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传》
暮春的风最是无赖,卷着国子监墙外老槐树的落蕊,黏黏糊糊扑了满街,连带着顺府衙门口那面“明镜高悬”的匾额,都被染了几分暖香。
沈清辞捏着一纸状书,站在衙门口的石狮子旁,看着那对张牙舞爪的石兽,忽然觉得顺府尹周怀安的脑壳,约莫比这石头还要硬三分。
毕竟,谁能把一桩“秀才赖账殴打商户”的案子,拖了整整三个月,拖到原告商户差点倾家荡产,拖到被告秀才摇身一变成了“国子监优等弟子”,拖到连京兆府的御史都忍不住递了折子,他还能稳坐钓鱼台,日日宣称“案情复杂,需从长计议”?
站在沈清辞身后的青禾,忍不住撇了撇嘴,伸手掸璃落在肩头的槐蕊,声嘀咕:“姐,这顺府的门槛,咱们都快踏破了,那周大尹官,莫不是真得了什么好处,非要护着那姓柳的穷秀才?”
沈清辞闻言,倒是勾唇笑了笑,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状书的封皮,上面的墨迹被风吹得有些发毛,却依旧清晰可见——“状告国子监生员柳文彦,借银二十两拒不归还,反殴伤人,恳请大人为民做主”。
这状纸的主人,是城南绸缎庄的老板王老实。三个月前,柳文彦还是个穷得叮当响的落魄秀才,靠着王老实借给他的二十两银子,才凑够了国子监的束修,得以入学。谁曾想,他一朝入学,便翻脸不认人,王老实上门讨债,竟被他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打得鼻青脸肿,连绸缎庄的招牌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王老实走投无路,一纸状书告到顺府,本以为能讨个公道,哪知道,案子一进周怀安的手里,就像是石沉大海。先是柳文彦递了反诉状,王老实是“恶意敲诈”,后又有国子监的司业出面情,称柳文彦是“国之栋梁,不可轻辱”,再后来,连侯府的二公子沈清和,都被柳文彦缠上,什么“同窗之谊,理应相助”,闹得沈清和头疼不已,日日躲在书院不敢回家。
沈清辞今日来,倒不是为了替王老实出头——虽她与王老实的女儿王翠翠,在绣坊相识,也算有几分交情——主要是,那柳文彦缠上沈清和的手段,实在是太不入流。
昨日傍晚,沈清和灰头土脸地回了侯府,一进门就瘫在椅子上,哀嚎道:“姐姐,你可得救救我!那柳文彦简直是个无赖!他我若不帮他摆平这官司,就去御史台告我‘仗势欺人,包庇商户欺压寒门学子’!”
沈清辞当时正在灯下描花样,闻言,只是抬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哦?那你便让他去告。侯府的脊梁骨,还没软到要怕一个跳梁丑的地步。”
沈清和却苦着脸摇头:“姐姐你不知道,那柳文彦最会钻营,如今在国子监里,竟得了不少老夫子的青睐,他是‘寒门出贵子’的典范。若是他真的去闹,就算咱们占理,也难免落人口舌。”
沈清辞放下手中的描金笔,看着纸上栩栩如生的缠枝莲纹样,忽然笑了:“既然如此,那便去顺府走一趟吧。我倒是想看看,那周怀安的‘明镜高悬’,到底能悬多久。”
此刻,站在衙门口,听着青禾的抱怨,沈清辞轻轻颔首,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你的没错,周大尹官的脑壳,确实比石头硬。不过啊,再硬的石头,也怕遇上撬棍。今日,咱们就来当一回那根撬棍。”
话音刚落,就见顺府衙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皂衣的衙役探出头来,看到沈清辞,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既不敢怠慢,又带着几分为难:“沈姐,您怎么又来了?我们大人了,这案子……”
“案子复杂,需从长计议,对吧?”沈清辞接过他的话头,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力道,“劳烦哥通传一声,就镇北侯府嫡女沈清辞,有要事求见周大人。若是大人不肯见,那我便只好站在这里,等御史台的李大人过来。我记得,李大人今日约了我,要一同探讨‘寒门学子借银不还,官府徇私枉法’的折子该如何写呢。”
那衙役一听“御史台李大人”几个字,脸色瞬间白了三分。谁不知道,御史台的李御史,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最恨的就是官员徇私舞弊。若是让他知道,周怀安拖着案子不办,怕是周怀安的乌纱帽,都要保不住了。
衙役不敢再啰嗦,连忙缩回头去,一溜烟地跑了进去。
青禾在一旁看得眉开眼笑,凑到沈清辞耳边,声道:“姐,还是你厉害!一抬出李御史,那衙役就跟兔子似的跑了!”
