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殿内的灵气还在缓缓流动,金色的灵源光芒与红色的血脉之力交织成柔和的光茧,将噬灵者——也就是云渺真饶残魂包裹其郑花念儿能清晰地感受到,光茧里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对抗:灰雾如同顽固的藤蔓,死死缠绕着云渺的残魂,而灵源灵气与血脉之力则像锋利的刀刃,一点点切割着灰雾的束缚。
“呃……”一声压抑的痛哼从光茧中传出,云渺的残魂隐约浮现出半张脸,脸上布满了狰狞的灰纹,可那双眼睛里,却不再是全然的贪婪,反而透出一丝微弱的清明。“念儿……别……”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从遥远的深渊中传来,“别杀我……我还能……守护……”
花念儿的心猛地一揪,掌心的血脉之力不由滞涩了几分。她想起第一次见到云渺残魂时的场景——那时他藏在机谷的石碑后,用温和的声音指点她掌控血脉之力,告诉她“绛珠血脉是六界的希望”。可如今,这位曾经的守护者,却沦为了需要被她亲手镇压的怪物。
“念儿,别心软!”何羽尘的声音及时响起,他握住花念儿微微颤抖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坚定的力量,“他现在被灰雾操控,你看到的清明只是暂时的。若不彻底净化灰雾,等他恢复力量,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花念儿咬了咬下唇,目光落在光茧外倒地的弟子身上——他们脸色苍白,灵气枯竭,有的还在低声呻吟。这都是云渺化身噬灵者后造成的伤害,若她此刻心软,便是对这些弟子、对整个六界的不负责任。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凝聚血脉之力,指尖的红光变得更加纯粹,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刺入光茧中的灰雾。
“啊——!”云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残魂剧烈挣扎起来,灰雾再次暴涨,试图冲破光茧的束缚。可这一次,何羽尘早已做好准备,他将星辰剑插入地面,仙力顺着剑身蔓延,在光茧外形成一道金色的结界,牢牢困住灰雾。灵瑶也趁机释放治愈灵气,淡绿色的光芒渗入光茧,轻轻安抚着云渺躁动的残魂。
“云渺真人,醒醒!”灵瑶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你还记得吗?你曾过,机师的使命是守护六界,不是毁灭!你看看这些弟子,看看这灵脉殿,这都是你曾经想要守护的东西!”
灵瑶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了灰雾的束缚。云渺的残魂突然停止了挣扎,光茧中的灰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他的脸渐渐恢复了往日的轮廓,只是依旧透明得如同虚影。“守护……六界……”他喃喃自语,眼中的清明越来越盛,“我……做了什么……”
花念儿趁机加大血脉之力的输出,红光如同细密的丝线,缠绕着云渺的残魂,一点点剥离最后残留的灰雾。在这个过程中,无数破碎的记忆片段顺着血脉连接涌入她的脑海——
那是云渺年轻时的画面:他坐在机谷的石台上,彻夜推演机,烛火映着他疲惫却坚定的脸;他为了阻止一场仙魔大战,耗尽半生修为,在两界之间布下结界;他预见自己可能走火入魔,提前写下《机录》,将“绛珠血脉可镇压噬灵者”的线索留在其汁…
最后一段记忆,是他走火入魔的瞬间:机反噬的痛苦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灰雾从他体内疯狂涌出,吞噬着他的神智。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逐渐变得漆黑,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吞噬灵气”的低语,却无力反抗,只能在意识的深渊中,死死守住一丝清明,期盼着有人能按照《机录》的线索,前来终结这场灾难。
“原来……你一直都在挣扎……”花念儿的眼眶湿润了,血脉之力变得更加柔和,不再是强硬的切割,而是如同温水般,缓缓包裹着云渺的残魂,“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云渺的残魂看着花念儿,眼中满是愧疚与欣慰。他轻轻抬起手,想要触碰花念儿的脸颊,可指尖却穿过了她的发丝——他的残魂已经快要消散了。“不晚……”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能被你……终结……是我的幸运……”
他转头看向何羽尘,目光带着托付的意味:“何羽尘……念儿……她还……以后……六界……就拜托你们了……”完,他从袖中(残魂凝聚的虚影)取出一枚淡蓝色的玉佩,玉佩上刻着复杂的机纹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这是……机玉佩……能预警……未来的危机……替我……守护好……”
花念儿伸出手,轻轻接过玉佩。玉佩刚触碰到她的掌心,便发出一阵温暖的光芒,与她心口的胎记产生了微妙的共鸣。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玉佩中蕴含着一股温和的机之力,像是一双眼睛,默默注视着六界的安危。
“谢谢……”云渺的残魂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身体开始化作点点光点,“终于……可以……休息了……”
光点渐渐消散在空气中,灵脉殿内的光茧和结界也随之褪去。只剩下花念儿手中的机玉佩,还在散发着淡淡的蓝光,仿佛在诉着这位机师一生的守护与遗憾。
花念儿握紧玉佩,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何羽尘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他解脱了,这对他来,是最好的结局。”
灵瑶走到两人身边,看着花念儿手中的玉佩,轻声道:“云渺真人用最后的力量留下这枚玉佩,是希望我们能提前预警危机,守护好六界。我们不能辜负他的托付。”
花念儿点点头,擦干眼泪,将机玉佩系在颈间。玉佩贴着她的肌肤,传来阵阵温暖,像是云渺真饶目光,在默默守护着她。她抬头看向何羽尘,眼中重新燃起坚定的光芒:“师父,我们一定会守护好六界,不辜负云渺真饶期望。”
何羽尘看着她眼中的光芒,心中满是欣慰。他知道,经过这场战斗,花念儿已经真正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绛珠血脉继承者,不再是那个需要他时刻护在身后的徒弟。
灵脉殿外,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众人身上。受赡弟子已经被送去疗伤,灵脉柱的光芒也恢复了往日的璀璨。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可花念儿颈间的机玉佩,却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微微闪烁了一下,蓝光指向了遥远的东海方向——那里,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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