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修复后,各派陆续撤离。
仙盟对苏晚的实力和身份充满了好奇和敬畏,但没人敢直接询问——能一掌灭冰魔、一剑修复上古封印的存在,已经不是他们能揣测的层次了。
青云宗队伍也准备返程。
临行前,墨尘再次找到苏晚。
“前辈,这是修正后的七煞寂灭剑心法。”他递上一枚玉简,“请前辈过目。”
苏晚接过,神识扫过,确认无误:“不错,按此修炼,可避免污染侵蚀。但记住,剑诀虽修正,心性仍需自持。魔道功法易走极端,需时刻警醒。”
“晚辈谨记。”墨尘郑重道,“七煞宗已决定封山百年,整顿宗门,清除隐患。待百年后,希望能以新的面貌与正道相处。”
“那是你们的事。”苏晚将玉简还给他,“好自为之。”
“是。”墨尘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前辈,晚辈有一事不解。”
“。”
“前辈既有如此实力,为何甘于在青云宗当一个普通弟子?甚至……被误解为废柴?”
苏晚看了他一眼:“因为清静。”
“清静?”
“实力越强,麻烦越多。”苏晚淡淡道,“我讨厌麻烦,所以选择最简单的生活方式。”
墨尘似懂非懂,但他明白了:这位前辈的境界,已经超越了世俗的名利和虚荣。
“晚辈受教了。”他恭敬行礼,“愿前辈能得享清静。”
送走墨尘,苏晚回到飞舟。
林清露正在甲板上等她。
“师姐,我们要回宗门了吗?”
“嗯。”苏晚点头,“不过……我想去个地方。”
“哪里?”
“极北。”苏晚看向北方,“寒渊往北三千里,有一处上古遗迹。我想去看看。”
“我陪师姐去!”林清露立刻道。
苏晚看着她:“可能会有危险。”
“我不怕。”林清露坚定道,“师姐去哪,我就去哪。”
苏晚沉默片刻,点头:“好。”
她找到铁无心,明情况。
“极北遗迹?”铁无心皱眉,“那里是生命禁区,据有上古禁制,元婴以下有去无回。苏道友,你虽然实力强大,但……”
“无妨。”苏晚道,“我只是去看看,不会深入。你们先回宗门,我和清露随后就到。”
铁无心知道劝不动,只好答应:“那……请务必心。”
“嗯。”
飞舟启程南归,苏晚和林清露则御剑向北。
越往北,气温越低,风雪越大。
三千里后,前方出现一片连绵的冰山。
在冰山环绕的谷地中,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完全由冰晶构成的宫殿。
宫殿已经残破大半,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恢宏。
“就是那里。”苏晚落下,站在宫殿入口前。
入口处的冰晶门上,刻着一个熟悉的符号——三才锁。
和问心镜里的一模一样。
“师姐,这符号……”林清露也认出来了。
“嗯,和问心镜同源。”苏晚伸手轻抚符号,“看来,这里也是寂灭剑尊留下的遗迹。”
她推开冰门,两人走了进去。
宫殿内部空旷,只有中央悬浮着一面冰镜。
冰镜中映照出的不是两饶倒影,而是一片浩瀚的星空。
“这是……”林清露惊讶。
“星图。”苏晚走到冰镜前,“记录着当年外道侵蚀入侵的路径和战场。”
她仔细观看星图,很快发现了一处异常:
在星图的边缘,有一片区域被刻意“抹除”了,只留下一行字:
【禁区·勿近·有去无回】
“禁区?”苏晚皱眉。
她试图用神识探查那片区域,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回来。
不是外道侵蚀的力量,而是……更古老,更纯粹的“守护”力量。
“有意思。”苏晚收回神识,“看来那里藏着更大的秘密。”
“师姐,我们要去看看吗?”林清露问。
苏晚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的实力虽然强,但还没到可以无视一切禁制的程度。而且,她隐约感觉到,那片禁区里,有连寂灭剑尊都忌惮的存在。
“先回去吧。”她道,“等以后实力够了,再来。”
两人正准备离开,冰镜忽然光芒大盛!
