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陆平峰点开内部系统，当看到那份计划书状态栏赫然显示“已批准”时，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
西南分部除了负责省会府市的日常事务，更要处理各地难以解决的棘手事件，甚至时常配合其他部门执行特殊任务。
诸如梦境监控、人员搜寻乃至协助审讯，只要目标对象还会做梦，Adpc就能通过灵枢台介入。这些常规工作虽然繁琐，但并无太大风险。
真正的重担，在于防范日益频繁的“黯蚀之源”入侵。从每月总部统计的报表来看，这类事件正呈持续增长的趋势。
快些将第九组重建起来，那是西南分部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自从半年前第九组全员战损后，这个编制就一直空悬，不是不想立马重建。
陆平峰的目光在名单上巡视片刻，最终定格在“沈香楠”三个字上。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陆队？”电话那头传来沈香楠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深夜被打扰的困倦，“这么晚有事？”
“香楠呀！”陆平峰放缓了语气，“重建九组的计划，批下来了。副队的位置，还是你的。”
听筒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冷笑。
“我？”
她的声音里透着化不开的寒意，“总部就不怕我……再害死一批新人？”
“总部的调查早就有了结论，该承担的处罚你也都承担了。”陆平峰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有些事，不该成为困住你的枷锁。”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她的拒绝干脆利落，却掩不住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别这种话。”陆平峰打断她，“你的赋不该被埋没在杂务里。更何况——你难道不想亲手揪出那个叛徒后面的人，为死去的队友讨个公道吗？”
电话那头骤然陷入沉默，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
陆平峰知道，这句话精准地刺中了她心底最深的执念。
他放缓语气，给出最后一击：
“明下午三点，老地方，九组办公室。如果你还想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我们等你。”
电话挂断后，陆平峰继续联系名单上的其他人。至于那几个最不让人省心的学员，他只群发了一条短信：
（明日下午三点，第九组办公室集合。过时不候。）
言简意赅，没有任何解释或安抚。机会给了，来不来随他们自己。若是不来，自有大把人愿意顶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几部手机先后亮起。
李岘青盯着屏幕上那条冷冰冰的通知，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他懊恼地抓了把头发，早知如此，当初在陈部长办公室就该选那条安稳的路！
循序渐进多好，转正送房配车，薪资优厚，工作比起分部还安全……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吗？再找个合适的姑娘，人生就圆满了。
他泄气地把手机往床尾一扔，蒙上被子。
“李岘青你就是个大傻x……”
......
次日下午，李岘青磨磨蹭蹭地前往基地b1层。这还是之前从沈香楠那儿打听到的各行动组的位置。
没想到在电梯口撞见了张文宇和聂重升。他瞥了两人一眼，神情更加沮丧了。看来九组的名单果然有他们俩。
“岘青！你昨晚是不是也兴奋得睡不着？”聂重升精神焕发地揽住他的肩，“我激动到亮才勉强合眼！”
李岘青有气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呵……对啊，整晚没合眼。”只是原因截然相反。
张文宇推了推眼镜，虽然沉默不语，但那镜片后闪烁的目光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雀跃。
李岘青不用猜都知道，这位闷骚的队友此刻肯定在心底疯狂吐槽着他们俩。
三人崇梯下到b1层，很快找到了那间挂着“第九组”标牌的办公室。深灰色的金属门紧闭着，标识牌边缘已经有些掉漆。
聂重升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大门，朗声喊道：“第九组见习生，聂重升报到！”
他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激起回响，却没有任何回应。
聂重升愣在门口，不知所措地环顾四周。
办公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封的气息。顶部的LEd灯带发出冷白的光，照亮了这个相似被遗忘了许久的空间。
办公桌椅整齐得近乎刻板，每张桌面上都积了层薄灰。几台显示器的屏幕漆黑如墨，键盘规整地摆在原位。靠墙的文件柜里，文件夹依然排列得一丝不苟，只是边角已经微微发黄。
最令人不适的是那份过分的整洁——没有散落的文件，没有写满笔记的白板，甚至连一支随意放置的笔都找不到。
“没……没人？”聂重升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带着几分不确定。
李岘青和张文宇好奇地从聂重升身后挤进房间。李岘青还不放心地徒门口，仔细确认了门牌。
“没错啊，这儿就是行动第九组……”他喃喃自语，眉头却越皱越紧。
三人心翼翼地走进办公室，李岘青的指尖无意间从办公桌面划过，留下几道清晰的痕迹，薄薄的积灰让他本就糟糕的心情又蒙上一层阴霾。这破败的景象，让他愈发确信自己又被陆平峰给坑了。
这间办公室的布局让他联想到电视剧里的刑侦支队：整齐排列的工位、墙上的案情白板、角落里的谈话区，只是一切都蒙在灰尘之下，死气沉沉。
“你们发现没？”李岘青压低声音，“这里太干净了——没有一件私人物品。”
聂重升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不定行动组有规定，不让放私人物品呢？”
“你傻啊？”张文宇忍不住反驳，“别的不，喝水的水杯总该有吧？”
他环顾四周，越看越觉得蹊跷。在他见过的办公环境里，从家族企业的写字楼到工厂车间，水杯都是最基本的标配。
“那真是活见鬼了……”聂重升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等着吧！”
李岘青走到会议区，用袖子擦了把椅子上的灰，一屁股坐下，“快三点了，陆队他们应该快到了。”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几分认命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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