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星陨之夜还有两个月。
苏晚的生活节奏一如既往，但暗地里，她开始做准备了。
首先，她需要确保青云宗在她离开期间的安全。
虽然昊帝君暂时被警告，不敢轻举妄动，但外道侵蚀渗透广泛，难保不会有其他被污染者捣乱。
她在藏经阁布下了一个隐蔽的阵法，与护山大阵核心相连。
一旦宗门遭遇危机，阵法会自动触发，释放她预先储存的三道寂灭剑意。
每一道，都足以斩杀化神期。
“应该够了。”她检查完阵法，满意地点点头。
其次，她要处理一下个人事务。
比如，给林清露留点东西。
苏晚花了几时间，编写了一本《破妄剑道详解》，将她对剑道的理解、破妄剑意的精髓、以及一些实用的剑招都记录下来。
又炼制了几枚保命玉符，每枚都蕴含她的一丝剑意，关键时刻能挡元婴一击。
把这些装在一个储物袋里，附上一张纸条：
【清露：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归期不定。
这些留给你，好好修炼，勿念。
——师姐】
她将储物袋放在林清露常练剑的地方，用幻术遮掩，等自己离开后才会显现。
然后，她去找了玄清长老。
“师尊，我要出一趟远门。”
玄清长老正在喝茶，闻言抬头：“多久？”
“可能几个月，也可能……几年。”
“危险吗？”
“有点。”
玄清长老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符：“拿着，这是为师年轻时游历用的‘万里遁空符’，危急时刻可瞬间传送万里。”
苏晚接过：“谢师尊。”
“活着回来。”玄清长老看着她，“为师还等着你给我养老送终呢。”
苏晚笑了：“师尊修为高深，不定是我先走。”
“胡。”玄清长老瞪眼，“赶紧滚，别在这儿气我。”
“是是是。”
最后，苏晚去见了凌霄掌门。
掌门殿内，凌霄掌门正在处理宗门事务，见苏晚进来，连忙起身。
“苏道友，请坐。”
苏晚坐下，直接道：“掌门，我要离开宗门一段时间，去处理一些事。”
凌霄掌门点头：“需要宗门做什么？”
“不用，我自己就校”苏晚道，“只是离开期间，宗门的安全……”
“你放心。”凌霄掌门郑重道，“宗门会加强戒备，护山大阵也会全开启。而且……我们赢守护者’庇佑，不会有事的。”
他的守护者，其实还是苏晚。
但苏晚没戳破。
“那就好。”她起身，“我走后，如果有人问起，就我外出游历了。”
“明白。”
一切安排妥当，苏晚回到藏经阁，等待星陨之夜。
最后这两个月，她过得很平静。
每睡到自然醒，浇花，扫地，看书，偶尔指点一下来请教的弟子。
林清露依然每来，陪她话，练剑，吃桂花糕。
慕寒、秦炎等人也常来，虽然敬畏，但相处久了，发现苏晚其实很好话——只要别在她睡觉时打扰。
时间过得很快。
星陨之夜前三，苏晚开始感应到三把钥匙的共鸣。
问心镜在宗门深处微微震动。
冰狱封印在寒渊发出低鸣。
极北遗迹的冰镜映照出特殊的星图。
三者之间，有一条无形的线连接着，指向同一个方向——西北。
归墟之地。
终于，星陨之夜到了。
这夜里，空异常清澈。
无数流星划过夜空，如同下了一场光雨。
青云宗很多弟子都出来观看这百年难遇的奇景。
苏晚站在藏经阁顶楼，看着流星雨最密集的方向。
那里，三把钥匙的共鸣达到顶峰。
一道只有她能看见的光柱，从空垂落，指向西北方。
该出发了。
她换上一身普通的青灰色衣衫，背上那柄生锈的铁剑。
没有惊动任何人，御剑而起，融入夜色。
飞过主峰时，她看到林清露正站在练剑场上，仰头看着流星雨。
“师姐，一路平安。”林清露忽然轻声。
苏晚心中一动。
这丫头，感应到了？
她笑了笑，加速离去。
夜色中，一道剑光划过际，消失在西北方向。
林清露望着剑光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剑。
“师姐，等你回来。”
---
苏晚一路向西，穿过群山，越过荒漠。
三后，她来到了一片荒芜的戈壁。
这里寸草不生，连妖兽都没有，只有无尽的沙石。
戈壁中央，有一座孤零零的石碑。
石碑上刻着两个字：
【归墟】
苏晚落下，站在石碑前。
她能感觉到，石碑下方，有一个巨大的空间入口。
但入口被强大的禁制封锁，需要三把钥匙才能开启。
她取出三把钥匙的“引子”——
问心镜的一缕气息。
冰狱封印的一道剑意。
极北遗迹的一片冰晶。
三者合一，化作一枚光印。
苏晚将光印按在石碑上。
“轰——！”
