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宗的第一次进攻，在黄昏时分暂告段落。
护山大阵虽然摇摇欲坠，但终究撑住了。魔道大军退后十里扎营，像一群围困猎物的狼，在等待下一次扑击的机会。
青云宗内，气氛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主殿灯火通明，长老们彻夜商议对策。各峰弟子轮班值守，连刚结束大比的精英们也披甲执剑，加入了巡逻队伍。
苏晚却在这片紧张的氛围中，接到了一项出人意料的任务。
“云雾秘境试炼，照常进校”
第二一早，周管事将任务单拍在她面前时，苏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现在？”她看着窗外远处隐约可见的魔道营地，“这个时候开秘境？”
“掌门亲自定的。”周管事板着脸，“七煞宗围而不攻，是在等援军，也是在消磨我们的士气。如果连三年一度的新弟子试炼都取消，弟子们会更恐慌。”
他顿了顿：“而且，秘境入口在宗门腹地，有独立防护阵法，比外面安全。让新弟子进去历练，反而能避开正面战场。”
逻辑很牵强，但苏晚没反驳。
她接过任务单：“弟子明白了。”
任务单上写着：云雾秘境试炼，为期七。苏晚作为“后勤保障执事”，带领十名新弟子进入，负责物资管理和安全督导。
名单上已经有九个名字，都是今年刚入门、修为在炼气三到四层的新人。最后一个名字空着，标注“待定”。
“林清露主动申请加入你的队。”周管事，“她师尊同意了。”
苏晚眼神微动。
林清露……
这丫头，明明可以待在相对安全的灵植峰，却偏偏要跟她去秘境。
“什么时候出发？”她问。
“午时。秘境入口在后山禁地，玄清长老会在那里等你们。”周管事摆摆手，“快去准备吧，物资清单在背面。”
苏晚回到藏经阁，仔细查看物资清单。
都是些基础用品：帐篷、干粮、清水、疗嗓药、低阶符箓……还有十块应急用的传讯玉简。
她清点完毕，装进储物袋，又往里面塞了些自己的东西——主要是零食。
午时将至，她背起物资，朝后山禁地走去。
路上遇到的弟子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那是苏晚？她要去哪儿？”
“听要带新弟子进秘境试炼……”
“现在？外面可围着几千魔修呢！”
“掌门是不是疯了……”
苏晚充耳不闻。
走到后山禁地入口时，玄清长老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身边站着十名少年少女，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崭新的弟子服，脸上带着紧张和好奇。林清露也在其中，看到苏晚，眼睛一亮，用力挥手。
“师尊。”苏晚行礼。
玄清长老点点头，对那群新弟子：“这位是苏晚，你们这次试炼的带队执事。进秘境后，一切听从她的安排，明白吗？”
“明白！”新弟子们齐声应道，但目光落在苏晚身上时，都闪过一丝怀疑——这位师姐看起来比他们大不了几岁，修为好像也不高，真的能带队吗？
玄清长老没多解释，转向苏晚，从怀里掏出一枚古旧的玉符。
玉符呈淡青色，边缘已经磨损，表面刻着复杂的云纹，隐约有灵力流转。
“拿着。”他将玉符塞进苏晚手里，“危急时用。”
苏晚接过玉符，触手温润：“这是……”
“保命的东西。”玄清长老压低声音，“秘境里……不太平。如果遇到解决不聊危险，捏碎它，能带你们所有人传送出来。”
苏晚眼神一凝：“秘境里有什么？”
玄清长老摇摇头：“不清。每次进去，情况都不一样。但最近几次……伤亡率有点高。”
他拍了拍苏晚的肩膀：“心些。这些孩子，就交给你了。”
完，他转身走向禁地深处的一处山壁。
山壁上爬满藤蔓，看不出什么特别。但玄清长老伸手在石壁上按了几个特定位置后，藤蔓自动向两侧分开，露出一道泛着白光的门户。
“这就是秘境入口。”玄清长老，“门户维持一个时辰。七后，我会在这里等你们出来。如果提前遇到危险，就用玉符。”
苏晚点头，对身后的新弟子们：“排好队，跟我进去。”
新弟子们紧张地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跟着苏晚，一个个走进白光。
穿过门户的瞬间，苏晚感到一阵轻微的晕眩。
再睁眼时，已经身处一片完全不同的地。
眼前是茫茫白雾，能见度不到十丈。脚下是松软的泥土，长着些不知名的苔藓类植物。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
“这里就是云雾秘境？”一个胆大的新弟子声问。
“应该是。”苏晚环顾四周，“大家跟紧，不要走散。”
她数了数人数，十一个人，都在。
林清露挤到她身边，声：“师姐，这里……感觉好压抑。”
确实。
这片白雾不仅遮挡视线，似乎还能干扰感知。苏晚试着释放灵力探查，结果发现探查范围被压缩到了不足百丈。
而且，雾里有东西。
她能感觉到，有一些微弱的气息在雾气中游弋，像鱼在水里。不是活物，更像是……残存的能量体，或者阵法造物。
“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扎营。”苏晚从储物袋里拿出地图——这是每次试炼的标准配备，上面标注了秘境的大致地形和几个固定安全点。
地图很简陋，只画了几条粗线代表山脉，几个圈代表湖泊，还有一个红点标注“初始营地”。
按照地图指示，初始营地在东北方向三里处。
“往这边走。”苏晚带头朝东北方向走去。
新弟子们紧紧跟着，一个个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雾气越来越浓。
走了约一里路，苏晚忽然停下。
“师姐，怎么了？”林清露问。
苏晚没回答，只是蹲下身，看着地面。
泥土上，有一道浅浅的爪印。
三趾，尖锐，入土三分。
不是人类的脚印。
“有妖兽。”苏晚站起身，警惕地看着四周，“大家心，可能有东西在附近。”
新弟子们吓得脸色发白，纷纷抽出武器——都是入门时发的制式短剑，还没开龋
苏晚从储物袋里拿出几枚照明符，分给众人：“贴在剑上，能增加一点威力。遇到危险，别硬拼，往我这边靠。”
话音刚落，左侧雾气中忽然传来一声低吼！
紧接着，一道黑影扑了出来！
那是一只通体漆黑的豹形妖兽，眼睛血红，獠牙外露，速度快得惊人！
“啊——！”一个新弟子吓得尖叫，手里的剑都掉了。
苏晚一步踏出，挡在众人面前。
她没有拔剑，只是抬起右手，对着扑来的黑豹，虚虚一按。
“定。”
黑豹身体一僵，像被无形的绳索捆住，重重摔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不是死了，而是……昏过去了。
苏晚用的是最基础的“定身术”，但效果强得离谱。
新弟子们目瞪口呆。
刚才那一瞬间，他们甚至没看清苏晚做了什么，那只凶恶的黑豹就倒了。
“师姐……你……”林清露结结巴巴。
“运气好。”苏晚面不改色，“这只妖兽刚好在施法时灵力紊乱，自己撞晕了。”
这个解释漏洞百出，但新弟子们信了——或者，他们宁愿相信是运气。
苏晚走到黑豹旁边，检查了一下。
确实是妖兽，但品阶不高，相当于炼气五六层。奇怪的是，它的眼睛……是纯黑色的，没有瞳孔。
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她抬起头，看向雾气深处。
这片秘境，果然有问题。
“继续走。”她起身，“加快速度，黑前必须赶到营地。”
队伍继续前进。
这一次，没人再怀疑苏晚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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