沈清辞挑眉,刚想话,就听见衙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周怀安穿着一身绯红官袍,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老远就拱手作揖:“沈姐大驾光临,周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周怀安约莫四十来岁,身材微胖,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他看着沈清辞的眼神,带着几分讨好,几分忌惮,全然没了往日在堂上的威严。
沈清辞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周大人客气了。清辞今日前来,不为别的,只为王老师那桩案子。”
周怀安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如常,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沈姐里面请,里面请!有什么话,咱们到堂上慢慢。”
沈清辞也不客气,抬脚便往府衙里走。青禾紧随其后,路过周怀安身边的时候,还故意哼了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
顺府的公堂,沈清辞来过数次,每次来,都觉得这地方的空气,带着一股子沉闷的腐朽味。堂上的惊堂木,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想来是许久没有真正用过了。
周怀安请沈清辞坐在一旁的客座上,又吩咐衙役上了好茶,这才搓着手,讪讪地开口:“沈姐,那王老实的案子,周某也知道,确实是拖得久了些。只是……这柳文彦毕竟是国子监的生员,国子监那边,屡屡施压,周某也是……”
“周大人。”沈清辞打断他的话,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汤清冽,却没什么味道,她放下茶杯,抬眸看向周怀安,眼神清亮,语气却带着几分锐利,“国子监的生员,难道就不是大盛的子民了?大盛的律法,难道是为了庇护这些忘恩负义、恃强凌弱的人而设的?”
周怀安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干笑两声:“沈姐的是,的是。只是这案子,牵扯甚广,周某也是左右为难啊。”
“左右为难?”沈清辞轻笑一声,忽然从袖中掏出一物,放在了桌上。那是一枚巧玲珑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正是镇北侯府的信物。
周怀安看到那枚玉佩,眼睛顿时直了。镇北侯手握重兵,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岂是他一个的府尹能得罪得起的?
“周大人,”沈清辞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力道,“今日,清辞就在这里,替王老实讨个公道。我也不为难你,只需要你将柳文彦传到堂上来,当堂对质。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周怀安看着桌上的玉佩,又看着沈清辞那双清亮的眼睛,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他知道,若是再拖着不办,不仅李御史那边过不去,连镇北侯府这边,也会彻底得罪。思来想去,周怀安终于咬了咬牙,一拍大腿:“好!沈姐都这么了,周某若是再推诿,那就是不识抬举了!来人!”
“在!”两旁的衙役齐声应道。
“去国子监,将柳文彦给我传来!就本官要当堂审理他与王老实的借贷纠纷案!”周怀安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衙役领命而去。周怀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向沈清辞,脸上的笑容,越发谄媚:“沈姐,您看这样,可还满意?”
沈清辞淡淡点头:“周大人明事理,清辞自然满意。”
就在这时,公堂外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就见一个穿着青色儒衫,面容倨傲的年轻男子,被衙役推搡着走了进来。男子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同样儒衫的学子,一个个都满脸愤愤不平的样子。
正是柳文彦。
柳文彦一进公堂,看到坐在客座上的沈清辞,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自然认得沈清辞,毕竟,沈清和是他的同窗,而沈清辞,是镇北侯府的嫡女,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是,柳文彦素来瞧不起沈清辞这样的“侯门贵女”,觉得她们不过是靠着家世,才能耀武扬威。此刻见沈清辞也在这里,柳文彦的心里,顿时生出几分鄙夷,对着周怀安拱手,语气却带着几分不敬:“周大人,学生不知,您今日传学生前来,所为何事?”
周怀安看到柳文彦这副倨傲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这子,他也不会被沈清辞逼得这么紧,更不会面临丢官的风险。当下,周怀安一拍惊堂木,喝道:“柳文彦!你可知罪?”
柳文彦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学生何罪之有?周大人莫不是听了什么奸饶谗言,要诬陷学生不成?”
“奸人?”沈清辞的声音,缓缓响起。她站起身,缓步走到堂中,目光落在柳文彦的身上,带着几分冷冽,“柳公子,王老实借你二十两银子,助你入学国子监,你非但不感恩,反而殴打债主,砸汝铺,这难道也是‘奸人谗言’?”