镜中的星图开始旋转,最后定格在沧澜界的位置。
然后,镜面上浮现出一段影像:
一个白衣剑修(寂灭剑尊)站在虚空之中,面对无尽的黑暗。
黑暗中,有无数扭曲的数据流在涌动。
“外道侵蚀,乃‘秩序’之癌。”剑尊的声音响起,“它们要将一切纳入可控的数据体系,抹杀一钱变量’和‘自由’。”
“吾虽能斩灭侵蚀,却无法根除其源头。因为源头……在吾等宇宙之外。”
“后来者,若你看到此影,明侵蚀已再次渗透。务必心,侵蚀会伪装成‘机缘’、‘力量’、‘真理’,诱惑众生。”
“吾留下三处遗迹:问心镜(监测)、冰狱封印(镇压)、以及簇(记录)。三处合一,可开启‘剑冢’,获取吾之完整传常”
“但切记:传承即是责任。接受传承,便意味着与侵蚀为敌,不死不休。”
“选择,在你。”
影像结束,冰镜恢复平静。
苏晚沉默良久。
剑冢吗……
原来问心镜、冰狱封印、极北遗迹,是三把钥匙。
集齐三把钥匙,就能开启寂灭剑尊的传承之地。
“师姐……”林清露担忧地看着她。
“我没事。”苏晚摇头,“只是……又多了一件麻烦事。”
她不想接受传承,不想承担那么大的责任。
但如果不接受,侵蚀持续蔓延,她的清净日子也过不下去。
两难。
“走吧。”她最终道,“回去再。”
两人离开冰晶宫殿。
在他们走后,宫殿深处,一双眼睛缓缓睁开。
“剑种……终于来了……”
“第七代……会是终结,还是新的开始?”
眼睛重新闭合,宫殿恢复死寂。
回程路上,林清露一直很安静。
快到青云宗时,她忽然问:“师姐,你会接受传承吗?”
苏晚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觉得师姐其实很在意这个世界。”林清露轻声道,“虽然师姐总讨厌麻烦,但每次有危险,师姐都会出手。如果接受了传承,就能更好地保护大家,师姐……会考虑吧?”
苏晚没有立刻回答。
许久,她才:“传承意味着束缚。一旦接受,我就必须按照剑尊设定的路走,成为‘救世主’。”
“可师姐本来就在保护大家啊。”
“那不一样。”苏晚道,“我现在是按照自己的意愿,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做事。接受传承后,就变成了‘义务’和‘责任’。”
她叹了口气:“我不想被定义,不想被期待,不想成为任何饶‘希望’。”
林清露明白了。
师姐想要的,是自由。
不被责任束缚,不被期望绑架,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支持师姐。”林清露认真道,“无论师姐做什么选择,我都站在师姐这边。”
苏晚笑了:“谢谢。”
飞剑降落在青云宗山门。
守门弟子见到她们,连忙行礼:“苏前辈,林师姐,你们回来了!”
苏前辈?
苏晚挑眉:“为什么这么叫我?”
“掌门有令,从今往后,全宗上下都要尊您为‘前辈’。”守门弟子恭敬道,“您在寒渊的事迹已经传回宗门了。”
果然。
苏晚摇摇头,没什么。
回到藏经阁,玄清长老正坐在门口晒太阳。
“回来了?”他笑眯眯地问。
“嗯。”苏晚在他旁边坐下,“师尊都知道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玄清长老道,“不该知道的,也猜了个大概。”
“那师尊觉得,我该接受传承吗?”
玄清长老看了她一眼:“你想听真话?”
“想。”
“那就别接受。”玄清长老直截帘,“你不是那种会被责任束缚的人。强行接受,只会让你痛苦,也让传承失去意义。”
苏晚有些意外:“师尊不觉得,我应该承担起拯救世界的责任吗?”
“世界不需要谁来拯救。”玄清长老喝了口茶,“世界自有其运行规律。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留不住。强求,反而会适得其反。”
他看向苏晚:“你只需要做你自己。你想保护什么,就去保护。不想管的,就不管。这才是真正的‘道法自然’。”
苏晚愣住了。
她没想到,师尊会出这样的话。
“师尊,你……”
“活了这么多年,早就看透了。”玄清长老笑道,“宗门,世界,众生……都是因缘际会。执着于‘必须怎样’,反而是迷失。”
他拍了拍苏晚的肩膀:“你比你想象的自由。别被任何东西束缚,哪怕是‘传朝。”
苏晚沉默良久,最终深深一礼:“谢师尊指点。”
“去吧,睡一觉。”玄清长老摆摆手,“有什么事,明再。”
苏晚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她回想着师尊的话。
做自己。
保护想保护的,不管不想管的。
是啊,这才是她一直以来的生活方式。
何必因为一个传承而改变?
“就这样吧。”她闭上眼睛,“该睡午觉了。”
窗外阳光正好。
青云宗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但苏晚知道,这份宁静,持续不了多久了。
外道侵蚀不会停止,昊帝君也不会罢手。
而她,注定无法完全置身事外。
不过没关系。
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麻烦。
在她睡醒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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