石碑缓缓下沉，地面裂开，露出一道向下的阶梯。
阶梯深不见底，弥漫着古老而危险的气息。
苏晚没有丝毫犹豫，踏了上去。
阶梯很长，她走了约一个时辰，才到达底部。
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穹顶高百丈，镶嵌着无数发光的晶体，如同星空。
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座古朴的剑冢。
冢前，插着一柄剑。
剑身朴实无华，但苏晚一眼认出——
那是寂灭剑尊的佩剑，【归寂】。
剑冢周围，散落着无数残剑断刃，都是历代剑种留下的。
他们来到这里，接受了传承，然后……失败了。
苏晚走到剑冢前，看着那柄剑。
“我来了。”她。
剑身微微震动，发出低沉的剑鸣。
一个虚幻的身影，从剑中浮现。
正是寂灭剑尊。
“第七代剑种，你终于来了。”剑尊看着她，眼中有着欣慰，“你比前六代都强，也……更特别。”
“传承是什么？”苏晚直接问。
“是我的全部剑道，我的记忆，我的力量。”剑尊道，“接受传承，你将成为新的寂灭剑尊，拥有斩杀侵蚀源头的能力。”
“代价呢？”
“你将成为‘规则’的一部分。”剑尊缓缓道，“你的情感会逐渐淡漠，你的存在会与道融合。最终……你会变成‘道’的化身，不再是你自己。”
苏晚皱眉：“这就是前六代失败的原因？”
“是。”剑尊点头，“他们无法承受这种‘非人’的转变，在传承过程中崩溃了。”
“那你还让我接受？”
“因为你不同。”剑尊认真道，“你的‘无欲’，你的‘懒’，让你对情感的依赖远低于常人。你更容易接受这种转变，而不至于崩溃。”
苏晚明白了。
她的性格，反而是最合适的。
“如果我拒绝呢？”
“侵蚀源头会继续蔓延，终有一会吞噬整个宇宙。”剑尊道，“而你，虽然强，但无法彻底根除它。因为只赢规则’层面的力量，才能做到。”
“所以我没有选择？”
“樱”剑尊看着她，“你可以选择不接受，然后看着世界慢慢被侵蚀。或者接受，拯救世界，但失去自我。”
苏晚沉默了。
这真是个艰难的选择。
拯救世界，还是做自己？
她看向剑冢周围的残剑，那些都是前代剑种的遗物。
他们或许也曾面临这样的选择，最终选择了接受，然后……失败了。
“能给我点时间考虑吗？”她问。
“可以。”剑尊道，“但侵蚀源头就在剑冢深处，它的封印正在松动。你最多……有三时间。”
“三足够了。”
苏晚在剑冢前坐下，闭上眼睛。
她需要好好想想。
这个选择，将决定她未来的道路。
是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还是继续当那个想睡就睡的咸鱼？
她想起玄清长老的话：“做你自己。”
想起林清露期待的眼神。
想起青云宗的桂花糕，藏经阁的阳光，后山的花。
这些都是她“在意”的东西。
如果接受了传承，变成了“道”的化身，她还会在意这些吗？
恐怕不会。
她会变得绝对理性，绝对公正，但也绝对冷漠。
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或许……”苏晚睁开眼睛，“有第三条路。”
她站起身，看向剑尊：“我不接受传常”
剑尊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你决定放弃拯救世界？”
“不。”苏晚摇头，“我要用自己的方式拯救。”
“你的方式？”
“我不需要成为‘规则’，我只需要……修改规则。”苏晚一字一句道，“用我自己的剑，斩断侵蚀的根源。”
剑尊愣住了：“这怎么可能？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
“那就变强。”苏晚打断他，“不是通过传承，而是通过我自己的领悟和修炼。”
她握紧手中的铁剑：“我是苏晚，不是寂灭剑尊的复制品。我有我的道，我的路。”
剑尊看着她的眼神，从失望变成了惊讶，然后……变成了欣赏。
“你果然特别。”他笑了，“或许，你真的能走出一条不同的路。”
他指向剑冢深处：“侵蚀源头就在那里，封印还剩三就会彻底破碎。如果你能在三内，以自己的方式解决它，那么……传承就再无必要。”
“好。”苏晚点头，“带路。”
剑尊的虚影化作一道光，飘向剑冢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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