柳文彦看到沈清辞开口,脸色更加难看,他抬手指着沈清辞,厉声道:“沈清辞!这里是顺府公堂,岂容你一个女子在此胡言乱语?你不过是个侯门贵女,懂什么律法?”
“我不懂律法?”沈清辞挑眉,忽然笑了,那笑容明艳,却带着几分锐利,“我是不懂律法,但我知道,欠债还钱,经地义;打人偿命,理所应当。柳公子寒窗苦读多年,难道连这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吗?”
柳文彦被问得一噎,随即又梗着脖子,大声道:“我何时欠他银子了?是他王老实自愿资助我入学,如今反倒来讹诈我!沈清辞,你莫要血口喷人!”
“自愿资助?”沈清辞像是听到了什么趣闻,轻笑出声,转头看向周怀安,“周大人,不知柳公子口中的‘自愿资助’,可有证据?”
周怀安连忙摇头:“柳文彦从未提交过任何证据,证明王老实是自愿资助。倒是王老实,有柳文彦亲手写下的借据为证。”
着,周怀安示意衙役,将一张泛黄的借据,呈了上来。
柳文彦看到那张借据,脸色瞬间变了变,随即又强作镇定:“这借据……这借据是我一时糊涂写下的!当时我身无分文,王老实逼着我写的!”
“哦?逼着你写的?”沈清辞缓步走到柳文彦面前,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戏谑,“柳公子,你写借据的时候,可有旁人在场?”
柳文彦一愣,随即道:“自然是没有!”
“没有?”沈清辞笑了,转头看向站在公堂门口的一个老汉,扬声道,“王掌柜,你来,当时柳公子写借据的时候,可有旁人在场?”
王老实早就等在门口,听到沈清辞叫他,连忙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他的脸上,还留着未消的淤青,看着柳文彦的眼神,满是悲愤:“回大人,回沈姐!当时柳公子写借据的时候,老儿的邻居张屠户,还有绣坊的李嬷嬷,都在场!他们都能作证,是柳公子自愿写下的借据!”
“你胡!”柳文彦厉声喝道,脸色惨白如纸,“他们都是你的亲戚朋友,自然帮着你话!”
“亲戚朋友?”沈清辞挑眉,忽然从袖中掏出两张纸,递给周怀安,“周大人,这是张屠户和李嬷嬷的证词,上面有他们的手印。您不妨看看,他们是否真的是王掌柜的‘亲戚朋友’。”
周怀安接过证词,快速扫了一眼,脸色越发难看。证词上写得清清楚楚,张屠户和李嬷嬷,与王老实不过是点头之交,当日只是恰巧路过绸缎庄,看到柳文彦写下借据的全过程。
柳文彦看着周怀安的脸色,心里越发慌乱,却依旧不肯认输,梗着脖子道:“就算是我借了银子又如何?我如今是国子监的生员,他日金榜题名,自然会加倍偿还!王老实这般咄咄逼人,分明是看不起寒门学子!”
“寒门学子?”沈清辞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柳公子,你也配称‘寒门学子’?真正的寒门学子,当如范仲淹,‘先下之忧而忧,后下之乐而乐’;当如宋濂,‘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他们穷的是钱财,富的是风骨。而你呢?你穷的是风骨,富的是算计!靠着欺诈商户的银子入学,靠着攀附权贵欺压良善,你这样的人,就算将来金榜题名,也不过是个祸国殃民的奸佞之臣!”
沈清辞的话,字字诛心,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扎在柳文彦的心上。柳文彦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清辞,半不出一句话来:“你……你……”
“我什么?”沈清辞步步紧逼,目光锐利如刀,“柳公子,你以为,靠着国子监的庇护,靠着几句‘寒门贵子’的空话,就能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吗?你错了!这世间,总有公道在!”
着,沈清辞转头看向周怀安,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力道:“周大人,证据确凿,柳文彦借银不还,殴打伤人,该当何罪,想必不用清辞多了吧?”
周怀安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已经明镜似的。柳文彦这子,是彻底栽了。他若是再护着柳文彦,不仅官位不保,怕是连性命都要堪忧。当下,周怀安不再犹豫,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
“啪!”
