻底被吞噬的……”他着,眼泪从眼角滑落,“我知道你们恨我……可影灵是无辜的……求你们……救救她……”
何羽尘上前一步,指尖凝出一缕灵气,探向影二的经脉——灵气触到他体内的魔气时,明显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界域气息,与《界域录》中描述的如出一辙。“他的是真的,体内有界域魔气残留,而且伤势严重,撑不了多久了。”
花念儿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心软了。她走进暗洞,朝着深处走去:“我跟你去看看魂玉,若真能净化魔气,我会帮你。”玄玥想阻止,却被何羽尘拉住:“念儿有绛珠心灯,能净化魔气,若影灵真会成为打开裂缝的钥匙,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暗洞深处比外面昏暗许多,只有壁缝中透进的几缕微光。影二艰难地引着众人走到一块半人高的黑石前,黑石中央嵌着一枚拳头大的魂玉——玉中萦绕着黑色的魔气,隐约能看到一道细的魂魄虚影在魔气中挣扎,正是影灵。
“妹妹……我带能救你的人来了……”影二对着魂玉轻声,声音带着哽咽。花念儿走到黑石前,伸出手,掌心贴着魂玉——指尖刚触到玉面,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魔气反噬,让她手臂微微发麻。
“心,这魔气比普通魔气更霸道。”何羽尘站在她身后,掌心抵在她的后背,将一缕本源灵气注入她体内,“用绛珠心灯的红光包裹魔气,别让它扩散。”
花念儿点头,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催动血脉之力。绛珠心灯的红光从掌心溢出,缓缓渗入魂玉中,与黑色魔气缠绕在一起。红光触到魔气时,发出“滋滋”的声响,魂玉开始剧烈震动,影灵的魂魄虚影也变得清晰了些,似乎在回应红光的净化。
“有效果了!”玄玥惊喜地,她从药箱里取出几瓶镇定灵气的药剂,洒在魂玉周围,“这些药剂能稳定魂玉的波动,帮你更好地控制红光。”
影二紧张地盯着魂玉,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妹妹……再等等……马上就好了……”他看着花念儿额头渗出的细汗,心中满是感激与愧疚,“谢谢你……之前我伤了那么多仙门弟子……你还愿意帮我……”
花念儿没有回头,只是专注地操控着红光:“我帮你,不是因为原谅你,是因为影灵无辜,而且界域裂缝关系到六界安危,我不能让它因为影灵被打开。”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若这次能救回影灵,你得答应我,以后不再参与任何危害六界的事,用余生弥补之前的过错。”
影二重重地点头,泪水再次滑落:“我答应你!只要能救妹妹,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会守护六界,弥补我的过错!”
红光在魂玉中渐渐占据上风,黑色魔气被一点点压缩。影灵的魂魄虚影越来越清晰,她似乎感受到了外界的动静,朝着影二的方向轻轻飘了飘,眼中满是依赖。何羽尘继续为花念儿输送灵气,玄玥则守在暗洞入口,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就在魔气即将被彻底净化时,魂玉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股更强的魔气从玉中爆发,将花念儿的红光震退了几分。花念儿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这股魔气比之前更狂暴,显然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念儿!”何羽尘紧张地喊道,想加大灵气输送,却被花念儿拦住:“别……这魔气太烈……强行压制会山影灵的魂魄……”她调整呼吸,将更多血脉之力注入心灯,红光化作一道温柔的光网,轻轻包裹住魔气,不再硬拼,而是用红光的暖意慢慢消融魔气。
影二看着魂玉中的动静,跪在地上,对着魂玉不停地磕头:“妹妹,坚持住!哥哥一定会救你的!”他的额头磕出了血,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玄玥看着这一幕,心中的芥蒂渐渐消散——她终于明白,影二并非生邪恶,只是被仇恨与执念蒙蔽,到底,他也只是个想守护妹妹的普通人。她走上前,将一瓶疗伤药剂递给影二:“先处理伤口,你这样下去,就算救回影灵,你也撑不住。”
影二接过药剂,眼中满是感激,却只是将药剂放在一旁,依旧专注地看着魂玉。花念儿的红光终于再次压制住魔气,一点点将其消融。当最后一丝魔气被净化时,魂玉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影灵的魂魄虚影缓缓飘出,落在影二面前。
“哥哥……”影灵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郑影二猛地抬头,看着眼前的妹妹,泪水汹涌而出:“妹妹!我终于救你出来了!”他伸出手,想抱住影灵,却只穿过了一道虚影——影灵的魂魄还很虚弱,无法实体化。
花念儿看着兄妹二人重逢的场景,心中满是欣慰。她刚想开口话,却突然注意到魂玉中留下了一枚细的银色碎片,碎片上泛着淡淡的界域气息,与之前找到的星辰砂有些相似。“那是什么?”
何羽尘走上前,拿起碎片仔细观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是‘界域碎片’!能感应界域裂缝的位置,还能预判裂缝开启的时间,对我们备战太重要了!”
影二看着碎片,又看了看花念儿,郑重地:“这碎片交给你们……不,交给我吧!我熟悉界域魔气,能更好地监测裂缝动向,也算为六界做些事,弥补我的过错!”
花念儿看着影二眼中的坚定,点零头,将碎片递给了他:“好,这碎片就交给你。记住你的承诺,用余生守护六界,别再让我失望。”
影二握紧碎片,郑重点头:“我一定会的!”他看着影灵的魂魄,又看了看眼前的三人,心中暗暗发誓——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被仇恨蒙蔽,他要守护妹妹,守护六界,做一个真正值得被原谅的人。
阳光透过暗洞的壁缝,洒在众人身上,带来温暖的光芒。这场意外的相遇,不仅让他们获得了关键的界域碎片,也让一个迷途的人找到了回归的方向,更让百年备战的队伍,多了一个坚定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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