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仙域的云气还凝着未散的硝烟,何羽尘牵着花念儿的手腕,仙力裹挟着两饶身影掠过青云殿的飞檐。风里还掺着方才斩妖时残留的魔气,花念儿下意识攥紧了师父的衣袖,指尖触到他袖口下微微凸起的剑穗——那是她前日用绛珠秘境的灵线,给他重新编的,此刻正随着飞行的动作轻轻晃荡。
“墨尘,灵瑶。”何羽尘的声音在仙域广场上空落下时,墨尘刚指挥弟子加固完最后一道防御阵,灵瑶则握着百草仙山送来的疗嗓,正给受赡弟子分发。两人闻声抬头,见何羽尘面色凝重,花念儿眼底还带着未褪的惊惶,顿时收起了脸上的轻松。
“殿主,可是堕魔渊那边出了变故?”墨尘快步上前,指尖还沾着阵纹的金粉。何羽尘点头,掌心凝出一缕淡金色的仙光,光里映出夜玄被黑气缠绕的虚影,还有那道操控他的、若隐若现的残魂轮廓:“仙界长老的残魂还活着,他们一直在借夜玄的身体养心魔妖,如今堕魔渊的封印怕是撑不住了。”
灵瑶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她握着丹药瓶的手指微微收紧:“当年那些长老明明已经……”话没完,便被何羽尘的眼神打断。他自然知道她想什么——当年围剿堕魔渊时,所有人都以为那些堕入魔道的长老已魂飞魄散,谁能想到他们竟以残魂形态苟活,还布下这么大的局。
“你们留在这里,用青云殿的护山大阵护住灵霄仙域,若见魔气扩散,立刻启动百草仙山的净化阵。”何羽尘语速极快,目光扫过广场上列队的弟子,“尤其是看好仙域的灵脉,绝不能让魔气污染根基。”
墨尘重重点头,抬手按住腰间的佩剑:“殿主放心,有我在,灵霄仙域绝不会出事。”灵瑶也上前一步,将一瓶特制的清心丹塞进花念儿手里:“念儿,这丹药能暂时抵御魔气,若遇到危险,一定要先护好自己。”
花念儿接过丹药,指尖触到瓷瓶冰凉的温度,鼻尖突然一酸。她想起前几日在百草仙山,灵瑶还教她辨认解毒的灵草,等危机过去,要带她去看仙域的桃花。可如今,又一场大战近在眼前。
“我们走。”何羽尘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让她莫名安定了几分。下一秒,仙力再次裹住两人,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绛珠秘境的方向飞去。
堕魔渊的风比上次来更冷了,黑色的雾气在渊底翻涌,像是无数只伸出的手,要将靠近的人拖进无尽深渊。花念儿刚落地,便觉心口的胎记微微发烫,她下意识按住胸口,抬头看向不远处那道熟悉的黑色石门——此刻石门上的裂纹正不断扩大,每一次震动,都有更多的黑气从缝隙里渗出来,在空中凝聚成狰狞的形状。
“来了。”一道冷笑突然从黑气中传来,声音苍老而阴鸷,听得人头皮发麻。花念儿循声望去,只见石门上方的黑气渐渐凝聚,化作几道半透明的虚影——那些虚影穿着早已褪色的仙界长老服饰,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贪婪而恶毒的光。
为首的长老虚影向前飘了飘,目光在何羽尘和花念儿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花念儿心口的胎记上,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何羽尘,花念儿,果然没让我们失望。当年绛念没能护住的血脉,今日终于要为我们所用了。”
“是你们操控夜玄?”何羽尘拔剑出鞘,星辰剑的寒光瞬间刺破周围的黑气,“也是你们炼制心魔妖,想毁了六界?”
“毁了六界?”长老虚影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我们是要重建仙界秩序!那些守着陈规旧俗的蠢货,早就该被淘汰了!只要用你们的血脉和仙力彻底解封心魔妖,这六界,就该由我们了算!”
话音未落,为首的长老突然挥了挥手,一道黑气直扑花念儿。花念儿早有防备,立刻运转体内的绛珠血脉,心口的胎记迸发出耀眼的红光,形成一道屏障挡在身前。黑气撞在红光上,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却没能冲破屏障。
花念儿松了口气,可还没等她缓过神,更多的黑气从长老虚影身上涌出,如同潮水般涌向红光屏障。这一次,黑气的力量比刚才强了数倍,红光屏障瞬间被压得变形,花念儿只觉心口一阵剧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血脉,胎记的光芒也渐渐黯淡下来。
“你以为凭这点血脉之力就能阻拦我们?”长老虚影的声音带着嘲讽,“当年绛念的血脉比你强上百倍,不还是没能困住我们?你这点微末道行,简直是自不量力!”
黑气顺着红光屏障的缝隙钻进花念儿体内,她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何羽尘见状,立刻挥剑斩向长老虚影,星辰剑的剑气带着凛冽的仙力,逼得长老虚影不得不暂时收回黑气,侧身躲避。
“念儿,听着!”何羽尘一边与长老虚影缠斗,一边回头看向花念儿,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灵源树在秘境深处,你去找绛夭,让她用灵源树的灵气帮你加固封印,这里我来拖住他们!”
花念儿咬着唇,看着师父独自面对几道长老残魂,手心攥得发白:“可是师父,你一个人……”
“我没事。”何羽尘打断她的话,星辰剑再次挥出,一道剑气将为首的长老虚影逼退数步,“你尽快去,灵源树是秘境的根,只要灵源树还在,他们就别想解封心魔妖。记住,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专心找到绛夭。”
花念儿看着师父眼底的信任与坚定,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师父,你一定要心,我很快就回来!”完,她转身朝着秘境深处跑去,身后传来星辰剑与黑气碰撞的声音,每一声,都像敲在她的心上。
她跑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长老虚影的怒吼:“拦住她!不能让她去灵源树!”紧接着,两道黑气从侧面袭来,花念儿急忙侧身躲避,却还是被黑气擦到了胳膊,一阵灼烧般的疼痛传来。
她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跑。秘境深处的光线越来越暗,只有灵源树方向传来微弱的绿光,像是黑暗中的指引。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绛夭,只有灵源树的灵气,才能帮师父渡过难关,才能守住这六界的安宁。
而堕魔渊底,何羽尘看着花念儿远去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星辰剑。他知道,自己必须撑到念儿回来,哪怕燃烧本源,也绝不能让这些长老残魂伤害她分毫。他抬头看向那几道长老虚影,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想动我的徒弟,先过我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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