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羽尘抱着花念儿疾步赶回青云殿偏殿,玄色衣袍被风掀起,掠过阶前灵草时带起细碎的光影。他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指尖刚触到她心口,就被一阵剧烈的颤抖惊得收回手——绝情蛊正随着她的心跳翻涌,淡紫色的蛊气透过衣襟,在她心口印出浅浅的纹路,像朵狰狞的花。
“忍着点。”何羽尘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掌心凝聚起淡青色的灵气,心翼翼地覆在花念儿心口。灵气渗入时,花念儿疼得蜷缩起来,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鬓发,却死死咬着唇没发出一声痛呼——她知道何羽尘在尽力压制蛊毒,不想再让他分心。
片刻后,花念儿的呼吸渐渐平稳,心口的灼痛感弱了些,可脸色依旧苍白得像张薄纸。何羽尘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蛊毒的阴寒气息,他皱着眉看向窗外:“绝情蛊需‘冰魄雪莲’镇住蛊虫,再用‘绛珠心灯’的灵气彻底拔除,可雪莲在极寒雪域,心灯藏在秘境深处,两处都凶险万分。”
花念儿缓缓睁开眼,视线落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她想起刚才在云阶上,毒姬“对谁动了情就会痛不欲生”,心口又泛起一阵涩意:“师父,我……我好像真的对你动了情。”这句话得很轻,却像块石头投入湖面,在两人之间激起层层涟漪。
何羽尘的身体猛地一僵,他低头看向花念儿,墨色的瞳孔里映着她泛红的眼眶,有震惊,有慌乱,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他张了张嘴,想些什么,却被花念儿打断:“我知道师徒相恋不合仙规,也知道会给你添麻烦,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不是你的错。”何羽尘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带着坚定的力量,“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遭了这么多罪。别担心,就算闯遍六界,我也会找到解药,绝不会让你有事。”他从未对谁许下过这样的承诺,可看着花念儿脆弱的模样,所有的克制都化作了心疼——千年前没能护住绛念,这一世,他绝不能再失去她。
花念儿的眼泪突然落了下来,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何羽尘的话。她反手攥紧他的手,泪水打湿了他的袖口:“师父,万一……万一解不了蛊怎么办?”
“没有万一。”何羽尘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语气无比认真,“我会带你去极寒雪域找雪莲,再去秘境寻心灯,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护着你。”他想起千年前斩挚友时的绝望,想起月圆夜本体失控的痛苦,那些过往曾让他冰封心门,可花念儿的出现,像束光照进了他沉寂的世界,让他重新有了想要守护的人。
就在这时,殿门被猛地推开,墨尘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惨白:“仙尊!不好了!毒姬在仙门外叫嚣,要是您不把念儿交出去,她就用魔气污染灵霄仙域的灵脉!”
何羽尘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起身将花念儿护在身后,伸手拿起挂在墙上的佩剑:“你待在这里,锁好殿门,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师父,我跟你一起去!”花念儿挣扎着想下床,却被何羽尘按住肩膀。他低头看着她,眼底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听话,你现在不能再受刺激,待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完,他转身快步走出殿门,玄色的衣袍在门口一闪,便消失在回廊尽头。
花念儿坐在床榻上,心里像被揪着一样难受。她摸出怀里的预知叶,叶子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烫得她指尖发麻——她知道,何羽尘这次面对的,绝不仅仅是毒姬的威胁,或许还有隐藏在暗处的玄虚子,甚至是镜中那个神秘的黑袍人。
殿外传来隐约的轰鸣声,还有毒姬嚣张的笑声:“何仙尊,你若再固执下去,灵霄仙域的弟子都会因你而死!你忍心看着他们被魔气侵蚀吗?”
花念儿攥紧拳头,心口的蛊毒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想起何羽尘刚才的承诺,想起他护着自己的模样,突然下定了决心——她不能一直躲在何羽尘身后,也想为他做点什么。她起身走到窗边,悄悄推开一条缝隙,看到仙门外,毒姬周身环绕着浓郁的魔气,无数黑色的藤蔓从地底钻出,正朝着灵霄仙域的灵脉方向蔓延。
而何羽尘站在仙门中央,佩剑泛着冷冽的寒光,周身的灵气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魔气的侵袭。可花念儿能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刚才压制蛊毒消耗了太多灵力,现在又要对抗毒姬,他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师父……”花念儿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摸了摸颈间的胎记,那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发烫福她突然想起云渺真人的“劫在秘境,因你而起也需你了结”,或许,这场劫难,终究要靠她自己去面对。
殿外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预知叶的红光也越来越亮。花念儿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要去找何羽尘,就算不能帮他对抗毒姬,也要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面对这场危险。她转身走向殿门,手刚触到门栓,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何羽尘带着喘息的声音:“念儿,开门!”
花念儿连忙拉开门栓,见何羽尘扶着门框站在门外,玄色衣袍上沾着不少墨色的魔气,嘴角还溢着一丝淡绿色的血迹——显然是刚才与毒姬交手时受了伤。她心头一紧,连忙上前扶住他:“师父,您怎么样?毒姬呢?”
“她暂时退了,却在灵脉旁布了毒阵。”何羽尘靠在她身上,呼吸有些急促,眼底的疲惫再也藏不住,“若三日之内不去万毒林,毒阵就会爆发,到时候整个灵霄仙域都会被魔气污染。”他顿了顿,低头看向花念儿,语气里满是歉疚,“是我连累了仙域,也连累了你。”
“师父别这么。”花念儿扶着他走到床榻边坐下,心翼翼地帮他擦去嘴角的血迹,“是毒姬太狡猾,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能解决的。”她想起极寒雪域的冰魄雪莲,又想起绛珠秘境的绛珠心灯,“要不我们现在就去雪域找雪莲?先把蛊毒镇住,再想办法对付毒阵。”
何羽尘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极寒雪域终年飘雪,还有雪妖守护,你现在身体虚弱,去了只会更危险。我已让清风长老准备法器,三日后我独自去万毒林见毒姬,你留在仙域,等我回来。”
“不行!”花念儿猛地摇头,眼眶泛红,“毒姬那么狡猾,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要跟你一起去!”她知道何羽尘是担心她,可她更怕这一分别,就再也见不到他。
何羽尘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又暖又疼。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语气软了些:“听话,待在仙域才是最安全的。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平安回来,带你去看何首乌林的花开。”他从未对谁许过如此温柔的约定,可看着花念儿泛红的眼眶,所有的克制都化作了满心的牵挂。
花念儿还想再什么,心口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是绝情蛊又发作了。她疼得弯下腰,额头抵在何羽尘的肩头,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何羽尘连忙用灵气安抚,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眼底的决心愈发坚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治好她的蛊毒,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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