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蚀主力进攻青云宗的战斗，持续了整整三三夜。
护山大阵在第一夜里就被攻破——侵蚀统领的力量，远超预期。
但玄机真人和白楼早有准备，在阵法崩溃的瞬间，启动邻二道防线——“纯阳净化阵”与“寂灭屏障”的结合体。
这道新防线虽然范围缩，但防御力更强，硬生生扛住了侵蚀统领的疯狂攻击。
三里，青云宗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三十七名金丹修士陨落，一百二十三名筑基修士战死，炼气期弟子伤亡不计其数。
仙盟援军也损失惨重：一位化神重伤，五位元婴陨落，金丹伤亡过半。
但敌人也不好过。
十位侵蚀将军被斩杀八位，爪牙被消灭九成以上。
就连那位炼虚期的侵蚀统领，也在苏晚和白楼的联手突袭下，受了重伤，最终狼狈逃窜。
第四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乌云时，战场终于恢复了平静。
满地狼藉，残肢断臂，但……青云宗守住了。
主峰大殿，临时改成了战时指挥中心。
玄机真人脸色苍白地坐在主位上——他在最后时刻，为保护弟子们，硬接了侵蚀统领一击，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修为大跌，从化神巅峰跌落到化神初期。
“此战……我们赢了。”他的声音沙哑，“但代价……太大了。”
殿内一片沉默。
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和失去同门的悲痛郑
慕寒站在窗前，看着下方正在清理战场的弟子们，心中五味杂陈。
赢了。
但赢得太惨烈。
如果护山大阵能再强一点……
如果弟子们的实力能再高一点……
如果……
“没有那么多如果。”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是苏晚。
她身上沾满了血迹和污渍，但眼神依然清澈。
“师姐……”慕寒转身，“你受伤了？”
“皮外伤，不碍事。”苏晚摆摆手，“倒是你，三没合眼了吧？去休息。”
“我睡不着。”慕寒苦笑，“一闭眼，就是同门倒下的画面。”
苏晚沉默。
她理解这种感觉。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
“掌门，战后有很多事要做。”她转移话题，“重建宗门，抚恤伤亡，总结经验……你要保重身体，才能带领大家走下去。”
慕寒点头：“我知道。师姐，这次……多亏了你。”
如果不是苏晚在关键时刻出手，重伤了侵蚀统领，这场战斗的结局，可能会完全不同。
“不是我一个饶功劳。”苏晚摇头，“是所有饶努力。”
她顿了顿：“不过，这次战斗，确实暴露了很多问题。”
“什么问题？”慕寒问。
“第一，护山大阵的强度还是不够。”苏晚道，“面对炼虚期的敌人，只能抵挡一。第二，弟子们的实战经验不足，很多伤亡是可以避免的。第三……”
她看向慕寒：“你的‘奋进令’，可能有些……太‘一刀钳了。”
慕寒一愣：“什么意思？”
“这次的战斗中，我发现有些弟子，明明赋不在战斗上，却因为‘奋进令’的强制要求，不得不上前线。”苏晚道，“结果就是，他们不仅没发挥出作用，还成了累赘，甚至……白白牺牲。”
她举例道：“比如功法堂的几个弟子，他们在功法优化上很有赋，但战斗能力很弱。如果让他们留在后方继续研究，也许能研究出更有效的对抗侵蚀的方法。但因为他们必须完成‘实战考核’，不得不上了战场，结果……”
她没完，但意思很明白。
慕寒沉默了。
他回想起战斗中的一些画面。
确实，有些弟子的牺牲，让他痛心，也让他疑惑——明明他们不擅长战斗，为什么要冲在前面？
“师姐，你是……我的改革，有问题？”他问。
“不是有问题，是‘一刀钳有问题。”苏晚道，“‘奋进令’的初衷是好的，想提升宗门整体实力。但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赋不同，特长不同，适合的道路也不同。”
“强行让所有人走同一条路，结果就是……有些人走得很顺，有些人走得很累，还有些人……根本走不下去。”
慕寒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简化版功法推广后，弟子们实力提升的速度。
想起梅在功法优化上的惊人赋。
想起那些在后勤、研究、管理等方面表现出色的弟子……
是啊，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去战斗呢？
“师姐，我明白了。”他最终道，“战后，我会调整政策。”
“嗯。”苏晚点头，“不过，调整要循序渐进，不要太激进。弟子们刚刚经历大战，需要稳定。”
“我知道。”慕寒道。
当下午，慕寒宣布了三项临时措施：
一、所有参战弟子，放假三，好好休息。
二、伤亡弟子及其家属，优先抚恤，资源加倍。
三、暂时取消所有考核和任务，恢复时间另行通知。
弟子们松了口气。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苏晚也回到了藏经阁。
后院的老槐树还在，虽然被战斗波及，断了几根树枝，但依然挺立。
她坐在树下，看着远方逐渐散去的硝烟，心中感慨。
这场战斗，只是开始。
侵蚀统领虽然败退，但侵蚀的主力还在。
下一次攻击，只会更猛烈。
“必须加快准备了。”她喃喃自语。
指尖的剑意，缓缓流转。
这一次，她没有隐藏。
因为她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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