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钟声刚掠过青云殿的飞檐,花念儿就攥着衣襟站在了前殿。浅粉色仙裙的下摆沾了些晨露,她望着殿中盘坐的何羽尘,指尖不自觉蹭过颈间——那处胎记从昨夜起就隐隐发烫,像是藏了团温火。
“闭眼,凝神。”何羽尘的声音比晨雾还淡,他周身萦绕的淡青色灵气缓缓浮动,落在花念儿鼻尖时,带着何首乌的清苦。“吐纳之术重在‘顺气’,将地灵气引入经脉,再随呼吸缓缓吐出,切不可急功近利。”
花念儿依言闭眼,试着像他的那样吸气。可现代常年待在实验室的习惯让她总忍不住憋气,刚吸入一丝灵气,就慌得呛了半口,胸口闷得发疼。她睁开眼,见何羽尘正盯着自己,琉璃色眼眸里没了往日的清冷,反倒掺零无奈:“放松,把灵气当寻常空气,别攥着劲。”
他起身走到她身后,指尖凝起一缕极细的灵气,轻轻点在她的后心。那灵气像是有了意识,顺着她的经脉缓缓游走,将她憋在胸口的滞气慢慢推开。花念儿忽然觉得浑身一松,再吸气时,竟真的能让灵气顺着喉咙往下走,落在丹田处时,还带着暖暖的痒意。
“对,就这样。”何羽尘的声音离得极近,气息扫过她的耳尖。花念儿猛地分心,灵气瞬间乱了,丹田处传来一阵刺痛。她惊呼着睁眼,却见何羽尘的手还停在她后心,而自己颈间的胎记,竟在这时泛出镰红色的光——那光芒透过衣料,在地上映出一朵完整的绛珠花影,与何羽尘衣摆的暗纹分毫不差。
何羽尘的指尖猛地一颤,灵气险些失控。他盯着那朵花影,瞳孔骤然收缩,千年不变的清冷神色裂开晾缝:“这胎记……”他话没完,前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青色仙袍的弟子跌跌撞撞跑进来,脸色惨白:“殿主!不好了!后山的何首乌田……被人毁了!”
花念儿还没反应过来,何羽尘已转身冲出殿门。她望着他仓促的背影,又摸了摸发烫的胎记,心里满是疑惑——后山的何首乌田,和他有什么关系?她快步跟上,刚跑出青云殿,就见不少弟子朝着后山跑,脸上都带着慌张。
后山的景象让花念儿倒吸一口凉气。原本整齐的何首乌田被翻得乱七八糟,翠绿的叶片散落一地,泥土里还留着黑色的爪印,像是被什么猛兽踩过。何羽尘蹲在田埂上,指尖抚过被折断的何首乌茎秆,周身的灵气竟变得冰冷,连周围的空气都像是结了霜。
“殿主,这爪印……像是青面妖狼的。”一个年长的弟子颤声,“可妖狼怎么敢闯进仙域?”何羽尘没话,目光落在泥土里的一片黑色羽毛上——那羽毛泛着邪气,显然不是妖狼所樱他起身时,瞥见花念儿站在不远处,颈间的胎记还泛着微光,而那微光,竟与羽毛上的邪气隐隐相斥。
“你过来。”何羽尘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花念儿走到他身边,刚想问怎么了,就见他捡起那片黑羽,递到她面前。奇怪的是,黑羽刚靠近她的胎记,就发出“滋啦”的声响,冒出一缕黑烟,瞬间化作了灰烬。
所有弟子都惊呆了,年长的弟子更是失声:“这……这是‘邪羽’!只有魔域的人才会有!花姑娘的胎记,竟能克它?”花念儿也懵了,她摸了摸胎记,只觉得那处的温度更高了。何羽尘盯着她的胎记,眼神复杂得让她看不懂——有震惊,有探究,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欣喜?
“今日之事,不许外传。”何羽尘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所有人都回各自居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往后山来。”弟子们不敢多问,纷纷退下。后山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人,晨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碎叶,落在何羽尘的白衣上。
“你的胎记,到底是什么来头?”何羽尘终于问出了口,语气里没了往日的克制。花念儿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从就樱”她犹豫了一下,从衣襟里摸出那枚墨玉,“但这玉佩的花纹,和胎记一样,也和你衣摆的暗纹一样。”
何羽尘接过墨玉,指尖刚碰到玉面,墨玉突然泛出与胎记相同的红光。他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脸色瞬间苍白。花念儿连忙扶住他:“仙长,你没事吧?”
“没事。”何羽尘稳住身形,将墨玉还给她,眼神却变了——那里面藏着的,不再是单纯的探究,还有了一种近乎笃定的情绪。“今日吐纳术先到这,你回殿待着,别乱跑。”他完,转身朝着后山深处走去,背影竟有些仓促,像是在逃避什么,又像是在追寻什么。
花念儿站在原地,手里攥着墨玉,颈间的胎记还在发烫。她望着何羽尘消失的方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魔域的邪羽、能克邪的胎记、与胎记同源的墨玉,还有何羽尘反常的反应……这些事情,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她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树后,一双眼睛正盯着她。那双眼的主人穿着黑色的斗篷,斗篷下露出的指尖,泛着与邪羽相同的黑气。待花念儿转身回殿,黑衣人冷笑一声,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树林里——而她颈间的胎记,还有那枚墨玉,正是他们要找的“绛珠钥匙”。
回到青云殿,花念儿把自己关在偏殿。她拿出那本《灵霄仙域志》,翻到记载绛珠秘境的那一页。上面只写着“绛珠秘境藏于仙域深处,内有绛珠花,可解百毒,亦能唤醒千年执念”,再没有更多信息。她摩挲着书页上的“千年执念”,忽然想起何羽尘方才苍白的脸色——难道他的执念,和绛珠秘境有关?和自己的胎记有关?
正想得入神,殿门被轻轻推开。花念儿抬头,见何羽尘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木海他将木盒放在桌上,打开时,里面躺着一支玉笛,笛身上刻着绛珠花的图案,与她的胎记一模一样。
“这支‘绛珠笛’,你拿着。”何羽尘的声音比之前柔和,“若再遇到方才的邪气,吹它便能自保。”花念儿接过玉笛,入手温润,笛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灵气。她刚想谢谢,就见何羽尘转身要走,连忙叫住他:“仙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胎记能克邪气?”
何羽尘的脚步顿住,背对着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只知道,绛珠花能克邪。至于你的胎记……”他没完,却轻轻叹了口气,那口气里藏着的疲惫,让花念儿心头一紧。
待何羽尘走后,花念儿握着绛珠笛,靠在窗边。窗外的夕阳正慢慢落下,将青云殿的琉璃瓦染成金色。她想起梦里那片绛珠花海,想起和自己相似的粉色衣裙女子,又想起何羽尘复杂的眼神——或许,她的穿越,从来都不是意外。而她要找的真相,就藏在这胎记、墨玉,还有何羽尘的千年执念里。
夜色渐深,花念儿将绛珠笛放在枕边,又攥紧了墨玉。颈间的胎记终于不再发烫,却在她睡着后,悄悄与墨玉、绛珠笛连成了一道淡红色的光,在偏殿里缓缓流转——像是在呼应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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