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执法堂的执事弟子，一脸慌张。
“何事如此惊慌？”凌霄掌门皱眉。
“宝库……宝库里的寂灭剑不见了！”那弟子急道。
“什么？”凌霄掌门和铁无心同时一愣。
寂灭剑不是在林清露手里吗？
“你清楚，哪个寂灭剑？”铁无心问。
“就是……就是宝库里那柄啊！”弟子道，“刚才轮值的师兄去检查，发现剑台上的剑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空架子！”
众人面面相觑。
宝库里还有一柄寂灭剑？
可林清露手里这柄，不就是从宝库拿出来的吗？
“等等。”铁无心突然想到什么，“你确定宝库里的剑不见了？”
“千真万确！弟子亲眼所见！”那弟子道，“剑台上的禁制完好无损，但剑就是不见了！”
铁无心脸色一变，看向林清露手中的剑：“难道……”
他快步走到林清露面前：“清露，把剑给我再看看。”
林清露递过剑。
铁无心这次检查得更加仔细，甚至用上了器峰的镇峰之宝——“溯源神鉴”。
那是一面巴掌大的青铜镜，能追溯器物本源，虽然只能追溯到百年内，但对鉴宝来已经足够。
他将镜子对准剑身，注入真气。
镜面泛起涟漪，渐渐浮现出影像——
影像中，一柄黑色的古剑插在石台上，正是宝库中的景象。
然后画面快进，到了三前。
剑身突然震颤，挣脱石台，冲破宝库屋顶，飞向空……
接着是它在各峰盘旋，修复阵法、凝聚丹霞、梳理地火……
最后，它飞到藏经阁，掉落在苏晚脚边。
影像到此结束。
“这……”铁无心脸色铁青。
原来这柄剑，真的是从宝库飞出来的寂灭剑！
可为什么……会锈成这样？
他又用溯源神鉴照向剑身，想看看更早的记录。
但镜面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
“百年之前的记录，被某种力量抹去了。”铁无心沉声道，“此剑……恐怕有大问题。”
他看向苏晚：“晚丫头，这剑掉在你脚边时，可有什么异常？”
苏晚想了想：“就‘哐当’一声掉下来，差点砸到我，其他没什么。”
“当时剑身可有光芒？”
“没有啊，黑漆漆的，跟现在一样。”
铁无心眉头紧锁。
他想起那，寂灭剑在空中神威赫赫，为何一落到苏晚手中，就变得如此平凡？
难道……
“莫非是‘回光返照’？”他喃喃自语，“剑灵在彻底消散前，最后一次显化威能，然后就……”
这个猜测让所有人都心中一沉。
如果真是这样，那寂灭剑……岂不是废了？
“不，不可能！”林清露抱紧剑，“剑灵前辈还在，它能回应我的！”
铁无心看着她，叹息道：“清露，剑灵的‘回应’，可能只是残存的灵性本能，不代表它还完整。”
他指向测灵盘：“你看，这剑在你手中虽有反应，但反应微弱，远不如那在空中时的威势。这明，剑的大部分灵性，可能已经消散了。”
林清露眼眶一红：“不会的……剑灵前辈明明还在教我剑法……”
“那也可能是残存记忆的本能反应。”铁无心道，“就像人死后，身体偶尔还会抽搐一样。”
这个比喻很残酷，但很可能是事实。
凌霄掌门也叹息道：“若真是如此，那也是意。寂灭剑沉寂三千年，能在最后时刻显化一次，庇护宗门，已是难得。”
他看向林清露：“清露，你与此剑有缘，就好好保管它吧。虽然它可能不再有往日神威，但终究是祖师遗物，值得珍惜。”
林清露用力点头：“我会的！就算它只是一柄普通的剑，我也会好好对待它！”
苏晚在一旁听着，心中暗笑。
这帮人，想象力真丰富。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解释。
铁无心又检查了几遍，最终得出结论：
“此剑灵性已失九成九，只余残存本能。威能万不存一，已算不得法宝，顶多是柄坚固些的凡铁。”
他看向凌霄掌门：“掌门，是否要将其收回宝库？”
凌霄掌门沉吟片刻，摇头：“既然剑选择了清露，就让她保管吧。放在宝库也是蒙尘，不如交给有缘人。”
“可……”铁无心还想什么。
“铁长老不必多言。”凌霄掌门道，“此事就此定下。”
他看向众弟子：“今日之事，不得外传。对外就，寂灭剑灵性耗尽，已成凡铁，交由弟子林清露保管，以全祖师遗泽。”
“是！”众人应道。
消息很快传开。
弟子们听到后，大多失望。
“原来那剑真的废了啊……”
“我就嘛，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苏醒。”
“可惜了，那看它那么威风，还以为宗门要出一件镇宗仙器呢。”
“唉，白高兴一场。”
但也有弟子不这么想。
“就算废了，那也是祖师留下的剑，林师姐能得剑认可，明她赋不凡！”
“对啊，而且剑在林师姐手中还能有微弱反应，不定以后还能修复呢？”
“修复？拿什么修复？那可是剑尊留下的剑，咱们整个宗门加起来，也修复不了吧？”
议论纷纷，但总的来，失望大于希望。
毕竟，一柄废剑，再怎么有渊源，也只是废剑。
不会给宗门带来实质性的提升。
只有极少数人，心中存疑。
比如玄清长老。
他私下找到苏晚，问：“晚丫头，那剑……真的废了？”
苏晚正在啃第二个苹果，闻言含糊道：“师尊觉得呢？”
玄清长老深深看了她一眼：“为师觉得，那剑在你手中毫无反应，在清露手中却有反应，这本身就不合理。”
“哪里不合理？”
“清露的修为、赋，都不如你。”玄清长老道，“剑若有灵，为何不选你，而选她？”
苏晚眨眨眼：“可能……剑的眼光不好？”
玄清长老：“……”
他叹了口气：“罢了，你不愿，为师也不强求。只是晚丫头，若那剑真有什么玄机，你需得护好清露那丫头，莫让她因此惹祸上身。”
“放心吧师尊。”苏晚难得认真道，“有我在，没人能动她。”
玄清长老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对了，桂花糕快没了，明记得来拿。”
“好嘞！”苏晚眼睛一亮。
玄清长老摇摇头，笑着走了。
院中又只剩苏晚一人。
她啃完苹果，将果核扔到树下，拍了拍手。
“眼光不好？”她轻笑，“那剑的眼光，可比他们好多了。”
她看向藏经阁方向——林清露正在里面认真擦拭剑身，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这丫头，倒是真心对它好。”苏晚眼中露出欣慰，“也好，有她照顾，我也能放心离开。”
她伸了个懒腰，重新躺下。
阳光正好，适合睡觉。
至于那柄“废剑”……
等哪她心情好了，不定会让它“恢复”一点。
不过现在，就这样吧。
低调，才是王道。
苏晚闭上眼睛，很快进入梦乡。
梦中，她看到一柄黑色的剑，在星海中穿梭，斩破无数星辰。
剑身上，两个古篆闪闪发光：
寂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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