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彻底笼罩灵霄仙域时,百草仙山的药圃里仍残留着忆魂虫消散后的淡淡黑烟。花念儿蹲在泥土裂缝旁,指尖轻点地面,绛珠血脉之力化作细微的红光渗入土知—她想感应是否还有遗漏的忆魂虫卵,却只触到一片冰冷的、不属于自然的邪气。
“这邪气很陌生,不像是六界已知的任何力量。”何羽尘走到她身边,将一件外衣披在她肩上,仙力顺着指尖探入泥土,与她的血脉之力交织。两股力量在土下蔓延数丈,最终在一处岩石下停住,那里的邪气最浓,却像被什么东西切断了源头,只留下零星的痕迹。
“操控忆魂虫的人很谨慎,故意抹去了线索。”何羽尘收回手,眉头紧锁,“但他能将忆魂虫精准引到百草仙山,明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甚至可能就在仙域内部。”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心头一沉。云舒握紧青禾的手,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仙域的结界一直很稳固,外人根本无法轻易潜入,难道是……仙门内部的人?”
灵瑶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仙门弟子跌跌撞撞地跑来,脸色惨白,声音带着颤抖:“何仙尊!花仙子!不好了!其他山峰也出现了忆魂虫,已经有弟子被咬伤,失去了记忆!”
“什么?!”众人脸色骤变。他们原以为只是针对百草仙山的突袭,没想到竟是遍布仙域的围剿。
何羽尘立刻做出部署:“灵瑶,你带弟子去各山峰分发清心丹,用治愈之光暂时护住受绍子的神智;云舒、青禾,你们守着百草仙山,防止忆魂虫再次突袭;念儿,你跟我去结界处看看,不定能找到邪气的入口。”
众人应声行动,花念儿跟着何羽尘快步向仙域结界飞去。夜风吹得衣袂翻飞,她低头看向下方的仙域,只见多处山峰亮起红光——那是弟子们在抵抗忆魂虫,零星的惨叫声顺着风传来,让她的心揪得越来越紧。
“师父,忆魂虫的数量太多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花念儿声音急促,“我的血脉之力能克制它们,但范围有限,没办法护住整个仙域。”
何羽尘点头,目光落在前方的结界上。仙域的结界本是淡蓝色的光罩,此刻却在多处出现黑色的斑点,像是被邪气侵蚀的伤口,忆魂虫正从那些斑点中源源不断地钻出来。
“先堵住这些缺口!”何羽尘拔出星辰剑,绿色仙力化作利剑,斩向结界上的黑斑。剑光落下,黑斑瞬间消散,可没过多久,又有新的黑斑在别处出现,速度比之前更快。
花念儿立刻运转血脉之力,红色光罩笼罩住一片结界,将刚钻出来的忆魂虫尽数净化。可她的力量终究有限,刚护住一处,另一处的忆魂虫又已蔓延开来,甚至有几只绕过结界,朝着她的方向扑来。
“心!”何羽尘及时挡在她身前,星辰剑挥动,将忆魂虫斩落。可他没注意到,身后还有一只忆魂虫绕过防线,翅膀扇动着淡紫色的雾气,径直飞向花念儿的手腕——那里是她血脉之力运转的薄弱点,也是忆魂虫最容易突破的地方。
花念儿只顾着净化结界上的黑斑,没察觉身后的危险。眼看忆魂虫的吸管就要触到她的皮肤,何羽尘猛地转身,用自己的手臂挡在她腕前。
“嘶——”忆魂虫的吸管刺入皮肉,何羽尘的身体瞬间一僵,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脑海里的记忆正被快速抽离——千年前与挚友并肩作战的画面、初遇花念儿时她懵懂的模样、在秘境中共同对抗心魔妖的点滴,都在一点点模糊。
“师父!”花念儿惊呼出声,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她能看到,何羽尘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连看她的目光都多了几分陌生,心里像被刀割般疼痛。
忆魂虫还在贪婪地吸食着记忆,何羽尘的手臂上已浮现出淡淡的黑色纹路,那是邪气入侵的迹象。花念儿再也顾不上结界,掌心对准忆魂虫,将体内所有的血脉之力尽数释放——红色光芒如烈焰般爆发,忆魂虫瞬间被烧成飞灰,连一丝黑烟都没留下。
“师父,你怎么样?你还记得我吗?”花念儿紧紧抱住何羽尘,声音带着哽咽。她最怕的就是失去他,哪怕只是记忆里的他。
何羽尘靠在她怀里,意识昏沉。脑海里的记忆像破碎的镜片,散落在黑暗中,他努力想抓住些什么,却只摸到一片空白。直到他看到花念儿泛红的眼眶,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心里某个最柔软的地方突然被触动——那是刻在灵魂深处的羁绊,哪怕记忆消失,也无法磨灭。
“念儿……”他轻声开口,声音微弱却清晰,“我没事……别担心……”
这两个字像一道光,照亮了花念儿慌乱的心。她抱着何羽尘的手臂收紧,眼泪掉落在他的白衣上,晕开一片湿痕:“师父,你再坚持一下,我们现在就回去,用灵源花露帮你恢复记忆。”
何羽尘轻轻点头,视线渐渐清晰了些。他看着花念儿,虽然很多记忆还没恢复,但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是他无论如何都要守护的人。
就在这时,灵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丝急切:“何仙尊!花仙子!各山峰的忆魂虫都被击退了,但结界上的邪气还在扩散,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源头!”
花念儿扶着何羽尘站起身,看向结界上不断出现的黑斑,眼神变得坚定:“师父,你先回百草仙山休息,我去找出邪气的源头。”
“不行,”何羽尘拉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安心,“我跟你一起去。就算记忆不全,我也能帮你。”
花念儿知道他的脾气,没有再拒绝。两人并肩飞向结界深处,红色的血脉之力与绿色的仙力交织,在夜空中形成一道耀眼的光带。他们都明白,这场忆魂虫的围剿只是开始,背后操控者的目的还未可知,而他们,必须尽快找出真相,守护住灵霄仙域,守护住彼此。
飞行途中,何羽尘的记忆在灵源花露的残留力量下渐渐恢复了些。他想起了千年前挚友的牺牲,想起了与花念儿在凡间的约定,想起了所有他们一起经历的时光。这些记忆像纽带,将他与花念儿紧紧联系在一起,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守护的决心。
“念儿,”何羽尘看着身边的女孩,眼神温柔,“无论以后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挡在你前面,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
花念儿抬头看向他,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映着对方的身影。她笑着点头,握紧了他的手:“我们一起面对,再也不分开。”
两饶身影在夜色中渐渐远去,朝着邪气最浓的方向飞去。他们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或许是更大的危险,但只要他们并肩作战,就没有克服不聊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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