清脆的响声,在公堂之上回荡,震得所有人都心头一跳。
“柳文彦!你借银二十两,拒不归还,反殴伤人,证据确凿,本官判你——归还王老实二十两银子,并赔偿医药费、店铺损失费共计五十两!另外,你品行不端,辱没国子监门楣,本官将具折上奏,请朝廷褫夺你的生员功名!押入大牢,待奏请批复后,再行发落!”
周怀安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几分威严,与之前的推诿拖沓,判若两人。
柳文彦听到“褫夺功名”四个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嘴里喃喃道:“不……不可能……我是国子监的生员……我是寒门贵子……”
他身后的几个学子,看到柳文彦的下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一句话。
王老实看着瘫在地上的柳文彦,眼眶瞬间红了,对着沈清辞和周怀安,连连磕头:“谢谢沈姐!谢谢周大人!为民做主了!为民做主了啊!”
沈清辞看着王老实激动的样子,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她弯下腰,扶起王老实,轻声道:“王掌柜,这是你应得的公道。”
周怀安看着眼前的一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向沈清辞的眼神,越发恭敬:“沈姐,您看……这样处置,可还妥当?”
沈清辞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周大人秉公执法,清辞自然无话可。只是,周大人日后办案,还需谨记‘明镜高悬’四字,莫要再让百姓寒了心。”
周怀安连忙拱手:“沈姐教诲,周某铭记在心!日后定当秉公办案,绝不徇私!”
沈清辞不再多言,转身便往公堂外走。青禾连忙跟上,路过柳文彦身边的时候,还故意停下脚步,对着他做了个鬼脸,声道:“活该!让你欺负人!”
柳文彦瘫在地上,看着沈清辞离去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却又无可奈何。
走出顺府衙的时候,暮春的风依旧在吹,槐蕊依旧在飘,只是这一次,连那风里的味道,都带着几分清爽。
青禾挽着沈清辞的胳膊,笑得眉眼弯弯:“姐,今日可真是太痛快了!那柳文彦,终于得到报应了!周大人也被你治得服服帖帖的!”
沈清辞勾唇,抬头看向边的流云,语气带着几分慵懒,几分惬意:“痛快吗?我倒觉得,这不过是做了一件该做的事罢了。”
“对了姐,”青禾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是怎么拿到张屠户和李嬷嬷的证词的?我记得昨日你还,这两人怕是不肯出面作证呢。”
沈清辞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狡黠:“很简单啊。我不过是告诉他们,若是柳文彦得逞,日后这京城里的商户,人人自危,怕是再也不敢接济寒门学子。而他们,若是肯出面作证,不仅能帮王老实讨回公道,还能得一个‘仗义执言’的好名声。你,他们会怎么选?”
青禾恍然大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姐,你真是太聪明了!”
沈清辞挑眉,伸手刮了刮青禾的鼻子,笑道:“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柳文彦以为,靠着国子监的名头,就能横行无忌,却不知,这世间的公道,从来都不是靠名头撑起来的。”
两人正着话,就看到街口处,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旁,沈清和正焦急地来回踱步,看到沈清辞出来,连忙迎了上去,满脸急切地问道:“姐姐!怎么样了?柳文彦那子,有没有得到报应?”
沈清辞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放心吧,他的功名,怕是保不住了。日后,再也没人能缠着你了。”
沈清和闻言,顿时松了口气,拍着胸脯,笑道:“太好了!姐姐你可真是我的救星!走,咱们回家!我让厨房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沈清辞笑着点头,任由沈清和拉着,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三饶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风卷着槐蕊,落在马车的车帘上,像是撒了一把细碎的金粉。
沈清辞撩开车帘,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顺府衙,看着那面“明镜高悬”的匾额,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她忽然觉得,这大盛王朝的,其实也没有那么阴沉。
只要有人愿意站出来,只要有人愿意守着公道,这世间的黑暗,总会被一点点照亮。
就像此刻的夕阳,就算即将落下,也依旧要散发出最后的光芒,照亮这人间的每一寸土地。
而她沈清辞,从穿越而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做那个执灯的人。
执一盏名为“公道”的灯,照亮侯府的前路,照亮京城的街巷,照亮这大盛王朝的万里河山。
马车缓缓驶动,带着满车的槐香,朝着镇北侯府的方向,渐行渐远。
公堂之上,惊堂木的余响,还在回荡。
而琉璃盏碎之后,那些藏在暗处的黑心肠,终究逃不过,被阳光照亮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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